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雅在餐厅打工,吴悠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在得知了他的喜好之后,小雅开始变着花样利用空闲给他做一些可口的饭菜。也正是因为这些,吴悠渐渐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同时,他也能感觉得到,小雅对他的感觉似乎仅仅止步于朋友,或者说是一个曾经给与他帮助的人,完全没有爱慕之心。吴悠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已经过了那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年龄,他很清楚自己和小雅之间存在的山一样的障碍。他是一个很懒惰的人,而这种懒惰致使他无力去与自己的家庭做抗争,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在小雅面前,他尽量表现出一个朋友或者是哥哥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他和小雅才不会受到伤害。
晚上9点到12点之间,西餐厅在特定的时段会有歌手来驻唱,小雅偶尔也会上台演唱。她的歌声并不华丽,她也不会什么技巧,但那种不自然中流露出来的淡淡忧伤,却别有一些味道。
那天吴悠比往常来得要晚一些,脸色也不太好,好像有什么心事。小雅看到吴悠赶忙迎了上去,把他带到了留好的位置上。
“吃饭了么?”小雅看得出吴悠心情不太好。
吴悠强颜欢笑地说:“吃过了,不用管我了,你去忙吧。”
小雅没有多说话,去吧台给他点了一份水果沙拉,叮嘱道:“多放香蕉,不要放苹果。”说完端着饮料上了二楼。
就在小雅转身的那一刹那,一个衣着非常高贵看不出年龄的女人和一个摸样俊秀二十出头的男人走进了西餐厅,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童润,你喝什么?”女人看着菜单问。
童润说:“青啤。”
女人娇嗔地瞪了童润一眼,说:“你伤还没好,不能喝酒。”
童润不耐烦地把菜单扔到了桌子上,说:“那你干嘛问我。”
女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也不再说什么,对服务员说:“水果沙拉,一杯蓝山,一杯鲜榨橙汁。”
严衡远远看到吴悠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满心狐疑地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问:“怎么了?脸拉得这么长!”
吴悠叹口气,也不说话,把一张照片递给了严衡。
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笑靥如花。
严衡好奇地问:“谁啊这是,挺漂亮的啊!”
吴悠说:“明天的相亲对象。”
严衡迅速地看了吴悠一眼,说:“这又是哪家的千金啊?”
吴悠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别问我!”
小雅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把一壶红茶和一盘水果沙拉放到了吴悠面前的桌子上。
吴悠仰望着小雅,可怜巴巴地说:“小雅,唱首歌给我听好么?”
小雅看了严衡一眼,严衡点点头,小雅说:“好,想听哪首?”
吴悠不假思索地说:“就你挺爱唱的哪首什么纸飞机什么的。”
小雅点点走,跟音效师打了声招呼,走上舞台,随着音乐唱了起来。
从没想过会再度与你相逢
这段时间我们改变了什么
为何从来不觉得你离开过
原来我的爱还没坠落
如果当时有什么还没有说
其实我也早已明白了所有
已错过的永远美丽而执着
总算我们也狠狠爱过
纸飞机给了我们勇气去作梦
就算没有一起到最后
纸飞机带着我们共同作的梦
乘着白云飞到永恒那个山峰
如果当时有什么还没有说
其实我也早已明白了所有
已错过的永远美丽而执着
总算我们也狠狠爱过
纸飞机给了我们勇气去作梦
就算没有一起到最后
纸飞机带着我们共同作的梦
乘着白云飞到永恒那个山峰
纸飞机给了我们勇气去作梦
就算没有一起到最后
纸飞机带着我们共同作的梦
乘着白云飞到永恒那个山峰
吴悠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雅,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是每一个眼神,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舞台上的小雅在灯光的映衬下是那样得甜美,听着这首带着淡淡忧伤的歌曲,他的心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慰过一样,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开始童润并没有注意到小雅,直到这首熟悉的旋律响起,他才把目光投向了舞台。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音乐刚落,童润疯了一样冲上了舞台,盯着小雅,一时竟不知道该表达自己的惊喜。
小雅也没有想到和童润竟然这样重逢了,本来她已经决定了不告诉童润自己来青岛的事情,因为她想让他彻底地忘掉她,然后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没想到的事,命运竟然又把他们安排在了一起。
“小雅……”童润用沙哑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伸出手,缓缓拥抱住了她,“我好想你。”
和童润一起来的女人看到这个情形攥紧了拳头,冲上舞台拉开了两个人,盯着小雅咬牙切齿地说:“别碰我儿子!”
童润吼道:“你干什么!”
小雅看到女人的眼睛打了个寒颤,迅速走下了舞台往后门走去,可没走几步就被童润拦住了。
吴悠见这种情形赶忙冲了过去,一把把小雅拉到了身后,盯着童润不客气地问:“你谁呀?”
童润极不友善地盯着吴悠问:“你又是谁?”
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对视着,店里的客人也开始骚动起来,严衡一看不对劲,赶忙跑过去说:“有什么事咱们楼上谈,楼上谈。”见没人听他的话,他抓着小雅就往楼上走去,其他人也只好都跟了上去。
那个女人就是童润的亲生母亲左艺,她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冲小雅喊:“你还有脸来!你害我儿子还不够么?你到底想怎么样,想像你那位卑鄙的父亲那样没完没了地勒索么?好,我答应你,你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只求你离我儿子远一点行不行,行不行?!”左艺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摔到了小雅脸上,一张张百元纸币瞬间撒落了一地。
小雅忍着痛把脸转向了一边,这种耻辱她已经经受过一次了,没想到,她还要再吃承受,而且还是在吴悠和严衡面前。
“我说这位女士,麻烦您适可而止,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这个样子欺负一个软弱的女孩子有点说不过去吧?”吴悠急了。
“软弱?”左艺露出了一丝非常不屑的表情,打量着小雅说,“你还真会装,原来你就是这样欺骗男人的?我儿子是不是就是这样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下流!”
童润实在听不下去了,看着自己的母亲冷冷地说:“你要再这么对小雅,我立刻回韩国,再也不回来,你信不信?”
左艺好像并没有打算收敛,她高傲地看着童润,说:“我宁愿你回韩国,也不想在这里被这种女人骗得团团转!”她又转向了吴悠,指着小雅对他冷笑着说,“这个女人可不软弱,不信的话,你就问问她是怎么狠得下心用斧头把自己亲生父亲的胳膊砍伤的?”
吴悠和严衡都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小雅,似乎在等她做出一个解释。
小雅从头到尾就没有说一句话,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蹲下身来,把撒在地上的钱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递到了左艺面前。
这个在童润眼里非常卑微的动作刺痛了他的心,他横在了左艺和小雅中间,盯着左艺说:“非要这样么?你想让别人说你高贵的童太太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么?”
左艺脸上的表情有些轻微变色,她“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了一边。
童润转身看着小雅,用讨好的语气说:“小雅,你别生气,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我不同意!”左艺一听急了。
小雅依然一言不发,她把钱放到了包间的茶几上,看了童润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
“小雅!”童润喊着小雅的名字挣扎着想要摆脱左艺的钳制,可左艺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拉着儿子就是不肯松手。
吴悠和严衡也是越看越糊涂,气急败坏的左艺,心急如焚的童润,一言不发的小雅,这一切在他们看来都反常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严衡沉不住气问:“谁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童润几乎快忘了这两个多管闲事的人,转身打量着严衡,问:“你是谁?”
严衡说:“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小雅是我的员工。”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童润充满敌意地盯着吴悠问。
吴悠不假思索地说:“我是小雅的哥哥。”
童润冷笑,说:“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从来都没听说她还有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