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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魂不守舍的往回走,我觉得用魂不守舍来形容很贴切,因为我连摊儿都不管了!脚底踩棉花般轻飘飘的回到摊儿前,看二梅已经回来了,她边举着粉饼擦补妆边略显夸张的操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哎呦张宇,你跑街那边干嘛去了,你刚冲谁招手呢,我一直给你掐着表呢,两分五十五秒啊,你当你送战友踏征程,路漫漫雾蒙蒙耳边响起驼铃声呢,我可要提醒你一下,手抽筋胳膊脱臼是小事,再把敌人招来你就麻烦大了!我说去去去,我刚正送一年轻的女顾客呢,对待年轻的女顾客就应该象春天般的温暖!二梅啪的一声合上了粉饼盒,送年轻的女顾客?送如来佛也没必要送那么远吧?我刚走了这么一小会儿,服装摊儿就唱开空城计了?我象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般先是从额到胸,再从一肩到另一肩画了个十字形,阿弥陀佛,二梅你不懂不要瞎说,送佛要送到西啊,就是太阳落山的地方,很遥远很遥远!二梅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还送佛送到西呢,还很遥远很遥远呢,信不信我把你也送到西边去?不过不是正西,有点偏北,大西北,除了睡觉,剩下就是不停地砸石头!我假装害怕地说,我才不去呢,我又没犯罪,再说我又不是愚公!二梅动作很老练地点了根摩尔,张宇,我走这会儿生意怎么样啊,你嫂子我的荷包里有进账吗?我说当然有啊,荷包已经鼓得象青蛙的肚皮了,卖出了三件文化衫和一件宝石龙颜色的西装!二梅三花脸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厉害啊你,我一向是赏罚分明的,现在我宣布最高指示,你办事,我放心,这盒摩尔归你了!我说呸呸呸,你别总说不吉利的话,你办事,我放心,这六个字可是主席他老人家的遗言之一啊!摩尔轻飘飘地飞了过来,我轻松的扬手接住,我发现,盒里只剩下一根了!我叹了口气,真是欺人太甚了,哎,聊胜于无吧!我点了根二梅的摩尔,咖啡色纤细的烟身,清甜爽口,暗凉涌动,我天天抽的宝鹰当它孙子都不配。我正悠然的咂摸着滋味,二梅冷不防从后面又揪住了我的耳朵并恶狠狠地说,挂西装的衣架呢?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我再次提醒你,咱这只卖衣服不赠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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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一见钟情无解药,夜夜失眠没有觉”,我倒是没那么矫情,虽然心里长草般盼着明天再次见到那个女孩,但脑袋一挨枕头,至多五分钟便睡着了。我恍恍惚惚的仿佛睡了很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些口渴,于是起身开灯看了眼表,竟然才睡了十分钟。就这样,我睡了醒醒了睡的反复拉锯了七八个回合,时间幸灾乐祸般的磨磨蹭蹭才刚到午夜十二点。后来,我数星星,数绵羊,数手指,数脚趾,数来宝,数落人,数了一个小时反倒越数越精神。再后来,我心里不停地叨叨,“石头剪子布,谁输谁脱裤”,叨叨了十分钟,没叨叨来睡意,倒是叨叨来了**。我决定放弃这些道听途说来的民间小偏方,祭出了我自创的曾经屡试不爽的对抗偶尔失眠的杀手锏,心里不停地背诵小学时学过的两篇课文,这两篇课文我因为违反课堂纪律分别被语文老师勒令罚抄过一百遍,正是因为加起来的这两百遍,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里面的内容。第一篇是个琅琅上口的童谣,“弯弯的月亮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见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另一篇叫《乌鸦喝水》,“一只乌鸦口渴了,到处找水喝。乌鸦看见一个瓶子,瓶子里有水,可是瓶子很高,瓶口又小,里边的水不多,它喝不着。怎么办呢?乌鸦看见旁边有许多小石子,它想出办法来了。乌鸦把小石子一个一个地衔来,放到瓶子里,瓶子里的水渐渐升高了,乌鸦就喝着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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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到底什么时候,我真地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十分。我下床穿衣后来到院子里,空气过滤般的清新,湿漉漉凉丝丝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是一种很兀秃很浓重的惨白,我忽然想起写作文时,经常模式化的使用“鱼肚白”这个词来形容黎明的天空。曾经,类似的模式化的形容或描写在作文中是无处不在的,爸爸必然是红脸的,妈妈一定是白脸的。时光必然是如水的,岁月一定是如梭的。哥哥总是聪明透顶的,弟弟总是调皮捣蛋的。天空中永远是白云朵朵的,草原上永远是牛羊成群的。