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白斌出手
白斌和刘顺晚饭是在宾馆对面吃的,对面是一家蛇餐馆。女经理三十多岁,烫着飞机头。夜幕里看见两个人穿越车流朝这边走来,女经理就张开双臂。
白斌和刘顺被女经理拥抱后,白斌说:“又吃亏啦。”
女经理骂:“娘那脚,你还吃亏,老娘亲自抱过几个人。”
刘顺说:“刚才差点被轧死。”
女经理说:“还好意思说,外国是车让人,咱这个城市,车让你俩。”
白斌从屁股口袋里摸出电话薄:“大姐,你照这上面的号码,第四、六、九、十三,给我呼一下,让他们过来。”
女经理说:“记这么清?你神啦。”
白斌说:“我是吃哪路的,我日。”
两个人坐进包间,嫌空调不凉,又换了一个。服务员跑过来说:“这间有人了。”
刘顺问:“哪间没人?”
服务员说:“都有人了。”
白斌说:“我日他妈,就俺那间热,老子就在这间,他妈谁来打谁。”
女经理飞快走来,女经理说:“哈哈斌弟,谁敢跟你争,咱就坐这儿!”
白斌说:“老子走遍天下都给钱,老子又不是陈军。”
女经理说:“陈军最近咋样?”
白斌说:“谁敢打听他,人家是谁!”
后来来了几个歪瓜裂枣,探头探脑摸进包间。一个叫鬼子的歪瓜说:“日他姐,你俩日子天天赛神仙。”
刘顺说:“你们也别哭穷,都别着传呼,传呼那么贵。”
鬼子说:“还不是怕找不到组织,我日,要不早转让了。”
刘顺说:“那个号那么好,转啥转,真要转转给我。”
鬼子说:“好,有你这句话。”
大家于是开瓶喝酒。
还有一个歪瓜姗姗来迟。这个歪瓜个子很矮,一张大脸。
白斌又开始似笑非笑:“管天亮,你架子大,经理第一个打的你传呼,而且你的据点,离这最近。”
管天亮大咧咧坐下来,朝边上的一个歪瓜扫了一眼:“你喊我来,是调事吧。”
白斌说:“咋啦,我不够格?”
管天亮说:“你要不够格,这天底下没有人够格的。”
白斌说:“别嘴里说一套,心里想一套。管天亮,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天我把话搁到这儿,你欠鬼子的钱,必须解决。我不想等到明天。”
管天亮说:“白斌,我手头现在没有。”
白斌骂:“你要没有,谁还有?我日他姐,还有你这种人,结婚摆宴席,拍屁股走人了?”
管天亮说:“要不明天吧。”
白斌又要骂,刘顺一使眼色,对管天亮说:“天亮,鬼子这不是也过不去了,要不就那俩小钱,说出去还丢人。你也知道,游行以后,他饭店就是撑着,最后欠一屁股房租,深夜跑了。你也不缺那俩钱,你不还是有些欺负人了。”
管天亮说:“看来今天是要跟我过不去了,我心里不顺,我不喜欢吃鸿门宴。要不这样吧,我把陈军喊来,让他跟你们说?”
几个歪瓜裂枣脸色顿时紧张,那个叫鬼子的更紧张,摆着手说:“算了算了,没有那钱,我也饿不死,有那钱,我也不发财。”
管天亮缓缓点燃一支烟,用眼光去扫视白斌和刘顺。
白斌把脸凑刘顺脸边:“顺子,他说陈军,陈军是谁?”
刘顺看着他说:“陈军是谁?你问我我问谁?”
白斌也点燃一支烟,喷出一大口:“管天亮,你把陈军喊来吧,你说我白斌想认识他。”
管天亮看了他好久,不停顿的喷烟,然后说:“白斌,你疯了,我不想跟疯子玩,好吧,鬼子,我一会就把钱给你,我去打个传呼。”
管天亮出去后,几个歪瓜裂枣也没心思喝酒了,提议散场。
白斌说:“鬼子,你也要走?那管天亮把钱拿来,我坐收渔利。”
鬼子说:“他是不是让人送钱?”
白斌说:“是不是你等着就知道,也可能是喊陈军,你自己看着办。”
鬼子说:“我日他娘,俺孩儿有病好几天啦,也没去医院,恁几个走吧,我不走啦。”
结果那几个走后,管天亮回来,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大家谁也不看谁,就那么坐着。不一会,有人送来一个沉甸甸的信封。
看着鬼子把信封揣进屁股口袋,管天亮说:“我还有事,我走了。”
从饭店出来,鬼子千恩万谢的走了。女经理又要搂抱,白斌飞快的窜了。
回到宾馆,两个人洗澡时候,传呼不断。洗完澡躺上床,白斌看了两人传呼,白斌说:“又是她俩,我没跟她俩说你现在在这儿住。”
刘顺说:“快结婚了,我再逍遥一阵,结完婚我就不出门了。”
白斌说:“我不信,你多好一个人。”
刘顺说:“爱信不信。”
躺着看电视,眼看夜深了,白斌传呼又响,白斌拿起一看,抓起床头电话回了过去:“小黑……在哪……好我马上赶过去!”
白斌对刘顺说:“快穿衣服。”
刘顺问:“咋啦?”
白斌说:“分局的大个张挨打了。”
刘顺说:“大个张?我日!那再打个传呼,再喊几个人,分头去。”
白斌已经穿戴好:“喊啥喊,走吧!”
白斌站在宾馆门前拦车,一直没拦到,这时候刘顺从里面出来,白斌说:“不是没车,谁等你!”
出事地点在威尼斯酒吧。白斌和刘顺赶到时,又两辆汽车停在了门前,里面蹭蹭蹭蹦出七八个人。刘顺对白斌说:“咋样,人家不比咱来得慢。”
威尼斯酒吧很小,里层有几个包间,外面是一个小厅,有些散座,能看出刚才打斗过的痕迹,一切乱糟糟的。
大个张坐在吧台那里,头发凌乱,一只眼睛睁不开了。他穿着短袖衬衫,扣子掉了好几个,上衣口袋也撕开了。
小黑不见了踪影。
白斌恶狠狠问:“张哥,谁这么厉害?”
大个张朝里面一指:“就对门这个包间。”
白斌说:“我日,也不走,叫板哇!”
刘顺说:“这么狂,是谁呀?”
大个张一字一句的说:“市局的。我在等说法,小黑给你的传呼?”
听到说是市局的,这帮人脸上都起了变化,一个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咱是外人,如何插手。刘顺,要不咱走吧?”
刘顺就对大个张堆出一脸笑来:“张哥,这实在没法管,那俺走啦。”
大个张说:“看你们那熊样吧,没一个有胆的。”
这边白斌咆哮起来:“谁说的!”
刘顺一把抱住白斌:“斌!斌!你又开始啦!”
白斌挣脱了高喊:“谁跟张哥过不去,我白斌就跟谁过不去!我不管他是谁!”
刘顺又一把将他抱住:“斌!”
白斌又一挣,一拳打在刘顺嘴角,刘顺松手去捂嘴,等伸开手掌一看,血红里一颗门牙。刘顺眼睛暴鼓起来:“斌,你要不冲进去你是王八蛋!”
话音未落,白斌一阵风冲了进去,一声踢门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