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我和颠雄和蛮牛，鬼符正坐着喝茶聊天，突然一个壮汉冲了进来，一声不吭，对着颠雄的伤胳膊就是一拳，那拳力道很大，颠雄一下子翻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那壮汉转身就跑，颠雄咬牙道：

“蛮牛，鬼符快追，‘枪’（捅）死他！”

蛮牛和鬼符掏出枪口就追了出去，还没有2分钟，那壮汉不知怎么又出现在门口，后面一个追兵都没有，他又要袭击颠雄，我操起一张板凳就砸，那人满脸笑容地避过，颠雄叫道：

“阿海别打，是我坎村的好兄弟小k，刚当兵回来的！”

今年滨城一个刑警队的朋友来省城办事，我请他吃饭，他从对立面评价了颠雄，他说：

“颠雄其实我们都是有些佩服他的，他最出名的就是专门打“老大”和‘讲数口’（谈判），他没有出卖过一个朋友和兄弟，他只是专心地走黑道，从来没有涉足贩毒，偷抢拐骗，欺压百姓.....”

最后他说了句：“他没有走正道，可惜了！”

颠雄一生，他只是希望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希望他的兄弟和朋友都不受欺压，大家都过好日子，在他的生长环境和成长道路中，他一直是不畏强权，坚持他所认为的“道义”的。

......

颠雄及他的纵队回到下街后，我到了下街的影院，那里出现了少有的祥和，许多街坊邻居和小店老板和颠雄打招呼，就像迎接一个游子归来一样，颠雄甚至乐观地对我说：

“估计不再会有‘大扁’（打大架）做了，会过太平的日子”

可在下街，在滨城那个年代，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南线无战事，我和阿招一个下午到滨城六中接余欣放学。

到了门口，六中门口还是蛊惑仔云集，各路人马都有，阿招对我说：

“看这环境，余欣的性格肯定又会招来狂蜂浪蝶，到时候肯定又一番风云”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余欣其实还是比较单纯的......”

余欣出来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我惊奇地发现她戴了文胸，现得身形婀娜，门口几个小混混对她吹了几声口哨，我和阿招迎了上去，阿招习惯地把手伸进了裤袋。

我没有理那些人，对着余欣笑，余欣显然没有意料到我来，笑颜如花，很是美丽。

“最近你忙什么啊，以为你失踪了！”她对我说，又和阿招点点头，说：“嗨！”

我陪着她走，阿招跟在我们三米外，因为她家里和学校很近，我们说说笑笑就到了，她提议：

"还早，我们再走一圈吧！“

我内心一百个赞成，可担心阿招太辛苦，就说：

“下次吧，你在学校交了什么好朋友吗？”

余欣说：“对了，我现在有了两个新姐妹，叫阿燕和阿芳，她们好想认识你”

我说：“好啊，下次我们找个时间一起玩，你用多点心机读书啊”

余欣说：“又来了，真长气过我妈了！你什么时候还来，我介绍姐妹你啊？”

我笑了：“不一定的，尽量明天吧！”

分手，我和阿招沿着沙滩街慢慢走，阿招突然说：

“那不是牛仔吗？”

我一看，果不是，牛仔和一个瘦脸，嘴角一道疤痕的人在街对面说着什么，我叫了声：“牛仔！”

他看到我们，很惊喜，和那个疤脸一起过来，他对疤脸说：

“这就是我说过的阿海，这是他兄弟阿招！”

“海，这是阿宁，以前和我交情很好！”牛仔又介绍对方。

我们互相握手，这个疤脸读六中高二，但人很成熟，一点都不象学生，大家聊了些闲话，疤脸和我说了件让我啼笑皆非的事情，原来他们学校几个高中生在一个同学家聚会看了几场黄色录像，不知怎么被学校知道了，全部记过处分并召开了全校大会，难得的是里面还有两个女生，阿宁也是被全校通告处分的其中一个。

我和阿招都说：“女孩子就不要全校通报了嘛，以后怎么做人！”

阿宁说：“两个女生天天耻高气扬地来上学，反倒是我觉得很丢脸，都不好意思上学了！”

我们哈哈大笑，这个阿宁，1年后因为他的受伤，我们和沙滩街有名打仔“卡宾”的弟弟发生了血战。

我问牛仔：“你溜来沙滩街干什么？”

牛仔说：“沙滩的一个老大找我来，说有事关照我，叫我在这里等！”

我好奇地问：“哪个老大？”

牛仔说：“印度佬！”

和“印度佬”的会面交谈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我开始对所谓的老大有了反感，对颠雄更添尊敬和好感。

“印度佬”长得真象印度人，鹰钩鼻，黑皮肤，又胖又壮，很象印度电影里的黑道大哥，他的出场就是个反派，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走路，一个跟班又黑又瘦，他拿着一个硕大的香瓜边啃边走，我们在那段时间看香港黑帮电影，万梓良饰演的反派经常是这样出场的。

他到了之后，很牛逼地看着牛仔，说：

“你带那么多人干嘛？抢钱啊？”

牛仔陪了个笑脸，到：“这是我兄弟阿海和阿招，是碰上的，印度，他们前不久干掉了马蜂和飞鹰！”

印度佬狐疑地看看我们，完后点点头，说：

“很有前途啊，以后大把机会找钱！”

我们都笑笑，示意友好。

接下来他所谓的关照真是不堪入耳。

他让牛仔准备下，准备让牛仔近期晚上去偷一个仓库的铜缆，吹嘘情报的准确，防卫的松懈和巨大的收入，最后他说：

“牛仔，你大胆做，我们有人负责运输和出手，到时候五五分成，别说大哥不关照你，这是天上掉钱的好事，我可是先想到了你！听者有份，到时候你和这两个兄弟有一阵子花销了”

牛仔看到我和阿招脸色很难看，就小心说：

“最近我已经上班了，对这些事情又不是很熟手，印度你看.....”

印度佬拍拍牛仔的肩膀：“这有什么难的，比你们打打杀杀来钱快得多，等这笔做成了，我还有一件美差交给你做！”

阿招忍不住了，说：“牛仔，我和阿海是不会干的！”

印度佬一下盯着阿招，可能觉得阿招不识抬举。

我拉了牛仔一下：“牛仔，走吧，大家不是干这个的料，回成哥档口，成哥有事情找你做！”

牛仔只好说：“印度，我现在在成哥档口做伙计仔，他最近都有事情交给我做，可能帮不到你了！”

我也不想再难堪下去，对印度佬说：

“我们走了，以后有什么打架要帮忙的，可以和牛仔商量！”

也不管印度佬如何反应，我拦了部车，带上牛仔和招就坐车走了，路上大家也没少“教育”牛仔。

但去了成哥档口，还真的有事情发生，这回，终于轮到我们还成哥一个人情的时候了。

我们一到档口，就觉得气氛很凝重，军哥也在，成哥等我们都坐下，对牛仔说：

“今天二富又把我们的箩筐扔下了海！”

牛仔说：“成哥，我早说过，你让一步，他就进一步，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成哥叹了口气：“现在生意刚有些起色，我和军哥本来都不愿惹事，但这次看来你不发威，别人老以为我们是病猫！”

阿招把椅子挪近了些，道：

“成哥，谁惹你了，我和阿海”辣“（干掉，杀掉）丢他！”

其实这也是我想说的，大家正急于对欠下成哥的情予以回报，赴汤蹈火是在所不惜的。

我还是拉了下阿招，说：

“成哥，你能不能把事情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