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可以,你拿20g给我,我就不和你说什么,以后我的市场你也可以跑,生意你也可以做,我的熟客我也可以介绍给你。”
“k哥,那你说话算数。”
“绝对一言九鼎。小伙子,我早看出你的胆量了,你是干大事的料啊。不过这个市场目前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敢插足,我破例让你一起吃肉。不过仅此一次。”
后面的对话音调太低,我听不清。
当我听到“麻古”两个字的时候,我完全明白了一切。
原来我被骗去做了带货的“羊”。
他们走后,江舟打开房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
“微凉,你都听见了?”他失落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为什么?”我问道。
“对不起,我没办法,这次不成功则成仁,我真的需要这笔钱。”他说着,眼眶泛红了。
我心一软,我抱了抱他,“傻子,还好没出事,如果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他苦笑了一下,“微凉,谢谢你。”
我的心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江舟让长生把门锁上,然后从床底拿出那个匣子。
“一共才60g,让我分20g,胃口真大啊。”江舟喃喃自语。
“他就是欺负我们刚做,不熟悉市场。”长生在茶几铺了一块黑色的丝巾。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微凉,这事谁也别说,知道吗?”江舟摸摸我的脑袋,“我们这是违法的,被查到了会坐牢,搞不好要枪毙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透着担忧和不安。
我平静地说,“不会的,我谁也不告诉。我知道利害关系。”
他点了点头,让长生拿几张崭新的人民币出来。
人民币的表面很滑,那些晶体放在上面不会被粘住。
“微凉,困的话就去睡吧。”江舟看了我一眼。
“我不困。我看看。”我说。
他把包粉放在天平上称了称。笑了。
“这次多给了我一克,能多赚一些呢。”
“一克是多少?”我好奇地问。
他用小手指甲挖了一点晶体在上面。“偌,就是这么多。”他又把那晶体放在人民币上。
“这一点就够好几个人玩了。”他喃喃地说道。
我又拿起那包麻古,“这个药片颜色好好看啊。”我傻兮兮地说道。
“傻瓜,这叫贵妇丸,一个人玩就要用掉五六颗,我这次只是连带着做做。”长生坐在一边拿出好几个小塑料袋,然后把那些晶体分匀后装进去。
5g一包。
“你闻闻,什么味道?”江舟把装在袋子里的晶体在我鼻子前晃了晃。
“薄荷。”我说。
“呵呵,的确是薄荷味。”
后来我回学校了。江舟不让我再去他的公寓。他说等这单散完收些成本打算休息一阵子。我劝他不要再冒险了,改行做点别的,还年轻。可是他完全听不进去。大概又过了半个月,货散出去了。收了些钱回来,具体的数目他没有透露。可是我却感觉他依旧很缺钱,依旧蠢蠢欲动想要再做一次。这让我感到很可怕,我怕他越做越大,收不了手。
那时候我清醒的认识到贩卖丨毒丨品是犯法的,我甚至翻阅了法律书籍。当我看到那一条条刑责的时候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可是我劝不动他,他完全没有要收山的意思。每次我劝他他就冷冰冰地飘出一句,“你害怕可以走,我不拦你。”于是久而久之我们都有点神经质了。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逃也逃不掉。一切在意料之中却又超出了我的意料。
11月。城市陷入一片黯淡中。落叶堆积在地上已经变成了深褐色,树枝上吊了几片摇摇欲坠的树叶,一切看起来死气沉沉。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了,天空也总是愁云密布。这样的日子叫人郁郁寡欢。
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有同学买了暖气片取暖。致使女生宿舍起火。我们宿舍就在起火宿舍的隔壁,火被扑灭了,宿舍也成了水晶宫。学校安排我们去新宿舍住,可是新的宿舍靠近下水道,并且是个背光的地方,里面充斥着霉味。我和梨花不乐意,于是决定搬出去住。房子不是那么好找的。于是我打电话给江舟,江舟知道这个消息后让我和梨花搬去他的住处,他把书房打扫一下放一张床就可以了。梨花说也好,等找到房子再搬走临时去住一阵子。后来我们就拎着大包小包搬去了江舟的公寓。
这次他把窗帘换成了米色。屋子也重新布置了一下,看起来很有家的感觉。
“江东,这是什么?”梨花打开冰箱想找饮料喝,无意间看见了那些针管。
江东想了想,“没什么,一些药品,我学医药的,这些是样本。”
“你家冰箱怎么什么吃的也没。”梨花又拉开下层,刚拉开她就掩着鼻子。
“冰箱很久没清洁了,味道有点难闻,你要吃什么,我下去买。”江东笑了笑,把冰箱门关上了。
“算拉,一会你陪无去菜场买菜吧微凉。”她对我说。
“好啊,我最拿手的是糖醋排骨。好久没有做菜了,手痒了。”我说,
“你们都是贤妻良母啊。”江东感叹倒。
“晚上叫长生也一起来吧。”我对江东说道。
他点了点头。
“微凉,你过来。”刚下楼,梨花就一惊一乍地把我拽到无人的楼道里。
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觉得很奇怪。”他无缘无故冒出这么一句。
“奇怪什么呢?”我问道。
“我怀疑江舟溜冰。”她说道,“你没看见他的脸色,我觉得像。”
“溜冰?你是指他吸丨毒丨?怎么可能啊。”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当然不会相信江舟是个瘾君子。
“你也别觉得什么,我就是感觉。”她说完走出楼道。
“梨花你真是神经质。”我呵呵地笑了几声转身走出楼道。
“不是我神经质,而是……”她欲言又止,“哎,你不信算了。”
“怎么话说一半呢?”我撇了撇嘴。
“没事……”她皱了皱眉头,“我是过来人,我知道。”
我怀疑我听错了。“什么?”我问道。
“我以前溜过。”她说完径直前面走。我哑口无言。
那天我和梨花做了满满一桌的菜。
江舟特意开了瓶红酒说庆祝微凉初次做菜。其实我一直有下厨的习惯,只是后来念书了没有机会。
长生一个劲地夸我的菜好吃,他说“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吃”。我看见江舟阴沉着脸。
梨花做的鳕鱼卷很好吃,我一连吃了5块。
“我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江舟喝了几杯红酒后略显亢奋。
“那你就多吃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天他穿了件胸口是阿童木的t恤,看起来像个文艺小青年。
“吃完了我给你们弹个曲子吧。”他举起杯子,“来,干杯。”
觥筹交错中我看见他的脸——苍白。突然想起梨花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但是我努力地告诉自己,他只是累了,他不可能是瘾君子。
那天他弹了个小曲,名字我忘了,很好听。乡村音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