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学我？干三天你就坚持不了啦！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干什么？”

“老四，你借我俩钱。趁着天热，我想去卖西瓜。”

“你要去卖西瓜？”

“是啊！我就在你们食堂的对面摆上一个西瓜摊，干上他一夏天。等天冷了，我就回去。好戏唱三天，到那时，村里的人把我这事也都忘记了。再说，我也可以和石榴谈谈恋爱不是？”

“嗯—，也行。我借给你一百元钱，除了买西瓜刀和一个遮阳伞，其余的你进成西瓜买。我可以管你饭，吃饭不用你掏钱，怎样，够意思吧？”

老四拍了一下三哥的肩膀道：“我困了，明天还得早起。咱们睡觉吧！”

张文丨革丨虽然答应借钱帮张四清卖西瓜，可老三能不能做成这个生意，挣住钱，他却有疑问。

“西瓜—，又凉又甜的西瓜。快来买啊！”

张四清一面吆喝招揽生意，一面忍不住往对面的食堂看。进出食堂的的人来来往往，半天了，也没看见石榴的影子。张四清感到口渴，拿着切开的一牙西瓜啃了起来，眼睛还忍不住朝着食堂那边瞄。

“来，称称！”

终于，生意来了！

一个青年男子把西瓜放在称瓜的篮子里让张四清称，张四清回过身来，把没啃完的西瓜放在一边，用手抱了一下说：“五斤，三毛一斤。一块五。”

“你这个人没称怎么知道是五斤？称称、称称。这里有秤你不用干什么？摆设？”，买瓜的年轻人有点不耐烦了！

“你急什么？我用手这么一掂，就知道个八八九九。不信？不信咱、咱试试？”

张四清把瓜放在竹篮里，用秤钩勾了起来！

“看看、看看！你害怕吃亏，高高的，五斤。”

买瓜的年轻人凑过去看，可不，两公斤半。

年轻人乖乖地掏出了一块半，再看周围，好几个人朝张四清竖起了大拇指头。

“你是怎么练就的呢？一称准！”

“教教我吧！”

几个人议论纷纷。

9、这张四清本来就是个人来疯，人称“不熟”。见这么多人注意、围观他，心里更得意了！咧开大嘴笑着，不由自主地吹嘘起来！

“我从十一二岁就跟着老爹帮生产队卖西瓜，这算什么？这瓜生熟，是不是沙瓤，有子没子，我隔着皮估瓤，一看就、就知道，行行出状元啊！嘿！”

人群中一片唏嘘声。

“这天一会儿就被你吹阴了，好大的口气！”

“这牛皮吹得够大。干脆，你不要卖西瓜，吹糖人得了！”

有些人不信，张四清年纪轻轻的有这样的本事？张四清挠挠头，无可奈何地张开手道：“你们不信就算了！”

眼看着这场戏就要结束，有人不甘心起哄：“打开来看看，这个瓜是沙瓤不？”

张四清用手接过来那人挑中的瓜，拍了拍，说：“是沙瓤。”

“打开看看。你说得对不对？”

“打开你要？”张老三翻着白眼问。

“要、要！你说的准我就要。”

“打开，打开，打开。输了白吃西瓜！”

几个年轻小伙拍着巴掌，有节奏地一起喊道。

“白吃就白吃！谁、谁怕？”

张四清也飙上了劲儿！

只见那张老三，用刀子在西瓜的一端旋下一个圆片，把西瓜倒立在案板上，刷刷几下，西瓜便分身为均匀的月牙儿。鲜鲜艳艳的红沙瓜瓤中黑子隐露，馋的让人口水都要下来了！

“好、好！”

人群中有人喝彩。

“吃、吃！大家拿着尝尝。这个瓜我请客了！”

几个小伙子一拥而上，张四清的西瓜摊前唱起了“大戏！”。

10、张文丨革丨此时正在厨房里干活，听见外面乱哄哄的，瞅个机会跑到门口看，见张四清的西瓜摊前围了一堆的人，怕出事，急忙赶了过来！

张文丨革丨挤在人堆里伸长脖子往里看，见到张四清这个样子卖西瓜，也不由得偷偷地乐。心里想，自己跟三哥一起混了这么多年，他张四清身上哪里长个黑痣自己都一清二楚，料不到三掌柜还有这个本事？张文丨革丨心里也暗暗得意，转身离去，任凭老三折腾。

没几天，张四清卖瓜的事在这个不大的县城传播开来！老三的西瓜生意越来越红火。有些人专门过来凑热闹，买西瓜不让称，叫老三估斤数，估过后再过秤，逗逗他图个乐呵，老三也不恼。反而找人写个招牌挂起来：

“张老三西瓜，不甜不要钱！”

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个破录音机，哇哇地唱。一会儿邓丽君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一会儿豫剧“洼洼地里好庄稼”。

张老三把个西瓜摊弄得热热闹闹！

“看见了吧？我三哥的生意可好啦！”张文丨革丨一面把锅里炒好的菜拨拉到大盘上一面对厨房的另一个厨师说，“我三哥从小就跟着我爹卖西瓜，这方面他是内行。不用称，手一掂就知道是几斤。好多人买他的西瓜就是冲着他的手艺去的！”

“真的？他真的有这样的本事还是—”

石榴到里面端菜，听到张文丨革丨夸自己的三哥，心里并不是完全相信。

“谁骗你？不信？不信你去试试？”

张石榴翻眼看了张文丨革丨一眼，终于忍不住，瞅了一个机会，到张四清那里去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