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安宏司挺佩服凤鸣此人的,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他,能隐忍到近两年才暴露自己的真实境况,实属不易了。先是在凤栖山上窝着二三十年之久,这又独自一人上了玉龙雪山,勇气也是可歌可泣。
“之前他活着的希望就是报仇,结果仇人被何康无意间杀了,他没了太多的生活寄托,所以才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去玉龙雪山,说是为了可能活着的妻儿。但了解了他经历的人,都知道他是没了活着的劲头,无法在一个地方呆很久,所以才会在接到那个匿名电话以后,迫不及待地去了玉龙雪山。”
陈汉生能够理解凤鸣的想法,所以在见到对方一无所获回了西安之后,他并没有说什么。
“哎,也难为他了,见面再聊这事吧。”
师徒两人聊了许久,这才因为安宏司那边进来了个别人的电话,结束了通话。
让陈汉生始料不及的是,不过是过了十来个小时,他竟然接到了安奇的电话,对方带着哭腔告诉他,安宏司在从长白山回来的路上,竟凭空消失了。
和嘎子沟通公司管理,聊了一半的陈汉生,接完安奇打来的电话,脸色有些苍白的看向办公桌对面同样望着自己的刘嘎子说道,“嘎子,我必须要去燕京一趟,师父那边出了点事。”
“怎么会这样,是安奇去接的?会不会两人走岔了地方?安老他提前回家了?”刘嘎子神色也是一变,虽然已经有许久没跟安宏司面对面接触过了,但对于陈汉生的这位师父,他打内心深处,一直都是非常尊重的。所以听闻对方出事,他着急的心态不比陈汉生少多少。
“没有,安奇现在就在家,按理说师父应该在两个小时前就到家的,但却没有。我怀疑他从长白山回来的路上,碰上了什么事。”
陈汉生湛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手中的手机,说话的声音闷沉压抑,让刘嘎子,心里揪得更紧了一些。
“汉生……一年前,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从玉龙雪山回来,我问你咋回事,你都是支支吾吾的。”作为陈汉生的发小,多年的合作伙伴,刘嘎子很担心这一两年陈汉生的整体状态。他工作上可着劲地卖力,但却像得了间歇性失忆症一般,竟然记不得在玉龙雪山上呆地三个月的一点点信息。
“嘎子,不瞒你说,玉龙雪山上的事情,我根本就没印象。后来去了西藏之后,活佛召见了我,在他的帮助下,我才回忆起山上的部分经历。
像我的情况还算好的,师父和华叔他们到现在都不记得山上的所有事情。嘎子,所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说这件事。”
习惯性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陈汉生对着一脸担心自己的好友,回道。
“既然安老是路上失踪的,那你过去也可能会有危险,要不这样,你缓一天出发,我给郑哥,还有家睿他们打个电话,看他们谁能坐最近一给航班飞机回来坐镇,我陪你过去燕京看一看,这样咱俩也能相互照应。”
刘嘎子不放心地阻止陈汉生独身一人去燕京,估计是怕陈汉生拒绝,他说话间,就拿起了身边的手机,要给郑军和家睿打去电话。
“嘎子……不用,你在家还要照顾秀儿,她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西安。去了燕京,安奇那边会帮我安排一些人手,所以不需要你跟着过去。”
刘嘎子和陈秀的第二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陈汉生不可能让他这个时候陪着自己去燕京的,尤其是还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放心吧,我在出发之前,还会给陆爷打个电话,他最近好像就在燕京附近训练队伍。应该也能帮忙找寻师父。”拍了拍站在原地不回应自己的刘嘎子的肩膀,陈汉生笑笑,安慰道。
“那行,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雨凝和三个孩子还在家等你呢。他们娘四个你也不用担心,我跟秀儿空了就过去看看。”刘嘎子表现出的一副决绝的模样,让陈汉生不由得笑出了声。
只是在对方因为自己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生气之前,他开了口,“嘎子,我是去找师父,又不是上刑场或者战场。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家里这边就要指望你来照顾了,等我回来,给你颁发一个大家长奖状。”
每次陈汉生不在西安时,家里都是刘嘎子和憨子两人轮流照顾着,尤其是刘嘎子,自从他成为了自己妹夫以后,可真是把他们陈家所有人,都当成了自己家人,但凡有事,他都会亲历亲为,出面帮忙解决。
燕京,陈汉生拿到行李,一出机场,便见到了等候区的围栏外,前来迎接他的安奇。
当初经过华禹长达一两个月的治疗,安奇的身子,如今已经恢复到与正常人无异的状态。此时落入陈汉生眼里的他,外表干净而秀气,虽然神色中可能因为担心安宏司,染上了一层愁容,但他那充满朝气的气质,像极了邻家大男孩,完全没了过往见他时,病态的羸弱和苍白。
“汉生哥,这儿……”不待陈汉生说什么,同样看到了对方的安奇,略显激动地站在等候区,朝着陈汉生招手示意。
“你和师母还好吧?”安宏司生死未卜,陈汉生这一问让六神无主了半天的安奇,眼眶湿润地摇了摇头。
“不是特别好,我妈听说我爸出事了,直接吓得卧床不起了,她本来这段时间动过一次切除子宫的手术,身体还很虚弱。”自己母亲三个月前查出子宫癌中期,所以动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没成想,在家养病的她,却得知了丈夫安宏司失踪的消息,一时没缓过来的她,当即就昏倒在了家里。
按理说以安宏司以往的经历,他遇到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是数不胜数的,而身为他的妻子的师母必定也是见识过诸多大风大浪的人,就算知道安宏司出事,也不至于晕倒过去。
所以在听到安奇这么一说之后,陈汉生不禁眉心蹙起,问道,“师父不过是失踪了四五个小时,师母怎么会知道?你告诉她的?”
“这也是我很好奇的地方,事情发生不过短短几个小时,我一回到家就见到我妈昏睡在了沙发上。而且,我们家的阿姨也不见了踪影。”要不是经历过曾经长达几年的被囚禁,外加上知道自己崇拜的陈汉生正在赶来的路上,同一天身边就发生诸多离奇事件的安奇,铁定也会被弄得六神无主。
“……路上再细说,先回去吧。”陈汉生眉色变得更加阴沉,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嘈杂声,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只能和安奇先行离开,再做其他打算……
“安奇,那位这两天回了乡下忙活自己儿子婚姻大事的司机,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回去的路上,为了不影响安奇开车,陈汉生跟他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所以在回到安家别墅,看到死一般沉寂的院落时,陈汉生在询问中才得知在师母昏迷,保姆跟着失踪前,安家用了多年的司机也在前几天以儿子结婚为由回了安徽老家。
而司机这一举动,不得不让陈汉生怀疑,他请假回家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