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瞪着他，猛地一拍桌子：“德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曾德厚吓得一哆嗦，他看见背着药箱的格蕾西嬷嬷，心想看来夫人都知道了，瞒是瞒不住了，扑通跪下：“夫人息怒。德厚，”他刚要说，看了一眼旁边的嫣红和格蕾西嬷嬷。
孟夫人也觉得她们在不方便，命嫣红带格蕾西嬷嬷先下去休息。嫣红陪着格蕾西嬷嬷离开。她们刚一离开，孟夫人赶紧问：“德厚，快说。怎么回事。”
曾德厚把史太医怀疑丁月因中毒胎死腹中，自己把丁月平时喝的鸡汤瓦罐抱过去，史太医从中找到榆白皮的事情，详细地跟孟夫人说了。
孟夫人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坐在了椅子上。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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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下的毒呢？”孟夫人喃喃道。“这鸡汤是香玉亲手炖的。莫非？”孟夫人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一机灵，她目光扫向曾德厚。
“夫人，德厚调查过了，这鸡汤是少奶奶一手经管，谁也没插过手。而且，一到晚上，少奶奶还会把厨房门的钥匙从冯胖手里要走。但德厚不敢妄加揣测。”
孟夫人脸倏地变了。“林香玉！去，把林香玉给我叫来！”孟夫人怒道。
“这个，”曾德厚略有迟疑，孟夫人一拍桌子，“马上去。”曾德厚不敢耽搁，点了下头，立刻出去叫香玉。
此时香玉正在厨房里找熬鸡汤的瓦罐。
“咦，冯胖子，瓦罐去哪儿了？”
冯胖子答道：“昨天曾管家拿走了。”
“他拿走做什么？我今天用什么给丁小姐熬鸡汤呀。”香玉话音未落，曾德厚走进厨房。
“少奶奶，你在这儿呀，夫人在堂屋叫你马上过去。”
“知道了。对了，曾管家，你把熬鸡汤的瓦罐拿哪儿去了？”
“少奶奶，你先去夫人那儿吧，鸡汤的事情回头再说。”
“好吧。”香玉也没多想，跟着曾德厚来到堂屋。
孟夫人铁青着脸坐在堂屋里，等着香玉。香玉走上前去喊了一声娘，孟夫人发话，让曾德厚先出去，曾德厚转身又退了出去。
香玉有点摸不着头脑。“娘，您叫我？什么事？”
孟夫人压着怒火尽量平静地问香玉：“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给丁月熬鸡汤？”
“是呀。娘。不是您叫我亲自熬的吗？”
“没别的人过手是吧？”孟夫人的声调明显地升高了。她盯着香玉，等着香玉的回答。她心里甚至是害怕听到答案的。香玉一向善良、温顺，她不相信香玉会做出这种事情。但人心难测，丁月的孩子，又实在会是对香玉的地位产生影响。自己虽然说过，她会视香玉如已出，但……
香玉一脸疑惑，心想娘今天这是怎么啦？
“娘，我一直听您的吩咐，每天都是我亲手熬鸡汤。我怕别人晚上进去，还把厨房门也锁了，钥匙带在身上。”
她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孟夫人一耳光狠狠地扇在香玉脸上。香玉当即就被打懵了。她下意识地捂着脸，“娘，您这是？”
孟夫人厉声斥责她道：“我是叫你熬鸡汤，但我没让你下毒！”
“下毒？下什么毒？”香玉听孟夫人这么说，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第十七章
见香玉这个时候还嘴硬，孟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她手指颤抖地指着香玉，“你，你，你还好意思问？难道不是你往鸡汤里下毒让丁月流产？你太狠了。亏我还拿你当亲闺女待！孟家的骨血，孟家的希望，就这样被你断送了啊！”
孟夫人这样说，香玉惊呆了。
“娘！不，这不可能！我没下毒！我怎么会下毒啊？我为什么要下毒呀！娘，你一定是弄错了。”香玉有点语无伦次。
“弄错了？你少装糊涂！你刚才亲口承认鸡汤是你一个人炖的，史太医从鸡汤里找到了打胎用的榆白皮！铁证如山！你为什么要下毒？这还不清楚吗？你是为了争宠，你是嫉妒丁月替孟家怀上了骨血！林香玉呀林香玉，我真没想到你如此狠毒！”
孟夫人一番话，说得香玉哑口无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香玉，就算祥河对不住你，我这个当婆婆的对你怎么样？我不单护着你。还替你谋划后路，你做出那种丑事我都原谅你了。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真是瞎了眼！你争着要熬鸡汤我还高兴，以为你懂事。谁成想你是藏着这么狠毒的一颗心！”孟夫人越说越激动，香玉越听越害怕，她惊恐极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鸡汤的确是她亲手炖的，如果真是夫人说的那样里面发现了打胎的榆白皮，她是有口莫辩。
她从地上起来，在孟夫人面前跪了下来。她拉着孟夫人的裤角道：“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孟夫人怎么会信她这两句苍白的话？证据如山！香玉越是辩解，孟夫人越是愤怒。她怒斥香玉道：“事到临头你还嘴硬？简直不可救要。来人！”
曾德厚从而走子进来。“夫人，什么事儿？”
“你去叫人把她给我绑起来！安排车，立刻去林家。”
曾德厚见夫人态度坚定，不敢多说，安排下人绑了香玉，准备了车，去林家。
孟夫人一行到林家的时候，林母正和儿子林奇川在堂屋商量怎么去孟家催债。孟祥河借的十万大洋，还有十天到期。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日子口，孟家的人，这样出现在林家。
林母听下人报孟夫人他们绑着香玉来了，赶紧从堂屋里出来，她被眼见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孟家的两个家丁把五花大绑林香玉推在前面，孟夫人拄着拐杖气乎乎地站在后里。曾德厚、冯胖子站在孟夫人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啥把香玉绑起来？”林母扑向香玉，香玉眼含眼泪看着林母。孟夫人也不说是怎么回事，用拐杖指着香玉，“你问她！”
林奇川紧跟着林母身后从堂屋出来，看到这种场景一脸气愤。“孟夫人，她再错，你也不能把她绑起来呀，快把她放了！”边说，边朝香玉走过去，去解绳子。
孟夫人用拐杖朝地上顿了几下，大喝一声：“我看谁敢！”林奇川停住了脚步，愣在那里。
林母扶着香玉的胳膊问她：“香玉，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呀。”
香玉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说不出口？好，你不说我替你说！林夫人，”孟夫人指着香玉，“你们林家的大小姐，德昭人家的大小姐，竟然在鸡汤里下毒，让丁月流产了！把我们孟家的香火断送了！”
孟夫人此言一出，林母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林母惊愕地不相信地问孟夫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凭什么这么说？”
孟夫人看了一眼曾德厚，曾德厚上前一步说：“林夫人，少奶奶为丁小姐熬的鸡汤里面有打胎的榆白皮，导致丁小姐胎死腹中，只好流产。”
林母脸一沉：“香玉，这是真的吗？”
香玉也不回答，只有流着眼泪。到现在，她还有些发懵，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孟夫人边用拐杖戳着地边说：“林夫人，我今天把她押到这儿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们林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德昭人家，可做事却这么歹毒!就算孟祥河对不起她林香玉，我这当婆婆的也对得起她了！现在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你把二十年前你公公撞死在耻辱碑的事怪罪到孟家，说孟家欠你们林家一条人命。那好，从今天起我们孟家不欠你们什么了！走！”说完，她也不理会林母，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