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郁夫，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坐在我的家里教训我？你以为谭欣这种女人会专一地喜欢你吗？你以为谭欣是一个纯洁的女人吗？我明白告诉你，就在刚才，她的身边坐着的可是另外一个男人。你好好地想想吧，想想你是谭欣的第几任情人，想想她一个晚上能应付几个男人。”洪亮越说越气，他指着谭欣的鼻子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下贱的东西，烂货！”

洪亮的声音还没有落，田笑光已经从书房里射了出来，拳头直接落在了洪亮的脸上。没等洪亮反应过来，他已经把他按倒在地。田笑光一只手抓着洪亮的两个手腕，一只手纂起了拳头，正要砸向洪亮的脑袋。

“笑光，不要打他。”谭欣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让田笑光的拳头停在了空中。

见田笑光不再动手，洪亮凄厉地叫喊：“救命啊，奸夫淫妇要杀人了。”

“我杀了你又如何！”田笑光话落手落，铁锤一般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洪亮的脸上，洪亮登时就没了声音。

“打得好！”鲁郁夫站起身哈哈大笑着说，“洪亮，你不尊重我们没有关系，你不尊重谭欣就是这样的下场。”

说着他把手伸向田笑光，把他拉了起来，自我介绍说：“我鲁郁夫，在福利院和孩子们打交道的。谢谢你刚才那一拳，欣赏你的强悍。”

田笑光瞥了一眼谭欣，握紧了鲁郁夫的手，友好地说：“田笑光，电视台的小编辑，很高兴见到您。”

“他没事吧？”鲁郁夫看了一眼洪亮，淡淡地说，“打个电话送他去医院吧。”

“好的，我来打。”田笑光答应着，一边掏出电话一边向里间走去。

没想到洪亮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了起来，在后面紧紧地勒住了田笑光的脖子。

田笑光扔掉电话，双手抓住洪亮的肩膀，向前一叫劲便把洪亮凌空掷向了前方，只听“啪”的一声，洪亮像是兰州人手中的面陀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看着在地上打着滚哀嚎的洪亮，田笑光的心中一阵疼痛。他扭转身，满眼的怜惜地看着谭欣，他不敢想象，像谭欣这样性格刚烈的女人怎么能和洪亮这种无赖过了四年之久。

田笑光闭上眼睛让自己沉静了一下，弯身捡起电话拨通了“120”。收线后，他阴沉沉地对洪亮说：“洪亮，你自己选择，是我背你出去到外面等急救车还是在这里嚎到急救车到来。”

洪亮停止了嚎叫，怯怯地看着田笑光，向他伸出了手。

田笑光扯着洪亮的胳膊顺势一拉，把他扔在了背上，然后一边向外走一边对鲁郁夫和谭欣说：“鲁先生，我送洪亮去医院，麻烦你好好照顾小欣。小欣啊，想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

随着关门声，房间里静了下来。

（二十三）

谭欣“扑通”一声跌坐在沙发上，鲁郁夫叹了口气，也在谭欣的身边坐了下来。

鲁郁夫拥着谭欣，轻轻地对说：“谭欣啊，刚刚我还劝你不要离婚，我真是看错了洪亮。一直以来，我以为他还是很爱你的。现在我算知道了，他根本就算不上男人，我支持你离婚了。等天亮以后，如果洪亮没事的话，我陪你去办手续。”

“你陪我办手续？你凭什么陪我去办手续？你凭什么当着他们的面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是我什么人啊？”谭欣突然推开鲁郁夫，大吼起来。

鲁郁夫站起身来，双手搓着脸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哎，真累啊。谭欣，洗手间在哪里，我得洗把脸了。”

谭欣盯着鲁郁夫，咬牙切齿地叫道：“鲁郁夫！”

“啊，在！”鲁郁夫打了一个立正，大声答应着。

“不许你走。”谭欣继续叫着。

“我没有走啊，这不就在这呢。”鲁郁夫笑着在谭欣的身边蹲下来拉着她的手说，“小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快对我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安慰我一下。”

见鲁郁夫这副滑稽相，原本怄了一肚子气的谭欣“噗嗤”一声笑了。

见谭欣笑了，鲁郁夫长出了一口气。他握紧了谭欣的手，温柔地说：“谭欣，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擅作主张，没有经过你的批准就说出了真心话。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要不你打我一巴掌也行。”说着，鲁郁夫拉着谭欣的手来轻抚自己的脸。

“臭美吧你。”话音没落，谭欣的泪水已经滴在了鲁郁夫的手背上。

鲁郁夫再一次在谭欣的身边坐了下来，紧紧地把谭欣搂在怀里，轻轻地说：“谭欣，刚才我对洪亮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的心里话，说了就说了，我不后悔。如果你为我所说的那些话生气了，或者是为难了，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好了。我那样说，也是希望洪亮能够冷静地考虑一下，希望他能懂得珍惜你。对，我那话原本就是对洪亮说的，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谭欣把头靠在鲁郁夫的肩头，轻声啜泣起来。

鲁郁夫拥紧了她，轻声说：“哭吧，你早就该痛快地哭一场了。”

偎依在鲁郁夫的怀里，谭欣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鲁郁夫爱抚着她，为她擦着泪水。在他的眼里，谭欣不是什么集团老总，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她需要被关心被疼爱，她比别人更需要温情。鲁郁夫时常想，只要他能够做到，只要谭欣能快乐起来，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可是，我能为谭欣做些什么呢？想到这里，鲁郁夫一阵茫然。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一到关键时候就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女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艾珠也许不会死。如果艾珠不死，他们一定会结婚，会生孩子，会过着幸福的日子。

想起艾珠，想起当年的事，鲁郁夫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年的鲁郁夫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文章，尤其写得一手好诗，被大家誉为才子郁夫。他的性情原本比较孤高，加之在市政府里工作，又是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所以婚姻成了大难题。

那一年春季，已经算是大龄青年的鲁郁夫在市里组织的一次联谊会上认识了艾珠，一个不很漂亮却很可爱的女孩子，从此开始了浪漫又热烈的恋爱。

鲁郁夫喜欢叫艾珠为珠儿，在他的眼里珠儿是一个可人，是能够激起他的热情和激情的可人。他时常将她拥在怀里即兴吟诗，珠儿则悄悄的把那些诗句刻录在脑子里，待夜深人静时再把它们搬到日记本上。这件事，是珠儿走了以后郁夫才知道的。

当年珠儿走了以后，她的父母亲拿出几个日记本，好言地劝着悲痛欲绝的郁夫，让他看开一些，让他忘记珠儿。郁夫原本以为得到的是珠儿的日记，当他打开日记本时他愣住了。

“珠儿！”他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直震得珠儿家的窗户玻璃哗啦一下就碎了。

“珠儿！”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划破了寂静的天宇，震得天上的星星也掉了下来。

“孩子啊，看看天空，有流星呢，我替你许了一个愿，愿你早日遇到一个比珠儿更爱你的女孩。”珠儿的父亲站在窗前，兀自地说着。

珠儿的母亲将郁夫抱在怀里，抚着他的头说：“孩子，想开些。珠儿走得是太早了，可是她不亏啊，她曾和你如此相爱过，她是幸福的。我们两个老人家要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