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确立地位

3月9日，刚进办公室的时候，王经理的电话就打过来，询问昨天的事情。马路忙解释说因为忙到晚8点，打了王经理的座机也没有接听，也不知道王经理的手机，所以没有来得及及时汇报。王经理说不打紧，要求汇报案件始末和当前的进度。马路只好捡要点说明之，事情主要情况是hr员工阿美和阿良坦称他们二人分工合作，通过后台控制工资至离职员工的账号转而提取现金分赃获利。公司已经报警，丨警丨察已经将二人带走，暂时羁押在当地派出所，估计今天会转到宝安公丨安丨分局。王经理接着询问侵占的数额及目前可以挽回的损失。马路回答说根据初步预算，被侵占的数额大概100万人民币，精确数额待查。且嫌疑人已经交出两张卡，但数额不详，按照大陆公丨安丨的一半的做法会向法院申请冻结该笔款项，案件查证属实并定罪量刑后，公司可以依法申请归还。相关的法律条文，要晚点提供，因为按照安排，今天嫌疑人的家属要求公司派人去探望嫌疑人，昨天晚上厂长已经指定周经理、冷副理和属下跟进本案并尽可能地进行一些必要的协助，等下会外出，回来的时间不一定。王经理表示知道了大概并指示马路务必及时更新进展并抄送jack和马路的大老板thomas处长。马路表示清楚并会遵照指示。

谈完电话，马路又被周经理叫去了办公室，要求确认可能涉及的法律罪名及法律处罚。马路据实以告可能涉及的罪名有盗窃罪，诈骗罪，职务侵占罪，一般而来，等派出所那边移转公丨安丨局后确定具体的公丨安丨承办业务单位，比如经济犯罪侦查大队这样的部门，就可以揣测一二。同时，这样的案子情况下，公丨安丨局应该今天或者最晚明天就会提出逮捕程序，而申请逮捕肯定是需要说明嫌疑人涉嫌的罪名，等公丨安丨局这边的侦查完结后送检察院，检察院审查后没有疑问后会提出公诉，公诉的罪名也是确定的，可以知晓。当然，最准确的罪名应该是法院最终的判决为准。若是职务侵占罪，量刑起点是三年以上。周经理估计听个大概，吩咐马路上午和冷副理去当地派出所看看情况。路上，冷副理嘱咐马路多听，多看，少说。马路点头表示同意，一路上没有再做其他交谈。

上午10点，车子赶到了派出所，冷副理一眼看见了阿良的女朋友和阿美的老公，。她们也看见马路和冷副理。一下车，她们马上围了过来，哭诉着要马路帮忙，以为马路学法律的肯定有办法。马路只好了安慰几句，没有多谈，因为马路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也容易让人误会。冷副理带着马路去找派出所所长，没有找到人，只好又去找了一个相识的民警问问，得到的情况是人已经被宝安分局经济侦查大队的丨警丨察带走了。冷副理打了电话向周经理报告情况，得到的回复是往宝安分局经济侦查大队看看。得到指示后，沿着广深高速，四十分钟车子听到了宝安分局经济侦查大队办公室的门口。问清来意后，前台保安放行。来到三楼，找了负责本案的副大队长和徐警官。一阵寒暄过后，冷副理提出想看看阿美和阿良。徐警官没有吭声，副大队长说可以看看，但不允许交谈案情，而且要有他们的人在现场。冷副理和马路自然识趣，忙称一切按照警官的要求办。于是徐警官带着冷副理和马路下楼，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办公室。徐警官与所在的办公室的警官交待一番，就走来忙去了。阿美和阿良就木然地坐在那里，带着手铐。阿美和阿良看见冷副理和马路，眼睛亮了一下，瞬间又黯淡下来，或许他们也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冷副理表达了公司的看望之意思并问问了现在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阿良依然没有更多的话语，傻坐着。阿美则是泪始干的一幅模样，说对不起家人，想打个电话。座着的警官突然说不行。坐了一会，大家都觉得没有更多可以交谈的，马路忙说快到饭点了，你们都要吃点什么？阿美和阿良说没有胃口，不用了。