我伸了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懒腰,筋骨舒展一身通透,感觉精力旺得象注射了兴奋剂。我情不自禁的摇头晃脑唱起了歌,“清早清早公鸡叫噢噢,推开窗门迎接晨曦到,花香鸟语春光好噢噢,今天又有一个艳阳照。”!第二段刚唱了一句,屋子里传出了我妈凄惨的呼喊声,这才五点啊,你发神经了,半夜鸡叫呢?我说谁半夜鸡叫啊,我这是闻鸡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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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骑着自行车来到老五的服装店时,电报大楼雄浑厚重的钟声在大沽市上空刚刚响完八下。看老五的面包车横在路边,服装店还门户紧闭着,我于是走上前嘭嘭地敲了两下店门,我是张宇,开门来!侧耳听了听,里面丝毫没有动静,于是我又加大力度敲了几下,这次听里面传来老五和二梅低低的笑声。我眨了眨眼计上心来,我冲着门板大声地喊,快点快点啊,煎饼果子和豆浆快凉了!我话音刚落,大门由里往外砰得一声猛然打开,毫无防备的我瞬间遭到猛烈一击,我哎呦一声大喊,我撞门上了!我眼前一花,一条人影从门后诡异地掠出,老五虽然身体还腾在空中,但嘴却没闲着,煎饼果子和豆浆在哪呢?煎饼果子和豆浆在哪呢?我呲牙咧嘴痛苦不堪,我都撞门上了你也不说道个歉安慰我两句,怎么还想着煎饼果子!老五瞅了眼我空空如也的两手嘿嘿笑了几声,哎,撞门上算是万幸,还好不是撞汽车上!老五递给我一根烟,然后拿着把大笤帚边哼唱着苏芮的《跟着感觉走》边呼呼生风地自扫门前土,瞬间我眼前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苏芮这首歌最近挺流行,大沽人民无论男女老少只要喉咙还能正常发声的,基本都能唱几句。不过,前段时间《人民日报》发表了一个评论员文章,我们学校也组织学生学习过,说这首歌具有资产阶级颓废的倾向,还说在坚持改革开放的同时,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的斗争主要靠教育,绝对不能跟着感觉走,一定要跟着党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台湾有个著名的市井歌手叫张帝,因为一首《毛毛歌》被内地加冕为流氓歌手。当时有本极其严肃的科教图书,名字叫《怎样鉴别黄色歌曲》,书中的几位作者对当时的流行歌曲经过透彻的研究和定调后,张帝的这首《毛毛歌》在首页被隆重的置顶推荐,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做了沙发,而李谷一的《乡恋》屈居板凳。那时,舆论惊弓之鸟般的敏感,凡是起自民间的无论任何性质的“万众一心”基本都要被上纲上线。一场自发的摇滚演出,或许会被定性为“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一场酝酿很久的朦胧诗的诗歌朗诵会,有可能因公丨安丨的高度关注而胎死腹中!一个几十年来只能崇拜一个人的社会,绝对不可能允许其他人名正言顺的拥有属于自己的粉丝。这里套用一下作文里的常用开头,时光荏苒时光如电,转眼就来到了2003年!这一年,当香山的叶子红得让人心醉的时候,我在北京有幸现场聆听了已近花甲之年的张帝再度唱起了《毛毛歌》,该唱的毛唱得诙谐有趣,不该唱的毛唱得隐讳含蓄,我觉得他的身体和他的歌曲都挺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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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老五把花花绿绿的服装万国旗般挂满服装摊后,他开着车去买早点,我反身进了店里。看里面的套间门是半敞着的,于是我探头往里瞧了眼,看二梅穿戴整齐的背冲着我,正边看电视边梳理着略显凌乱的头发。为了显得不唐突,我故意咳嗽了一声。二梅连头也没回,张宇,以前让你帮个摊儿总是推三推四的,这两天怎么这么主动就送上门来了,快从实招来,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我抓住漏洞顺势而上,嗯嗯,我的确是给你拜年来的!二梅缓缓地转过头来,只见薄薄的黄瓜片贴了满满的一脸。我假装吓了一跳,接连向后退了几步并发着颤抖的声音说,黄瓜片贴脸,难道你就是江湖中传说的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黄脸婆”!我正前仰后合的嘎嘎乐着,见二梅右手一抖,一把梳子直直地便朝我飞了过来,我眼疾手快,手掌瞬间翻转,轻松地收了兵器!我挑衅般的用梳子边梳头边说,你这把梳子真难用,得虫子牙了吧,齿也太稀了,跟九齿钉耙有一拼!二梅咬牙切齿地说,都是老五这个二百五弄的,他吃完酱牛肉一找不到牙签就掰梳子的齿!我说老五简直太有创意了。绝对的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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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弦歌之1990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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