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眠之夜
黑暗中,我摸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轻轻按了一下,手机显示屏上显示:2011年5月18日03:38。5月18日,多么吉祥的日子啊。可是,这似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丝毫不能让我感到兴奋。已经是深夜了,可是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你绝对不能理解此刻我的心情,——绝对不会。我也无法准确表达我的心情究竟是绝望、恐惧、痛悔还是眷恋?那么,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你也许会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5月17日上午,我来到那家著名的大医院取我的血液检验报告单。当我从检验科护士手里拿到我的报告单时,我发现她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儿,她的眼神里面有一丝鄙夷,好像还有一丝怜悯。难道——?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去看医生吧。”护士小姐嘴里面蹦出来这几个生硬的字。我点点头,匆匆忙忙走出检验科。我真的不敢看报告单,我害怕,真的,我好害怕!
其实,护士小姐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有问题啊。可是我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这不是真的。在走廊里,我展开报告单,“hiv:阳性”这一行字清楚地跃入我的眼帘。会不会是我眼花了看错了呢?这“阳”字和“阴”字差别真的不是很大。我眨了眨眼睛仔细再看,的确是“阳”字。我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行字,顿时大脑似乎短路了。我拿着报告单的手在发抖,为了掩饰我的恐惧,我迅速把报告单塞进坤包里。我放弃了去看医生,而是径直走出了医院。来到停车场,我回头看了一下,没有人来追我。于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钻进我的雅阁轿车,启动车子离开医院。“医院会不会对这种病人进行控制呢?如果这种病人道德沦丧,肆意传播这种疾病,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一边开车一边担心地想。
终于开出了医院大门。我害怕后面有人跟踪我,上了大街,我把车子开得飞快。一路狂奔,半小时后,我终于出城了。确信后面没有车跟踪我后,我放慢了速度,最后停在了路边。车停下后,我才发现我浑身是汗。刚才着急赶路,我居然忘了把空调打开。稍微镇静了一会儿,我觉得应该立即把车牌换掉,他们肯定记下了我的车牌号,一定会找到我,对我进行强制治疗的。
我把车载空调打开,车里渐渐凉快了。我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脑袋里面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感觉我特好笑:得了这种病无异于被判了死刑,快死的人了还怕什么啊?再说,去看医生的时候,我报的是假名字,用的是假身份证,谁知道我是谁啊?
虚惊一场,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这下你该理解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吧?总之,我是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的。虽然我的文化程度不算很高,但是我还是知道得了这种病治不好,而且会死人的。也许很快,也许还能拖个三年五载,不管怎么说,得了这种病基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
我没有换车牌号,管他呢,反正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随便吧。我开车回到荭河县江岸花城。进屋后,我洗了个澡,然后就躺在了宽大舒适的床上。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眼睛模糊了……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才32岁啊,32岁的女人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一般的年龄啊。可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我必须得死,这是上帝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怨谁呢?只能怨你自己!
都市如此繁华,生活是这样美好,爱情是那样甜蜜,可是我将无缘再享受这美好的时光。睡不着,我索性起来。我打开卧室里面的灯,在衣橱里面找了一件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衣穿上,后半夜天气还是有点凉意。我来到穿衣镜前,镜子里面的我依然是那样迷人漂亮:一头瀑布般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浑圆的肩上,清秀的五官,丰腴的身材。
你肯定会认为我不是一个规矩的女人,要不然怎么会得上这种脏病呢?我承认我不止和一个男人上过床,但是,我不是一个放荡的女人。我把每一次的感情都当做初恋来对待,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啊!不是被人欺骗就是被人无情地玩弄。
我经常问自己: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帝要这样惩罚我?我想做一个好女人,做一个规矩的女人,可是生活一步一步逼我走向这条毁灭之路。你肯定会说,这一定是你自己给自己辩解而已。——不是,真的不是。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一个规矩的女人,做一个好女人,哪怕和自己的夫君吃糠咽菜我都愿意。
我曾经有过两个名义上的老公,也有过一个孩子,但是,我们都没有领过结婚证。作为一个女人,看重的就是名分,可是我没有。我感到特别悲哀:行将就木的人了,居然没见过结婚证是什么样子。
俗话说:红颜薄命。我也许就是吧。哦,忘了交代了,我叫韩琼(当然是化名),人嘛,总是要点面子的。我身高170cm,体重58kg,肤若凝脂,面若桃花。上天给了我漂亮的脸蛋和火辣的身材,却没有给我一个好的归宿。
我坐在电脑跟前,准备上上网。我打开了我的网易邮箱。有一封未读邮件。我点开这封邮件。是费雄健发给我的,他是我最后一个男人,我们已经有半年没有联系了。
美美: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人难免都有犯错的时候,但是一定要知错就改,不能一错再错。实不相瞒,我患了艾滋病。我肯定是你传染给我的,因为我在外面从没有乱来过。
我不怪你,是我主动追求你的,这都是命。只是你不该欺骗我!
放纵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我知道我将不久于人世。现在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子,希望你良心发现给我女儿留一笔钱,让她生活无忧……
看着费雄健给我写的e-mail,我潸然泪下。我真的不该骗他!
费雄健是个好男人,是我害了他。这是我今生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
我含着泪给他回了信,告诉他我将留200万给他的女儿,并且希望见他一面。
我和费雄健在一起好了一年多时间,他非常爱我,我也非常非常地爱他,我们快要结婚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最后导致我和他的爱情走进了死胡同。
在电脑跟前坐着,我突然脑海里面灵光一闪:何不将我的故事写出来以警世人呢?我将不久于人世,这也算是对社会做出一点贡献吧。
我泪如雨下,心乱如麻。往事如烟,一桩桩一件件高兴的悲惨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我眼前……
突然,画面定格在十年前深圳嘉湖别墅的一幕。天哪,我怎么忘了!我曾经做下了一桩大案,我是身负重案的人,我该死!这也许就是俗话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是,我仅仅是做了这一次啊!而且也是万般无奈下做的啊。
我不明白的是,有的人比我还罪大恶极,为什么他们依然潇洒地享受着歌舞升平的生活呢?比如那些贪得无厌的官僚,那些横行霸道的恶霸。为什么?为什么?这社会真的太不公平!
“不公平,你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得死?做好去地狱的准备吧。”我似乎听到了那些罪大恶极者嘲弄的声音。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向上帝忏悔;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一个规矩的女人;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从善如流……
第二章凄惨童年(一)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我的父母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十四岁那年,我就被当地的恶霸梁大刚给糟蹋了。这也许就是这漂亮脸蛋和迷人身材惹的祸吧。十四岁的我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个子长到了163cm,身材呈“s”曲线,肤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