冷副理和马路转身离开，又来到了徐警官的办公室。徐警官问起了报案人周德康为什么没来呢。冷副理回答道：“周经理是我的老板，要他本人过来吗?”“是的，要过来录笔录。”。冷副理接着道：“那好，谢谢，徐警官，你看这也饭点，我们一起出去用个便饭吧。”徐警官推迟不去，说单位有食堂。冷副理只好说下次。说完，退出了徐警官的办公室。边下楼梯边给周经理报告，请他下午也过来一趟。冷副理和马路随便找个一家快餐吃完午饭，提着打包好的午饭上经济侦查大队的会议室等。

周经理下午1点40分左右也赶到了宝安经济侦察大队的办公室。看着阿美和阿良，马路发现周经理的表情很复杂。等到警官们开始上班，周经理被冷副理带着，引见了副大队长和徐警官，又是一阵寒暄，周经理显得特别谦卑和和顺，大大没有往日在厂区的台湾人的威严作派。寒暄过后，徐警官安排了周经理的笔录工作。与此同时，警官们也开始了对阿美和阿良的审讯。马路做在隔壁的会议室偶尔有听到些声响，如阿美的哭声，丨警丨察的拍桌子声，但因为没可能在场，现场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等到4点，所有的程序都弄得差不多，马路问了徐警官一个重点的专业问题——上缴的银行卡查清了多少钱了吗，是否已经冻结。徐警官笑笑说：“小马还厉害的，问到重点了。这样的案子，一般就是追回损失是关键。你们公司这次算是幸运，还有嫌疑人的卡在手。目前，查询的数额分别是197000和873264元，加起来一共一百零几万吧。已经申请冻结了，但是要过几天才能批准下来，有个程序要走。到时候会将这笔钱退回给你们公司。放心吧。”周经理赶忙说谢谢徐警官，并依照徐警官的要求留下大家的联络方式，且马路是直接联络窗口。

回去后，马路来不及吃饭，将今天的主要进展更新写成报告，email给王经理，抄送jack和thomas处长，周经理和冷副理以及厂长。田田和余晓晚上加班之际，均想了解更多的内幕。马路只好借口工作保密而拒绝透露消息。第三天，由于这个巨大案件的特殊性质，总部特别重视这个案件的整体进展及内部改善，因此召开了一个全集团的会议，在会上，集团沈副总宣布了决议。决议的主要内容有：首先，成立以总部董事长助理为首的特别小组负责案件的协调与调查。其次，要求各厂查核目前工资发放的系统并如实汇报。再次，处罚深圳工厂的相关领导人员。厂长被罚没当月绩效，冲抵公司福利金，是否适合留任厂长，观察期六个月。周经理被罚除去行政经理职务，降为副理，转任物料经理，继续主管仓库和采购部门。冷副理作为直接管辖人事小组的一线领导，被罚削去副理职称，降为课长，转任qa部门。决议虽然是小范围内发布的，但传播的速度也依然惊人。不到半天，大家俨然都得到了最新内幕，说得有模有样。在传言中，马路和周经理是核心对象。有些同事说报案人就是马路，做得有点太损，因为这样的案子被钱退了，公丨安丨局根本就不知道。也有些同事说马路站在专业的立场说出了建议而已，马路这样的小兵根本做不了主，即使报案者是马路，也不能怪罪马路，只是个执行命令的人。甚至，还有同事说一切都是周经理策划，阿美和阿良只是替罪羊。各种风言风语传入马路的耳朵内，马路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回应，也不能逃避。相反，马路时不时与徐警官联络，打听进展。一切如预料的那样，公丨安丨局申请的冻结款项得到了批准。申请逮捕也得到了检察院的批准，罪名是职务侵占罪。马路将这些最新的进展如实写有邮件出来汇报。直到一天，厂长回复了一封邮件并抄送了所有相关人员，说辛苦马路，感谢马路所做的一切努力。公司的员工应该有这样的服务精神。所言一切，均是洋溢着赞美之词，实属难得。法务内部也进行了表彰，马路那时有膨胀的虚荣感且没有压抑住，以为自己这个法务牛掰的不行。虽然马路通过这个案子的跟进与努力表现真正确立了法务在深圳工厂的地位，也确认了马路的若干价值，但与此同时，马路并没有意识到危机正在酝酿中。这样的危机就来源于职场中的站队问题。职场中，小团体和派系永远都有，而且，毫不夸张地说，相互斗争的的两个派系不是在掐架暗战的现场，就是在奔往现场的途中。马路进入红天科技才短暂的几个月，根本不太可能认识到其中的各种门道，更没有深刻的体会，因此马路在接下来的短暂岁月里徒增了不少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