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不停变化

八月初，炫目的变化以让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发生了。先是深圳红天的部门经理有进行了变更，由林嘉明替代eva作为新的关务经理，eva直接被打包请回老家了。周德康经理又再次回到行政部门经理的位子，且继续兼管物料部门等要害部门。紧接着修完产假回来的王经理也宣布自己离职，其职位继续由jack代理，马路的老板彻底算是彻底换了。amigo和angela等其他同仁还在惊讶的时候，马路已经完全淡定了。不久之后，马路就收到了大老板thomas发出的关于jack升任法务副理的任命通知，jack之前谎称的还在招募新的法务经理的谎言不攻自破。一切都在悄悄的变化，悄悄地影响了马路的工作。

马路一方面于内心深处尽量适应这些变化，另一方面也告诫自己或许要寻找新的出路。在jack的领导下，马路自然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但事实上，jack不久就找马路谈心了，并进行了新的工作安排，其中的抚慰的成分还真不少，而且在薪资上破天荒地上调了些，虽然仅仅是几百块，但至少也算是一种姿态——重视马路。马路没有心情去分辨这是作为新任老板的策略还是真心实意地给与的工作上的肯定。在这样的环境下，马路自认交出的差事也算是能对得起自己的专业及团队服务角色的定位。至少在海飞逾期账款的案子上，马路协助冯午德拿下了海天，追回了海飞的逾期账款。不过，就在马路聊以自慰之际，侵占案件的判决却又让马路迎来了当头一棒。

法院判决认定被告人阿亮和阿美均构成职务侵占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和三年半，最要命的侵占数额归还的问题却避而不谈。如此一来，被侵占数额的退回就没有了操作的依据。马路打电话给徐警官确认，徐警官说这确实不好办，钱已经进了法院的账户，法院没有明确判决，他们没有办法将这笔钱申请解冻支付，需要找法院直接协商。马路报告后转而直接联络法官，但承办法官压根就不照面，估计是依照规定需要回避之。马路无奈之下找到本案的法官助理书记员，其也称这确实是个失误，同时也认为这是个刑事判决，而且红天科技都不是案件的当事人，即便不服依法也无法提起诉讼。马路听完后感到一阵失望，明明是法院自己的错误，难道还要红天科技买单？更为可怕的是，一旦这笔钱追不回来，估计马路也要被打包了。马路只好稍微整理情况，找到了自己在深圳刚认识的王律师询问意见。王律师评价说这样的案子要法院认错，很难。依照目前的中国特色，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只要找到他们审判庭的主管院长疏通一下，出具一个裁定也可以将钱追回来，而且可以先追回来款项后再付8%总额的律师费用。马路将这些情况写成一份报告，说明目前的境况，建议委托律师处理。报告发给了jack和厂长后，马路就不多想直接下班，静静地等待指示了。

jack先是不同意让律师操作，担心ops抱怨费用，询问马路自己是否可以搞定。马路没有把握处理这样宏大的事情，更愿意将风险交给律师打理。对于jack的忧虑，马路只好回应说先争取厂长的同意。厂长的回应也大致如此，马路只好再次陈述了利弊，尤其将律师费用8万块与整个可以退还的数额近100万相比，如此大的数值差，厂长不同意都难。等厂长电子邮件同意后，jack也出乎意料地爽快回应法务单位对此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就是签署代理合约的事情，马路与王律师敲定细节后也就这样的事情弄妥当了。

第三十一章投怀送抱

摆在马路案头的案子越来越多，就自己所在的深圳红天公司，目前仍在处理的案件就有侵占案件和海关大案以及公司变更经营范围案件，外加四五份客户合约和数量不清的供应商合约，最为烦人的就是jack随时分派的其他厂区的事务。一切再要做，马路知道任何抱怨都无济于事，要不改变要不接受后试图改变。所有的案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海关大案。林经理显然比eva更为擅长对于外部关系的处理，已经具体落实好了对于昌发公司的考察事宜，时间就安排在本周二。

马路关掉电脑就等于关上工作上的烦恼的窗。马路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透过窗子望去，外面的天已彻底黑了下去，厂内的路灯都亮了起来。马路突然想起了余晓。好久，好久，都没有主动联络余晓了。马路自己都不晓得在深圳这样的城市，这样子的事情或状态算是啥子感情，半温不火的感觉劲头怎么都不让马路感觉舒服。或许是自己还不够主动，念及此，马路快速地拨响了余晓的座机。响了不短的时间，没有人接听。转而拨打余晓的手机，传来的也是忙音。联络不上，马路自己的心里涌起一种好像稠密的湖水在流淌的感觉。一切都有可能，在深圳这样迷离的城市，所谓感情也可能是迷离，说不清开始，也无所谓结束。马路抬脚迈步又去了麻将馆开始恶心枯燥的麻将夜生活。期间，马路收到了余晓的一条短信息，说是在外面吃饭。马路潦草地回复收到了，没有特别的事情。回复后，马鲁顿生感慨，原来余晓有更丰富的安排。

一如既往，马路在手机的脑铃声中醒来，一番洗漱后从住处步行至公司打卡上班。八点半，马路按照既定的行程安排，陪同林经理外出考察昌发公司。一个小时后，林经理、马路和阿君一行人员抵达了昌发公司。马路初初看去，整个公司坐落在海关大厦，只有2间办公室，不像工厂的模样，其中一间是员工集合办公室，里面坐着的员工模样的人群都在电话中。另外一个小间是总经理办公室。林经理领着马路和阿君进去后，昌发的总经理还坐在座椅上让马路很是意外。可让马路更意外的是林经理竟然主动打起了招呼，直言又要来麻烦晁总了。话毕，晁总才接过话头说林经理是客气了，并起身请林经理、马路和阿君落座、喝茶。

马路看这架势，得了，说是考察，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铁定会用昌发公司作为海关案件的协力厂商了，唯一有疑问的就是服务价格和服务方式了。不过，有些东西心照不宣为宜。既然要喝茶就喝茶，马路在这样的节点是不会多言一句。林经理显然比较着急寻求解决的方法，寒暄过后竟然直接说起了海关查厂的来龙去脉，而没有按照公司的规定先行签订保密合约。晁总越听越表情严肃，没有当场给出肯定的建议，而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在大陆一切均是事在人为，他们公司有办法尝试更多有效率的沟通。林经理听后表示赞同和感激，并进而大说特说自己作为一个台湾人在大陆多年的工作体会，最终总结与政府部门打交道关键是要找对关系，否则事倍功半，甚至竹篮打水一场空。马路听后末尾甚至闻出了林经理对于晁总的恭敬和感激的味道，煞似一幅投怀送抱模样。在这样融洽的气氛结束谈话后，晁总提出了吃个便饭的请求，林经理显然应允，马路和阿君自然不宜有任何反对意见。

在回公司的车上，林经理又特别交待，要求阿君赶在当天下班前撰写完毕考察报告并呈报。同时也希望马路加以配合。另外，不出意外地交待要注意保密。阿君和马路先后表示没有问题。下午4点，马路收到了阿君发来的草稿，要求提出意见，马路回复了一个电话，客气地表示已经写得很好，没有更多的宝贵意见可以提出，对阿君的报告的肯定也算是对马路自己的肯定，因为那个报告的格式就是由马路提出来。马路猜想接下来就是签署服务协议的事项了，马路赶紧将之列入代办事项并星号显著标注。随后，马路简单将之报告给jack,自然将稍微微妙的事情技巧性处理了，只核心地说一切都是按照考察计划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