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也为公司做出了不少贡献的他虽然对玉龙集团董事长的职位有想法，但若是马天甲不给，他也不会用计谋去抢。

即便马天甲想要试探他和马天成谁更能胜任那个职位，他也只会靠着自己的真实实力去证明自己，不会像马天成那样，通过使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而这次，马天甲的死，让马天立难过不已，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证明马天甲是自杀的，所以才会拒绝执法部门那边以自杀来草草结案。

一周后的执法部门审讯室外面，许卫国领着陈汉生、赵富贵坐在了执法队长旁边，听着里面的执法人员审讯双手戴上手铐的马天成，这才知道他和马天甲两兄弟之间那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原来马天甲十四岁时，跟着马天成，还有当时同村跟马天甲差不多大的王文山一起去了广州，三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一家酒店里做了半个月不到的清洁工之后，因为马天甲看不惯同屋的一个伙计总是欺负他们三个外地来的孩子，用屎尿将人家的床铺给弄脏了。

三人怕挨打，不得不连工钱也不要，就逃出那家酒店，结果一直找不到工作的三个人，最后误入了一个桥洞，加入了由一名二十岁出头的瘦高个小伙子领头的帮派。

这个帮派的主要生存方式除了到大街上扮可怜，要钱，还有就是在夜黑人静的时候，溜进居民家里偷东西。

马天成、马天甲还有王文山三个人当中，别看马天甲年龄最小，他确实反应力最快，也是最聪明的那个。不出两年，只有十六岁的他就使用计谋把那个瘦高个小伙子给弄了下去，自己做了帮派的老大。

几个月后，稍稍有点小钱的马天成在一次玩儿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虽然是半夜在路边站街的，但人却很善良。为了带那姑娘逃出这种肮脏龌龊的生活，马天成跟自己弟弟马天甲商量，他要带姑娘回重庆老家了，以后再也不到广州来了。

但已经尝到了做老大甜头的马天甲哪会同意，毕竟马天成回老家，他在广州就没了亲人和奔头。为了让马天成死心，马天甲就安排人将可能会成为他未来大嫂的女孩给车纶女干了。

女孩后来大出血，大家才知道她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等马天成赶到出事地点时，女孩只剩下了冰冷的尸体，还有身下一大摊刺目的红。

后来，惊慌失色的一群人，不顾马天成的阻拦，将女孩埋在了荒无人烟的桥洞深处，他们害怕东窗事发，不得不将整个团队解散。

悲伤过度的马天成浑浑噩噩间，被对他女朋友同样做了伤害之事的王文山和马天甲,颠簸一路带回了昌邑县，在回村子前，生怕马天成会报警，马天甲不得不对他的大哥进行好一番思想教育和威逼利诱。直到马天成点头答应会将这事烂到肚子里以后，几人才回了家。

那之后王文山一家搬去去了窝窝村，他后来因为当年出去过，见过些世面，人又是个八面来风的主，就当上了窝窝村的村长。

而他们马家几兄弟也在马天甲的照拂下，有了不错的事业、生活和地位。

可是即便自己拥有了一切，身边每天都躺着一位知性的妻子，他仍在许多个午夜时分，从血淋淋的睡梦中惊醒，那个女孩绝望无辜的眼神，还有她身下那一滩让人无法忽视的鲜血，都刺激着马天成的神经。

这也是为何赵富贵那次会在竞标大厅外的安全通道口，见到两兄弟怒目相对，不过是前一晚那场噩梦，让马天成发了脾气，在第二天自己被马天甲骂了句不中用之后，他不甘示弱地回怼了对方。

“说真的，我恨我这个二弟，有时候真的是恨得牙痒痒，平时我在他面前装孙子，对他点头哈腰的，他总是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可是每每他用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对我，我就恨不得弄死他。

他每天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只有我知道他背地里都做着些什么恶心的勾当。他的妻子，也就是我二弟妹，是他为了稳住我的一根绳索。可能你们都无法想象，在外面风流成性的马天甲几年前，就丧失了做男人的资格。

所以这四年来，都是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床上，替他履行着为人夫的义务，一周两次，你们觉得过瘾吗？而他，堂堂的玉龙地产负责人，就躲在暗处从监控摄像头里看着所有的一切。弟妹精神和身体上达到了愉悦，不会骂他不中用。

而他用那些视频拴住了我，呵呵，他以为他把自己的女人让给我，我就会忘了他多年前对我的女人和孩子做的事，呵呵……”

随着真相的一步步拨开，马天成已是泪流满面，此时的他再笑时，比哭还难看。可是，显然他没有要停下来的节奏。

“你们看到他那张狰狞的脸吗？是九年前，我在他非要跟人去山里猎杀熊瞎子时，趁人不备，在他前往的地方布置的丨炸丨药炸的，因为我特讨厌原来那张脸的颐指气使，现在虽然狰狞了一些，但好歹自卑的是他自己。

我还在他有次去我负责的工地上视察时，让心腹从顶楼扔下来一块砖头，正好掉落在他脚边。从那以后他非必要，不会出现在我的工地上。

而且这么多年来，他心里也有了个阴影，就是总以为别人会害他，所以一到农民工扎堆的地方，他就会把自己扮成一个大胖子，其实他一直都不是那个样子的。”

马天成近似变态地说着他们兄弟之间的各种算计，这些话让陈汉生一行人听着极其地不舒服。马天甲的死看着是无辜，实则却也饱含着罪有应得的成分。

可是明知道自己的二弟做了那些坏事，马天成非但没有报警，还任由其胡作非为下去，甚至是自己也做出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你在跟马天立较劲的时候没赢过他，就想着让马天甲彻底失踪，然后威胁以前参与强女干你以前那个女朋友的共犯从内蒙古给马天甲打去电话。又安排人将他绑到了玉华山上，把他丢向了山崖？”

问询员字字诛心的剖析，让马天成彻底低下了头。他的亲兄弟死了，死在了他的安排下，虽然为自己枉死的女友和孩子报了仇，可他一点都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我还有个疑问，你让人把马天甲弄死在玉华山上，就是想嫁祸给赵富贵先生，对不对？”问询员这个问题一出，别说是马天成了，就连审讯室外的赵富贵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马天成震惊是因为他不知道问询员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赵富贵惊讶的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间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这个结论是我猜到了，不用他马天成回答，我也有了答案了。”相较于赵富贵的惊讶，他身旁的许卫国就显得特别镇定。

“让许老费心了。”

“客气了。”

很快审讯室外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大家再次竖着耳朵听里面的问询。

一周后，马天成因为故意指使他人杀人罪，恶意控制股市罪，以及克扣农民工务工费被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而他的妻子李美兰参与了背后替马天成出谋划策，判处三年的牢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