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这才说道：“根据络腮胡和金鱼眼两人口供，这次黑狗血事件的幕后主使人是-——牛雄！”

“呃，牛雄？”颜雄和韩森互看一眼，记得不错这牛雄可是利兆天曾经的心腹手下，也是他的御用保镖和打手，没想到这起案子和他有关。

再一思索，颜雄和韩森就明白了，牛雄顶多只是一小虾米，此事真正的幕后老大八九是那位杀伐决断的利雪炫，利小姐！

想到这里，原本还虎视眈眈想要立大功的颜雄立马倒吸一口冷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利氏家族虽然遭逢变故，但在香港的基业却依旧很是庞大，像颜雄，韩森他们这样的警务人员没少收过他们家族好处。如果双方撕破脸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颜雄眼珠子骨碌一转，当即伸伸懒腰打个哈欠道：“哇，没想到一睁眼天色不早啦！我突然想起我警局还有事要处理，不打搅了，阿森，你好自为之！”

颜雄说完，知道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好处可捞，伸手拍拍韩森肩膀，这才腆着肚子迈着将军步大摇大摆离开。

身后那个便衣见此忍不住骂道：“扑街这个矮佬颜雄，有好处就赖着不走，没好处就立马开溜！”

韩森苦笑道：“现在他是脱身了，我怎么办？”

韩森知道，如果此事继续追查下去八九会拉出一连串乱七八糟事件，到时候自己想要脱身也难！

就在韩森暗倒苦水的时候，有人过来禀报说：“石先生来了！”

“石志坚来了？”韩森一惊，怀疑是不是有人走漏消息，石志坚得知审讯结果这次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不管如何，这一关他躲不过！

“石先生，你怎么来了？”韩森在办公室见到了石志坚。

石志坚脱下外套交给站在旁边的大傻，又摘下帽子递给另一边的陈辉敏。

“案件审讯的怎么样？”石志坚一边朝沙发上坐下，一边从怀里摸出香烟点燃一支。

韩森犹豫了一下，说道：“结果出来了，是牛雄。”

“牛雄？”石志坚剑眉微蹙，“利氏在后面搞鬼？”

“应该是的！讲真，我也没想到那位利小姐会做出如此下作手段！”韩森也在椅子上坐下，习惯性地叼上一支烟，拿起打火机啪啪几下，却打不着火。

石志坚站起来，把手中火机递给他，然后双手撑在韩森办公桌上，以俯瞰的姿态凝视着韩森，问道：“你要怎么做？”

韩森哭笑不得，最怕的还是来了，“讲真，你希望我怎么做？此事可大可小，大的话我充当猎狗一口咬住姓利的不放，最后来个鱼死网破，我呢，也老老实实下台，提前退休！小的话就直接把这两个扑街定罪，阻断后面调查，我能坐稳位子也能给你还有港督一个交代！”

韩森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是望着石志坚的，显得很真挚很坦诚。

石志坚与他默默对视三秒钟，忽然笑道：“那就按照小的来，我可不愿意看你韩探长你提前退休！”

韩森没想到石志坚会这么说，微微一愣：“你不生气？”

“生乜气？生你的气，还是生姓利的气？”石志坚叼着香烟重新回到自己座位，翘起腿朝韩森吐一口烟雾，眼神在烟雾袅袅中闪烁：“正如你所说，这次姓利手段使得太下作，让我想生气都生不起来！泼我黑狗血？哪个家伙想出的主意？到底是脑袋秀逗了，还是痴线？”

顿了顿又道：“再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我不追讨那姓利的丫头，不等于我就此放过她！”

韩森闻言心中微微一悚：“你要怎么做？”

石志坚微微一笑，眼神诡异：“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

不知为何，韩森看到石志坚这诡异笑容，没由来的胆战心惊！

九龙警局的审讯结果此时早通过小道消息，当做线报从警局传出去，很快就传到了当事人牛雄耳朵里。

牛雄听到消息后忍不住一惊，他万没想到此事会突发变故，竟然牵涉到了港督戴灵芝。

在他的计划里，戴灵芝是不存在的，也不会出现的！

第一时间，牛雄怕了！

如果仅仅是得罪了石志坚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连港督都得罪了，那就非同小可，万一港督发飙彻查起来，他牛雄将会吃不完兜着走！

想到这里，牛雄急忙塞了三百块给那个传递消息的人，然后又让人把这一消息快马加鞭传给鬼佬温泽顿。

此事是温泽顿这个鬼佬指示他干的，对于牛雄来说真正应该害怕的人不是他，而是温泽顿！

果然，当身在夜总会的温泽顿收到消息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有些恼火地挂断电话，碧绿的眼睛露出一缕阴森！

他万没想到牛雄会这么没用，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现在好了，事情穿帮不说，还把港督戴灵芝给牵涉了进来！

如果港督发火，让石志坚调查起来八九会找到自己头上！温泽顿一想起石志坚阴狠毒辣手段，就忍不住冷汗涔涔。

古语说的好，君子难遇，小人难防！偏偏这个石志坚是个大名鼎鼎的真小人！如果得罪他任何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温泽顿甚至想出了七八种石志坚对付自己的方法，什么浸猪笼，把自己从山上滚下去，开车撞自己，亦或者放火烧自己——

猛地一哆嗦！

温泽顿从幻想中醒来，越发觉得可怖。

旁边陪着他饮酒的那名舞女发觉他不对劲儿，就上前挽住他手臂关心问道：“温先生，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啊！”

一向以大英帝国绅士自居，对待舞女向来彬彬有礼的温泽顿，再也忍不住了，脸色阴沉地冲舞女道：“我蒲你老母！你哪只眼睛见我脸色难看？我花钱是请你陪我饮酒，不是让你帮我看相！想帮人看相去庙街咯，摆个摊子让你给人看个够！我顶你个肺！晦气！”

说着话，温泽顿从兜里摸出几张钞票扔到那舞女脸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

舞女不明白温泽顿抽了那股子疯，忍着屈辱蹲下身子把钱捡起来，这才慌忙离开。

温泽顿把头发朝后使劲儿捋了捋，平息了一下情绪，这才吩咐身边人道：“去取车！我要去见利小姐！”

在温泽顿乘车赶往尖沙咀利氏集团的时候，那个被他骂作“扑街仔”的牛雄已经再次把电话打到利雪炫的办公室。

利雪炫接到牛雄电话也吓了一跳，港督戴灵芝怎么突然蹦了出来？

计划中是没有这个大佬的！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港督竟然会为了捧石志坚的场亲自驾临九龙仓现场，还差点被溅一身黑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