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她这种通情达理的态度,更加让可欣自惭形秽,“谢谢嫂子,你的理解,我一直也在调整自己地心态,你放心我会说服我自己的,绝不会做那些自损八百的傻事了。”
可欣是真地想忘掉陈汉生,忘掉过去的一切,这样一来,她自己就会简单地活在这个世上,也正如雨凝所说的那样,她会全身心陪伴在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身边一辈子。
“嗯”雨凝也非常理解可欣现在的想法和她的决定,她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的大道理,只是将心比心地跟对方聊着天,“其实陈汉生真的没有你所看到的那样完美,他也有自身的弱点和缺点,更是有着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尽满意的地方。
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真正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不会超过200来天。你也看到了,他这么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非常庞大,可是每个人都看到了他飞黄腾达的时候,又有谁知道他的付出,以及我们整个家庭的付出。
我们孩子的教育和陪伴,说真的,几乎是我和娟儿,还有秀儿在做。在我忙的时候,是她们姐妹俩帮着我带带孩子,而汉生,从来不会在我生活中非常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这就是我们的婚姻,若是你未必能忍受得了这么多年。”
雨凝边说这些,边双眼看向对面默不作声和着咖啡的可欣,她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当察觉可欣眼神一怔时,她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
“是吗?嫂子,那你能再给我多说说怎么忘记一个不该记得的人吗?说不准你说了,我就能够更加释怀了。”
可欣对陈汉生的事情非常敏感,嘴上虽然说会让自己忘记一切,但心里面却十分期待多了解一些陈汉生的事。不管如何,她都想让自己认清一切,如今陈汉生的妻子,雨凝出面好言劝解自己要放宽心,她自然要抓住这个不再让自己浮沉的稻草,希望她的话能让自己清醒过来,再也不会因为某个人而痛苦难堪。
“嗯!汉生除了天天不占家,还到处沾惹桃花。当然这桃花不是他刻意而为之的,但你知道每天为他打扫那些掉落一地的桃花我有多辛苦吗?我跟你说他睡觉还打呼噜的,可响了,每次他回来,孩子们本来还想晚上跟他睡,亲近亲近他的,但最终都被吵得纷纷毁了各自的房间。”
“哈哈,真好笑,嫂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汉生哥其实也是个俗人,哈哈……”见自己半真半假描述的内容,让可欣笑得是前仰后合的,雨凝说的更加卖力起来,为了逗对方开心,她还时不时地加上了一些肢体动作。
“是吧?他身上地毛病可多了,每次吃面条的时候,他喜欢用大蒜来配着吃,你一说他,他就说吃面条不吃蒜,味道少一半。时间久了,我也懒得说他了。有次因为他喜欢吃大蒜这事,他去了重庆,人家客户专程给他送了两蛇皮袋子的嫩蒜,让他带回西安来。
他呢,也不知道变通一下,真就用飞机给托运回来了,最后弄得家里满屋子都是蒜味,我受不了了,就趁着他有次去外地要出差三个多月得功夫,把那蒜通通送到了老家大院里,让爹送给了街坊邻居吃。
而且他还特别会吃猪大肠,每天早上起来,他喜欢厕所里翻看新闻,一个厕所能蹲个一两个小时。这样的男人你能受得了?”
雨凝说起这些个陈汉生确实会犯,但也不是经常犯的问题,渐渐地自己都觉得这样会给陈汉生招黑,若是可欣一个机灵,把身为陈汉生妻子的雨凝说的话抖搂给媒体,估计陈汉生的形象会尽毁,过往高大尚的人设也会瞬间崩塌。
“是吗?那你结婚以后,知道他这些个缺点,有什么想法?”可欣虽然心里也开始意识到陈汉生不过是个凡人,但是这份普通她却觉得很接地气,只是若放在她自己身上,未必自己就能受得了这样的男人。
毕竟她有着洁癖,当初之所以觉得林猛像陈汉生,她也接受了林猛的追求,就是因为她把陈汉生的人设设定成了一位高高在上并且一尘不染的神邸般的存在。
而林猛,也是因为他每次约自己出去吃饭时,都会将他们所用到的所有碗筷和桌子用随身带着的纸巾认认真真地擦一遍,那个时候她就认定林猛跟陈汉生是一样的一尘不染。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呢。
“我当初觉得他也就一个普通的人,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即便他现在能挣非常多的钱,也让我们的家庭有了质的飞跃,我也觉得不过如此,毕竟那些和我无关,我只在乎他这个人对我好不好?”
“嗯!挺好,就是不知道前几天汉生哥是怎么看待我对他的表白的啊?”
可欣想起这件事依旧是有些难堪的,她没脸去问陈汉生本人,只能问跟他最亲近的人。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我还是觉得自己以后没脸见他了。”可欣每每想起那一晚自己做的糗事,就尴尬得不行,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陈家兄妹。
雨凝心疼地看看可欣,回道,“其实陈汉生并没有因为海南那次你的酒后吐真言,回来编排你什么不是。”
雨凝不厌其烦的安慰让可欣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她接受了雨凝的劝导,决定从此以后尝试着放下陈汉生,放下过去的一切,勇敢地去面对未来的生活。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可欣满心想要从头开始的时候,她的父亲却在下班的路上被林猛的父亲堵住了去路,两个人就当初林猛跟可欣所住的那套婚房的分割问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也是在这样的争吵中,林猛的父亲见自己于法于理上都无法得到哪怕一半的婚房财产。
他一生气,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刺入了可欣父亲的肾脏。等可欣接到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赶过去时,他父亲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
按照医生的诊断结果,可欣父亲的左肾已经被匕首刺穿,失去了基本的功能。而他的右肾也在多年前做了一次不大不少的手术。这也意味着左肾必须要尽快换个新的,不然伤患会有性命之忧。
“医生,用我的肾来救我爸爸吧,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一定可以救他的。”
这是可欣在听到医生的言语后,说出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话。因为几个小时候,当诊断结果出来以后,她始终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可欣……”陈娟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可欣身体虚软地摊在医院走道的长椅上,了无生气的样子,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宛若瓷娃娃般的可欣,生怕声音再大一点,就会让她破成碎片。
“娟子……”话刚出口,可欣竟然发现她的声音喑哑的要命,她想再说些什么的,但终究是没了音响。
“别急,我在呢。等会我哥和嫂子也会过来,他们都很担心你。”这段时间可欣的变化是显著的,陈娟知道她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嫂子功不可没。所以在得知可欣家庭遭受如此变故以后,她立即也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哥哥陈汉生和嫂子雨凝。
“……”发不出声音来的可欣,只能点点头以示回应。这个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的安危,还有那一纸鉴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