何苦沉吟一声，说道：“待会再买块手表和收音机，应该剩不下多少了，偷肯定是偷不走的，就看有没有人敢抢了。”

长期生活在治安良好的环境，差点忘了这茬，现在有何雨水提醒，何苦加强了警惕，以后可不能如此高调了。

“小苦哥，你会骑车吗？”何雨水很快又想到一个新问题。

何苦笑着说道：“当然会了，自行车不是人人都会吗？”

何雨水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就不会。”

这个时候，售货员指着前面的一辆黑白相间的自行车，问道：“就是这辆，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何苦上去在小库房骑了两圈，说道：“挺好。”

“雨水，要不你来试试？”何苦说道。

“我就不试了。”何雨水赶忙摆手。

“有时间教你骑车。”何苦笑了笑，将车停到售货员面前，问道：“你们这儿有手表和收音机卖吗？”

可能是何苦已经展示过自己的财力，售货员快速说道，“收音机没货，手表有上海牌、海鸥牌、东风牌，但是有点贵，你要不要？”

“带我去看看，钱不是问题。”何苦推起自行车，跟着售货员重新回到了百货大楼。

在国产表里挑了一大圈，何苦最终选了一款表盘上写着为人民服务的上海牌手表，花了220块再加上一些工业券买了两块，打算回去给一大爷一块戴着。

离开百货大楼后，何苦骑着自行车载着何雨水去了派出所，这事还是何雨水提醒的，自行车要打钢印，不然何苦可不知道这个。

出了派出所，何雨水有些羡慕的道：“小苦哥的这辆凤凰现在就算正式落户到咱们院了，而且还是咱们院第一辆自行车呢！”

何苦笑道：“平常我也不骑，给舅妈买菜用的。”

何雨水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好气哦。”

看了看已经校对好时间的手表，何苦发现已经到了饭点，“走，带你去吃点东西。”

来派出所的路上，何苦早就留意到了全聚德烤鸭，折返回来，将自行车停到门口，拉着有些畏惧的何雨水走了进去。

“两位，要吃点什么？”店里没什么吃饭的，服务员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何苦都不去看小黑板上写的菜单，直接了当的道：“来两只烤鸭，再来两瓶北冰洋，先吃着。”

服务员快速记录下来，然后问道：“得嘞，剩下的鸭架您是吃炸的，还是吃炖的？”

“一个炸的，一个炖的，送荷叶饼吗？不送就再来两份荷叶饼。”

看了眼有些发抖的何雨水，何苦问道：“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没有，要不只点一只吧？我没有那么多钱。”何雨水弱弱的说道。

“放心吧，小苦哥还能让你买单不成？能吃完就使劲点，别客气。”何苦说道。

何雨水心道，都好想吃，可是太贵了呀，两只烤鸭就已经吃掉二十块了！

烤鸭一只10元

烤鸭半只5元

葱酱料每份0.2（只供吃烤鸭）

米饭一份0.03

荷叶饼二两0.10

油煎豆腐0.65

鲜蘑油菜1.50

红烧鱼块1.50

炒生鸡片3.30

香辣鸡丁3.35

软炸大虾4.80

红烧海参5.20

看着这些价位，何雨水完全说不出话，何苦还以为菜很多，不好挑，直到看了眼小黑板才发现总共也没几个菜，除去烤鸭，其它菜都上一份，也花不了二十块。

当然，这样的价格，一般人也肯定是不会轻易消费的，最多站在门口望望，不过对何苦来说，简直是便宜的不得了，尤其是一份海参才卖5.2，更是惊爆眼珠。

想了想，何苦对服务员道，“全上一遍。”

服务员快速记录一遍，说道：“好嘞，您选不选鸭胚，不选的话我们有现成的烤鸭，可以直接上。”

何苦摇摇头，“不选，带我去后厨看看吧，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烤出来的。”

“您跟我来。”服务员说着，快速领着两人去往后厨。

还未进入到后厨，烤鸭的香气就扑面而来，进入后厨第一眼，何苦看到了一排悬挂着整整齐齐的鸭胚，这是全聚德精选的北京白填鸭，宰杀后去掉内脏，在腔内支上高粱秆吹鼓，风干挂上的。

服务员这时快速走过去，对着守在炉边的烤鸭师父小声说了几句，“师傅，他们想在咱这儿长长眼，您给他们露一手。”

何苦大概看了一圈这里的环境，点了点头，道：“很不错呀。”

何雨水此刻已经在烤鸭的香气刺激下吞了几次口水，她下意识跟着道：“嗯嗯，真不错。”

老师傅笑了笑，热情的道：“您嘞，一定想不到，不光那鸭子，就连我们这炉子也是有讲究的，您瞧，和别地不一样，我们这是挂炉式儿的，温度先高后低，这样烤出来的鸭子肉是外酥里嫩，吃起来一点都不腻口！”

何苦转身看了一眼，发现这灰砖堆成的烤炉内挂着几只提前预备好的鸭子，下面的炉火还燃着。

何雨水拽了拽何苦的袖子，“小苦哥，你看，他们烤出来的鸭子都是鲜红鲜红的，看上去就让人很想吃。”

“那肯定啊，不是我吹，我这手艺，打小就开始学，没的说。”老师傅笑着拿起一根杆子，挑下两只烤鸭，问道：“在这儿片还是出去片？”

何苦点点头，道：“就在这吧，麻烦师傅漏两手绝活，好让我们开开眼，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吃鸭子，好奇的很。”

老师傅也不废话，拿起刀，一边片一边说道：“片鸭也是门技术活，一个鸭子，要片出108块连皮带肉的鸭肉片，这方法也是有讲究的，一是趁热先片下鸭皮吃，酥脆香美，然后再片鸭肉吃，二是要片片有皮带肉，薄而不碎。”烤鸭切片后摆盘的时候，这位老师傅没说有什么讲究，但还是根据不同部位摆放的整整齐齐。

老师傅不愧是老师傅，全程都不怎么看鸭子，而且速度很快，话刚说完没多久，鸭子已经片好了，这让何苦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道：“绝了！”

服务员快速将片好的鸭子端出去，放在何苦刚刚坐的那张桌子上。

何雨水现在早已按奈不住，要不是何苦还在这儿看片鸭子，恐怕早就坐到桌子上动手吃起来了。

“没看清吧，这只我片慢点，让您好好瞧瞧。”师父将刚刚剔下来的鸭架子放到一旁，接着道：“对了，我们这儿的另一个窍门，就是这烧炉子的柴火，那也不是一般木料，它得是枣树、桃树、杏树、梨树的树枝儿，当然最好还是枣树，就是不烧，那也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儿。”

“讲究！”这次片的鸭子何苦仔细数了数，不多不少108刀，丝毫不拖泥带水。

片完鸭子之后，老师傅放下刀，点点头，“成，您上桌吧，我这也片完了，下次还想看，再来就行。”

何苦端起摆好的鸭肉，“今天真是开眼了，师傅，麻烦您再帮我烤上十只，一只是给您的学费，剩下的下午五点我过来打包带走。”

师父本来打算拒绝的，但看何苦一手带一大手表，还是高兴的点点头，答应下来，“成，回去要是凉了，您上锅蒸一蒸，淋上点热油，味道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