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可欣母亲的情感就有了偏向,为了不让自己被那些放下回城诱饵,想要便宜的人得逞,可欣的母亲和老王在下放的地方就偷食了禁果。两人约定回城要一起回,那么就不回。
其实那时可欣的母亲哪里知道唐军一直喜欢着她,并且也曾悄无声息地帮她解决掉了一些麻烦。他不过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罢了。而在知道老王和可欣的母亲走到了一起之后,唐军更是没有强求,他只是默默地在背后祝福着两人。
直到后来,职务低唐军一个层级的老王在执行任务时,发生了意外,两人等了几年,也相互安慰了好几年,在等待毫无结果以后,唐军便向可欣的母亲发动了追求的信号。
两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女,这才走到了一起。也才有了两年后,可欣的到来。
让可欣的亲生母亲意想不到的是,在可欣将近一岁的时候,她收到了唐军的遗书,那里面竟然有老王现在的详细地址和其他消息。
那天凌晨,可欣被她亲生母亲匆匆忙忙抱进梁家的时候,她的养父母大概了解了那遗书中的内容,唐军除了诉说自己对母女俩的不舍,还告诉了可欣的母亲素琴,说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查询老王的去向。
虽然所有人都认为老王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光荣牺牲了,但他的尸首压根没有被找到过。唐军固执地就想要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因此,可以说这几年,他总是在极其矛盾的心里煎熬中,找寻着老王的蛛丝马迹的。
之所以说煎熬,是因为他怕真找到了活着的老王,他和可欣母亲这样,没办法给对方一个交代,而若是放弃追查替自己出行任务出了事的老王的去向,情感上,唐军更是无法接受得了的,所以他私底下做的一切对可欣的母亲都是保密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最后那次执行任务时的危险,唐军将他一周前得到的老王的消息,写进了遗书中,并且他还告诉可欣的母亲,当她收到这封信时,那就代表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他希望可欣的母亲能够勇敢面对这一切,去找到老王,并且把他给带回到西安。
唐军也告诉自己的妻子,他是无法来得及陪着她找老王了,若是不把老王找回来,他回更加生不如死,那是因为老王在那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对方的人注射了迄今为止无法救治的毒pin,为了不连累组织,不连累可欣的母亲,还有他们这些兄弟朋友。
老王选择了游走在中缅的边境,他从不参与贝反毒,但在自己毒饮上来时,会到相识的毒贝反子手中买毒来缓解自己身体里奇痒难耐的毒饮。
遗书中,唐军还附着着一张老王最新的照片,曾经那个阳光帅气,笑起来憨憨的男人,却已经变得骨瘦如柴,下陷严重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点光彩。
“……爸,他们后来有消息吗?”可欣已经从雨凝那里多少了解到自己父母的婚姻一路走来并不顺畅,可是当整个故事摆在面前时,她还是被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切震惊了。对自己的母亲,她原本还是有些恨的,可现在却也没有那么恨了。
“……你爸把老王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写了下来,你妈说即便自己跟老王不可能了,也要遵照老唐的遗嘱,将人给找到,哪怕陪着他到生命枯竭,她都要帮助他把毒饮给戒了。毕竟,在你母亲的眼中,老王就是个非常要强又很有毅力的男人,她无法想象他每天向人摇尾乞怜索要毒pin的场景。”
老梁摇摇头,即便可欣没有明确说出他们是谁,他也能猜出她想问的是谁。而失去了可欣生母和老王的消息,又何尝不是他心中的遗憾和疼痛。
但他还有个朋友嘱托过来的嗷嗷待哺的遗孤要养活,从现实的角度考虑,那个时候根本不容许他放下一切,跑去中缅边境找两个人去。
“孩子,你妈把你送到我们手上,也是情非得已。你都不知道你妈把你送到我们家的那个早上,抱你抱得有多紧。短短的两个小时里,她喂了你十来次的奶,亲了你上百口。
我们这个年龄的人除了婚姻、生活,还有一颗重情重义的心。你妈要是不去把老王找回来,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不管是对老王,还是对你爸,她都没法给出个交代。所以,我和你爸什么也没说,就把你留在了身边。”
此时可欣的养母已经是泪流满面,她颤巍巍地从几步远的沙发处走到了可欣的身边,搂着她的肩头,哽咽道。
“妈……谢谢你和爸,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成什么样子。”
可欣顺势抓住了母亲搁置在自己肩头的手,头依靠在对方的胸前,由衷地感谢道。
“傻孩子,跟我们客气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能来我们家,说我们多大的福分。可是在教育你如何选择男人这上面,我和你爸也曾后悔过。你婚后,你爸不搭理你,不是他要与你断绝父女关系,而是他生自己的气,气他没保护好你,让林猛那个混蛋把你给骗了。
可欣啊,其实你长得跟你的亲生母亲素琴很像,尤其是你俩的眼睛,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素琴年轻的时候就爱扎个大辫子,往胸前一搭,可撩人喜欢了。
她把你送到我和你爸身边,除了因为我和你爸一直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以外,还因为她知道只有把你放在我们两口子身边,她才能心无旁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话间,可欣的养母脸上的愧疚感愈发明显。虽然可欣眼下健健康康地站在他们面前,但她这几年所遭受的一切不幸,终将成为他们老两口心中最大的痛。
“妈,爸,一点也不怪你们,是我自己太不争气,以后我不会再不听你们的话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就一辈子陪在你们身边好不好?”
可欣也跟着红了眼圈,自责的同时,也向自己的养父母做出了真心无二的承诺。
“这说的哪儿话,你还那么年轻,以后要是遇到疼你、爱你的男人,还是要结婚的。”
首先不满意可欣这么说话的,就是一直视她若珍宝的老梁,等出院以后,说什么他也要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为自己涅槃重生的女儿相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爸……我不要,我就要陪着你们,到时候你们就算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听闻养父的话,可欣感动地泪水在眼圈里打转,怕老两口担心,她连忙朝床边一趴,保住了老梁没有受伤部位的身体,撒娇道。
“到时候可由不得你啊,爸妈希望你能活得开心快乐每一天。对了可欣,既然你的身世已经不再是个秘密,爸妈希望你能勇敢一点去面对一切。
唐家既然有意要领你回去认祖归宗,我们也没有一点意见。你到时候不用顾忌我们的感受,跟你堂姐雨凝回去,到你爸爸的坟墓前看看他,顺便告诉他,等我好了,会提着他爱喝的二锅头,跟他喝上几杯。
哎,一直怕伤害到你的心灵,所以我和你妈从未感去你爸的坟前陪他说上两句话。更是不敢领着你去看一看他。现在这样也好,我们对老唐,还有你妈,总算是有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