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那保镖比以前捕的野猪还壮实,所以才加了块更重的石头。”王大委屈道,“不是你说要确保万无一失吗?怎么这回还怪上我来了?”
“那眼下该咋整?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一旦这人伤得厉害了,可都是咱们得责任,咱们可要避免伤及无辜啊。”牛皮三吹子也是无语,他看向王大,希望他能想出个什么好办法,来解决即将发生的意外。
“谁还想伤及无辜啊?这个节骨眼上,咋上去阻止?这男人自己非要撞上,即便伤出个好歹,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咱们又拿什么赔啊?”王大翻了翻白眼,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
“我担心的是,等会伤不着他,反而直接把他那小身子骨给扯散架了,这要是人死了,或者重伤了,咱俩的命恐怕是真得保不了啦?”牛皮三吹子面色阴沉,他真怕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真是偷鸡不成反被蚀把米了。
“那,那咋整?”听牛皮三吹子这么一说,王大也彻底慌了,他下意识就想起身,却被眼疾手快的牛皮三吹子一把拉了回来。
“你悠着点?都这样了,还怎么办?只能赌一把了。”话音刚落,牛皮三吹子猛地从灌木丛中窜了出去,他朝着那个往这边走来的男人,疯狂地打着手势。
“哎----不要再往前走了!”眼看着男人离陷阱距离越来越近,牛皮三吹子是真得急了,还差七八米远,男人就要走到那棵倒在地上的枯木旁了。
那男人听到了叫喊声,诧异地侧过头来,当看到两个身穿绿色迷彩服的男人,站在侧前方的灌木从中,还有一个正激动地冲自己摆手,不由得一愣。
“……跟我说话呢?”男人一脸警惕又疑惑地问。
“就是说你哪,别再朝前面来了。”牛皮三吹子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但可能是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即便如此,他的声音还是显得尖锐而焦急。
这让那边的男人更加不解了,只见他摘下戴着的墨镜,眼睛瞪大认真地端详起灌木丛中的两个男人。
一个瘦干瘦干,大眼睛滴溜溜地晃动着,厚厚的大嘴唇子此刻正机关枪似地对自己叫嚣着,尤其是他那朝着自己挥舞的黄不溜秋的儿童望远镜,显得是那么滑稽和搞笑。
而另一个男人,则恰恰相反,他长得虎背熊腰的,同样大的眼睛却透露着一抹凶光,呲着肉眼可见的黄色大板牙,也把双手朝向自己摆动着。
这一切的一切,太过诡异,以至于让老人压根没在意他们说些什么,墨镜在手的他打量清楚了两个男人的境况,非但没有停下脚步,还往前又挪了一步。
其实在他摘下墨镜的时候,牛皮三吹子和王大的神色是吃惊的,因为男人的藏在墨镜背后的眼睛,竟是一只大一只小的。
尤其是他那只小眼睛,随意地掉在眼帘处,竟把嘴角也给扯歪了,就像那半边脸遭受过什么重创,以至于眼睛和嘴巴被强力挤压,而出现痉挛一样。
但因为情况紧急,加上男人并不配合他们的警示,王大和牛皮三吹子也无暇顾及太多,见男人又往前跨了一步,牛皮三吹子慌忙地用手指,朝男人面前地上,横躺着的一根枯枝指去。
“别,别再往前走了,那,那里有……”此时的牛皮三吹子,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男人说下去了。他总不能前面有自己设置的一个捉老鼠的陷阱,毕竟那个陷阱压根跟老鼠扯不上关系。
但要说是抓四肢大型动物的陷阱,这西山虽然枝繁叶茂的,但因为这几年被玉龙地产开发成了住宅区,那些原本生活在山上的走兽早吓得躲到周边其他山上去了。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男人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人,他奇怪地反问后,更是朝那枯枝走了过去。
“那儿有陷阱!”情急之下,王大脱口而出。
只是话一说出口。他立马下意识地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已经为时已晚,牛皮三吹子正恶狠狠地向他瞪大了眼睛。
一听陷阱两个字,男人反而更觉得奇怪了,他又向那枯树枝走了两步,开始无比好奇地打量起那枯树枝来。并且还试图循着那枯树枝的线索,往别处找去。
就在他想顺着那枯树枝往别处靠近一步时,一双粗糙的大手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顺带着不由分说地将他抱离了那棵枯树枝。
“你想干什么?”男人没想到这两个男人会有如此的举动,吃惊不已地挣脱开束缚后,回过头来,就见到刚才见到过的豹子眼和那来不及闭上的黄色大板牙,显然这人就是孔武有力的屠夫之子王大。
“什么也不想干,就是你不能靠近那枯树枝。”王大也毫不含糊,直接回道,刚才他看这男人不断接近枯树枝,已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只能直接冲过来,将男人连人带包地给抱离了枯树枝。
“你们tmd到底想干什么?”男人显然不爽了,他开口就是一声厉喝,那声音里自带一种威严,在清晨空旷的山谷间振聋发聩。
牛皮三吹子和王大被这声音弄得一震,王大一瞬间也被激起了骨子里那混不吝的劲头,他胸脯一挺,跟着扯开了嗓门,用手指向枯树枝,道“说过了你不能接近这个枯树枝,可是你当耳旁风,你说干什么?你想死就滚到别处去死去。”
“……我为什么不能接近那个枯树枝?这东西放在路中间,难道我走路的权利也没有了?平日里这条路我走了那么多次?凭什么不可以走?你们又到底是什么人?在这撒什么野?”显然男人这些话一出,有问题的人成了王大和牛皮三吹子。
但兹事体大,为了避免造成麻烦,他们还是硬着头皮,挡在了枯树枝前面,“反正你就是不能走近它,山上那么多条路,你完全可以绕道走。”王大把他犯浑体制一路走下去,本来他也不会巧言令色,所以待他话音刚落,男人脸上的阴戾之色,几可将人灼伤。
正当两方站在小路中间,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一道声音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站住,你们都别动。”
三个人第一时间都朝那声音的来处,望去,与此同时,他们不由得都是大吃一惊。原来刚才男人走来的方向,一个身体颇为健壮的小伙子,正迅速往这里跑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大和牛皮三吹子见过多次的马董事长的保镖。
正是由于刚才的争执,三个人并没有留意到此人正一路小跑地向这里赶来。见到王大把男人抱起,那保镖才焦急地喊了出来,此刻他与三人的距离也不过是百米左右。
完了,牛皮三吹子和王大心里同时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马董事长去这保镖早不来晚不来,恰巧在这个时候跑来,不是应了那句,‘在不该来的地点,不该来的时刻,来了不该来的人。’还能是什么。
而与他们相对应的是,男人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是牛皮三吹子和王大只顾着紧张而忽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