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意微笑着点头，她笑得很美，就像夏天里凉爽的微风，让人感觉亲近而且舒服。
得到“旷世箴言”的我刚要起身离开，又被她叫住。
“国毅，你等一下。”她说。
“什么事，林姐。”
“邵新和可仁我已经联系好了，你这周找个时间去这两个网点给柜员培训，讲讲产品吧。”
“谢谢林姐，今天周三，那就周五吧。”我平静的说，故意抑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嗯，还有，你去通知他们几个一下，跑完网点都回来。”
“好，林姐，今天我们凌峰分部要开夕会么？”我问。
“不是，我看你们最近跑网点跑得挺辛苦的，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她又拿出招牌式的微笑。
“好的。”我兴奋的回答，这次可没压制住情绪。我怎么可能压制住呢，林诗意帮我跟网点所长联系培训的事，又那么关心我们，请我们吃饭，试问，这样的好领导上哪去找呢？当时的我，完全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
就这样，我在x保险公司的第一张饼诞生——苞米面大饼。虽然之后的两年内，我被画了无数张饼，但这苞米面大饼无疑是记忆最深刻的一张！
16
网点培训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出单好坏往往决定于培训的好坏。当然这个培训并非专业的保险产品知识培训，之所以叫培训只不过是因为好听罢了。培训的目的在于大家商量某款保险产品，以什么样的口吻对客户说，还有手续费多少的问题。至于险种怎么样，有什么保障，则只字不用提，因为没有人问你。
正是因为培训的重要，周五开完早会我就没去网点，而是和林诗意一起研究如何做网点培训。之前想过让一些类似赵艳的老员工帮我做培训的，但是被林诗意否决了，她说那样的话体现不出我的能力。哎，她对我的能力比我自己都有信心。
用了一天的时间整理材料，把所有能带上的都带了，包括利益演示表、分红夹页、宣传折页等等。去之前，林诗意还特地嘱咐了我一些注意事项，甚至来什么时间到达，买什么水果之类的话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可见她跟我一样紧张。
告别我亲爱的分部经理，到达汽车城分理处已经是下班时间。于可仁让我在大厅里等着，他们忙着结算当天帐目。我坐在空旷的大厅里，想象着白天的熙熙攘攘，想象着柜员门忙碌的身影，想象着出单时自己的心情，想象着一切能够想象的美好。突然间，我想起李静，想起她曾经就坐在我现在的位置上，想起她那羡慕的目光，一丝忧伤，是的，我感到了忧伤。
“国毅啊。”于可仁憨厚的吼声打破了我的沉思。
“来了，于哥。”我向他走过去。
“我们这边也忙完了，你过来给大家讲讲产品。”说完，他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
我先拿出洗完的水果，给女同志们发了一圈，她们也都照惯例推辞了一下，然后接过。接着我又拿出新买的两包中华烟给男同志们发了一圈，爷们就是不一样，就是痛快，一点也没有推辞的意思，接过去就点上了。
进入正题，我先像模像样的把x保险公司的主打产品x理财讲了一通。内容无非是产品功能、利益演示什么的。我讲得津津有味，他们却听得有些不耐烦。讲了大概二十分钟，一位仁兄忍不住了，问我手续费怎么算。
我瞄了一眼于可仁，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们这手续费都是公开的，有多少说多少，柜员拿多少，所长拿多少，我们都当面说好。”有了他这句，我也就不怕了。
“趸交柜员1个点，所长0.2个点，期交柜员8个点，所长2个点。”我极其自豪的说了出来，因为当时x公司的手续费的确是行业最高的。
说完以后，下面有了一些讨论的声音。我悠然的嘬着烟，自信满满，在这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代，相信没有人会给钱过不去。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我对在场所有人说。
“期交多长时间能回本？”一个带眼睛的不知道是什么姐问我，因为已经下班了，柜员都换上了便装，没有工牌，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姓啥。
“我们的x理财期交5年能回本。”我微笑着回答。
“趸交呢？几年回本？”一个高大威猛的大哥用腾格尔般抑扬顿挫的声调问我。
“趸交三年就能回本。”我同样微笑回答。
下面又是一阵骚动，估计是对趸交的x理财印象不错。
之后有跟在场的人保证了一下，绝对不压手续费，培训才在算是和谐的气氛下完成。于可仁让我出去等他，说一会有些问题亲自问我。我在网点外面，享受着晚风的吹拂，他在里面和柜员们神秘的说着什么。过了一会，他出来了。
“于哥，你刚才说有问题问我？”我先开口了。
“没啥事，就是送送老弟你。”我笑得依然憨厚。
“哦，不劳于哥远送了。”说完我就往前走。
“国毅啊，你等下。”他追过来。“刚才你说手续费的事，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所长那一块能再提一个点不？期交3个点，趸交0.3。”
靠，你刚才还说手续费透明，刚出来就变卦，我心想。妈的，人长得倒是憨厚，感情是个演技派。
x理财趸交手续费一共才1.2%，佣金0.4%，这下好了，还没出单，我就要搭佣金了。
“行，于哥都说话了，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把牙咬下来。
“好，兄弟就是痛快，哪天我请你吃饭啊。”他又用那种让人觉得假到家的憨厚笑容应付我。
“好，没问题。”我也微笑以对，可心里却郁闷至极。
17
网点培训结束后，一个月内必然会出单，如果不出单，就说明你的培训是完全失败的。这是林诗意在我去网点之前饯行时给我扔下的一句话，意思就是说能不能出单就看你的能力。
我时刻记得她说的话，所以培训之后的几天天天往汽车城跑，观察培训成果，以至于建新所的邵所长埋怨我对他置之不理。
一个是给自己找吃的，一个是给别人擦屁股，我想大多数人会和我一样选择前者。
培训十五天后，我，王国毅，出单了！即将挣到在x保险公司的第一笔佣金。
记得那天是周日中午，周六熬夜上网的我正在睡觉。好象是做了个美梦，类似娶媳妇那种。该死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本来很气愤，一看又是陌生号码，接过电话大喊“谁啊，那么没礼貌。”
“你是王国毅吗？”那边小心翼翼的问。
“是，我是，你谁啊？”我没好气的回答。
“我是建行汽车城，王姐，我今天给你出了5千的期交。”
我一听出单，高兴坏了，声音也由原来的张飞版变成了小乔版。赶紧回答：“王姐啊，刚才睡觉来着，做了个噩梦，不知道是你。”
“没事，明天上班来取单子吧。”她平静的说。
“好，谢谢王姐。”说完挂上电话自己在那乐。
第二天，我先去超市买了一堆水果，又给王姐买了个名牌沐浴露，心想着她一定喜欢。不过从超市出来以后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汽车城那么多女柜员，究竟哪个才是王姐呢？也怪我本来记忆力不好，还特别不爱记人名。不管了，是个女的都应该爱美。
我到汽车城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刚进大厅就看到于可仁无所事事的在那转悠。
“于哥，这么闲啊？”我上前问候。
“兄弟，你没看见，刚才老多人了，差点没把我累死，这是快到饭点儿了，人刚少。”
“我听说王姐给我出了一单？”我试探的问一下。
他顿了一下，说：“王恒在那呢，你自己找她吧，我得上楼一趟。”说完，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