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安宏司整个心思都落在了两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身上,哪还会好好回答陈汉生问的问题。甚至要不是怕吓着两个小娃娃,他都忍不住上前将两个孩子抱到怀里亲一亲了。
“那师娘呢?她没跟你们一起回来?”陈汉生怎么会看不出安宏司的小心思,他刻意挨着对方坐,让从生下来就被朱丹说成高冷的儿子辰辰放在了安宏司的身边。
“她知道你们要来,一早就出去给两个小家伙买东西了。本来我要跟她一起去的,这不是怕你们回来见不着人吗,所以我就在家等着了。”
破天荒的,一向不喜主动示人的辰辰,这次竟握住了安宏司递过来的右手食指。这还不算,九个月就能开口说些简单的叠音的他,一句‘爷爷’不仅惹得安宏司差点老泪纵横,就连身为父母的陈汉生和雨凝都有些不可置信得望向了坐在陈汉生左腿上,跟安宏司互动的小奶娃。他们心里都不由得感叹,缘分原来真得很奇妙。
这小家伙平时叫亲爷爷和姥爷时都没像现在这么积极主动,不过是在他开口说话以来,第一次见到安宏司,他就叫上了爷爷。
“这孩子,可真讨喜。本来我是想着等你们回西安前把给两个小家伙的礼物拿出来的。现在我都有点忍不住了,等会啊。”今天可能是安宏司找到安奇以后最开心的一天了,他耐不住性子地直接从沙发上起身,快速上了楼,又快速下了楼。
“来,一个小家伙一个,这是龙凤玉坠,上次我去云南收购东西时,碰到一位行内的老熟人,他也是这两年才找到的上乘和田玉切出来的宝贝。我看着不错,就买回来想着哪天见到我们的辰宝贝还有瑀宝贝送给他们。”
两个古香古色的铜包角楠木小方盒,由安宏司的双手呈现在了陈汉生夫妇二人的眼前。
“师傅,这东西太贵重了,您还是收着给安奇的孩子吧。”
不用看盒子里装的东西,陈汉生就知道安宏司送的东西价格不菲,他绝技是不好意思收受这个礼物的,即便那人是他的师傅。
“安奇?”猛地听到陈汉生说安奇的孩子,安宏司下意识地愣了愣,只是很快,他原本欣喜的脸庞被一抹伤心所取代。
“这次去美国,医生下了诊断书,说他那身子这辈子可能无法再有子嗣了。我和你师母也想通了,不指望他为我们安家传宗接代,但求他平安无事就好。”
陈汉生明显听到了安宏司说完一切时,从胸腔深处叹息了一声,那一声道出了一位父亲无尽的伤感和痛心。
“……师傅,以后的医疗技术会越来越发达,安奇弟还那么小,将来肯定能治好的。”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这消息让陈汉生听了,也是心头一紧,他尝试着要去安慰安宏司,迎来的是对方无奈地摇摇头。
“安奇今年已经二十出头了,之前那迈南给他注射的药剂虽说量不多,但也能摧毁人的中枢神经,毒性早就传入安奇的血液里了。我都没奢望过将来他能够结婚生子。不过,好在我还有你这么个徒弟,又有了两个可爱的小徒孙,知足了。往后啊,你和凝丫头没事的时候,经常带两个小家伙来看看我就行。”
安宏司不想在今天这个场合下,悲春悯秋,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内,他就从难过中走出,将手中的楠木盒子,分派到了两个瞪着滴溜圆的小眼睛四处张望的小家伙怀里。
“不管安奇能不能给我生个孙子,至少我现在有两个小徒孙了,这该给的见面礼,一样不能少。对不对?浩辰,瑾瑀。”
陈汉生在刚给两个孩子取名字时,就告诉了安宏司他们的大名,男宝叫陈浩辰,女宝叫唐瑾瑀。如今安宏司喊起两个小家伙的名字来,也是朗朗上口。
“安伯伯,我和汉生代两个小家伙谢谢您了。这次我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来孝敬您,就是我爸听说您喜欢喝酒,给准备了两瓶三十年前珍藏版的茅台,还望您不要嫌弃。”
似乎是接收到了陈汉生左右为难的眼神,雨凝落落大方地接过了礼物,与此同时,她朝茶几旁由刚才开车去接他们的司机拎进来的一堆东西指了指。
“当然不嫌弃了。所以,你们来我这,你父亲也知道?”
视线在那堆礼物上扫了一眼,安宏司不用猜都知道,那里除了有给他带的礼物,还有给安奇和自己妻子的东西。
只是听说给自己的礼物,是雨凝的父亲给的,安宏司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要知道,他跟雨凝的父亲,还是在两个人结婚、生子当天有过短暂的交集,两人虽说那个时候聊了天,但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两个小年轻进行展开的。他们的关系还不到互送礼物的程度。
“师傅,我岳父对您印象挺深的,他说您很像他一个故友。我记得当时他也问过您十几岁的时候有没有在西安呆过。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即便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因为我和雨凝,你们结了缘。爸还说下次您要是去西安,一定要我带您去家里坐坐。”
陈汉生不知道岳父唐震中口中的故友跟他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从唐震中曾经偶然间的描述中,他能猜到那个故友对唐震中来说意义重大。所以,此次前来燕京,对方才会将自己珍藏了许久的两瓶茅台送出。
“好啊,下次去西安,我一定要登门拜访震中兄。”
听闻唐震中还念着自己,安宏司其实挺感动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原本寂静的安家新居,因为陈汉生一家四口的到来,显得异常热闹。就连在楼上休息的安奇都下了楼,和安宏司一起逗弄着两个已会蹒跚学步的小奶娃。
“汉生、雨凝来了。哎呦,这就是那两个可爱的小龙凤?真是太让人喜欢了。宝贝,叫奶奶,来让奶奶疼疼。”
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的安宏司妻子胡可欣,手中的东西刚递到家里保姆王妈的手中,她就抬步寻着快乐的声源而去。在见到两个小家伙时,自是欢喜得不得了。
“汉生,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就在所有人都围着孩子嘻嘻哈哈闹腾时,安宏司不舍地从沙发上起身,唤上陈汉生跟他一起去了别墅二楼的书房。
“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到了书房,陈汉生看着有些欲言又止的安宏司,不解地问道。
“汉生,上次我去云南,遇到了一个人,他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云南的玉龙雪山上。”
片刻后,安宏司在心里将自己要说的话,酝酿一番后,开口道。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见陈汉生摇摇头,安宏司继续问道,“听说过天眼池吗?”
“师傅,我只听说过天池,但那不是在吉林长白山吗,怎么,玉龙山上也有这么一个天池?”
安宏司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安宏司有些迷惑不解,但他还是如实地回复道。
“不是,天池是天池,天眼池是天眼池,不光是你,就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三个字。那人叫天光,脖颈处雕着一个醒目的红色火焰图腾。
在我收购藏品的地方,他是不经意出现在我的视线的。这事到现在我都想不通是不是对方有意而为之。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没聊两句,他就给了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