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我和莫强成为哥们儿是缘于初三时的一件事,那天晚自习后,我们俩在大丰桥桥头的阴影处被穿着军褂军裤一高一矮两个小玩闹拽住了,我刚一挣扎,两把寒光闪闪的攮子便抵住了我的前胸。我当时心里扑通扑通地直哆嗦,而莫强浑身直哆嗦。高个说,我们是大虎小虎,最近犯了点事准备去广州漂两年,借点钱买车票!小玩闹劫钱一般不说要,都说借,好像这样就顺理成章了一些。这时莫强磕磕巴巴的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两个都劫过我三次了!我说你真行,都被劫成电视连续剧了!被劫的事莫强曾经和我提过,他说当时在校外有两个小玩闹拦住他找他借五元,莫强战战兢兢地说,我口袋里只有八元!两个小玩闹商量了五分钟然后说,那就借八元!我刚问了句你们是哪个区的大虎小虎,脸上便火辣辣地挨了矮个一巴掌,莫强也挨了一脚。瞬间,我和莫强的口袋被翻得七零八落,一共被借走七块五,连栗子羹果丹皮和大白兔奶糖也没幸免。大虎小虎嘀咕了两句,然后分别用拳头在我脑袋上各凿了一下,妈的,看什么看,不服是吗?才七块五,别说广州,连沧州都到不了,滚!我刚一转身,看远处驶来一自行车方阵,老五驮着二梅在方阵的最前方,后面跟着一堆光头。我眼前一亮大声喊老五二梅快过来!老五喊张宇张宇干嘛啊?我喊我被劫钱被劫钱了!老五喊你真给咱小水沟胡同的人丢脸!后来的事情很有戏剧性,老五过来就冲大虎小虎一人一拳,然后便笑着勾肩搭背寒暄起来。第二天刚进校门,莫强便把两个耳朵眼炸糕塞到我手里,张宇,我以后跟你混了!

6.

老五的称呼是从他家大排行排过来的,我们从小就是邻居,混得象哥俩儿。1990年时,老五二十二岁,二梅二十岁,自从把二梅追到手后,他已经很少打架了。本来两年前,凭借在天乐园的一战成名,他已经确立了自己在方圆数里小玩闹里的领军地位。那时的玩闹讲究个规矩和辈分,小玩闹对老玩闹们大多还是比较尊重的,很少有强行上位的,不像后来,小玩闹们都争着出头,想方设法的借着砸沉老玩闹来抬自己的点儿。老五瘦高瘦高的,长发披肩,眉间刺痣,一身刺青,面相凶恶。直到今天,纹身在大沽市依然很普遍,纹鹰龙虎豹是流氓,纹蒙娜丽莎的是艺术,纹图腾的是行为艺术,纹蜡笔小新和樱桃小丸子的是缺心眼,纹个丨乳丨罩的是为遮挡烫伤的疤痕。刺青不一定是流氓,有可能是武松或假流氓!当然,在1990年时,纹身的基本都是真流氓!老五初二就退学了,他退学那天一脸的意气风发,看着象打赢了一场战役。那天我问他退学的原因,他叹了口气说,学校不好混了,你没听新闻吗,有关部门说准备从娃娃抓起!我上初中时,退学虽然不很普遍,但也绝对不是个例。初一上半学期,我们学校两个学生因为多次聚众斗殴被强令退学。后来,为了加强对学生的思想教育,能真正触动学生灵魂深处,学校集体组织我们看了个电影叫《少年犯》。等到下半学期,满耳都是禁不住泪如雨下,高墙内春秋几度,随着这个电影的主题歌在校园传播得越来越火,开除的学生猛增到四个。还有两个进了工读学校继续深造!

7.

二梅是初三退学的,后来和老五在服装街开了个服装店,店前还摆了个很大的服装摊,生意一直不错。二梅和老五是如何搞上对象的,我已经淡忘了,好像很自然的就混在一起了。现在想想,从他们当年退学的踊跃姿态看,或许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所谓的人与群分,就是你如果不吃摇头丸,你一个嗑药的都不会认识,如果你吃摇头丸,你会发现身边的人都是嗑药的!不可否认,二梅很漂亮,特别是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细细的,梨花带雨般的娇艳。而且二梅面部表情稍作运动时,在颊部便很容易出现小的塌方,也有人把这种凹陷叫做酒窝!二梅她爸是棉纺厂的电工,她妈是市场卖菜的,一个很丑的老女人。所以,我现在很相信失败是成功的妈妈这句话是颠沛不破的真理!在我们这个延绵数里的贫民区,能出个二梅这样的美女,也算是挺难得的事。当年的美女都是原生态的,不加雕琢的,货真价实的,众望所归的,不像现在,你在街上喊句美女,从十五岁到五十岁的女性一准齐刷刷回头,美女一词已经打招呼般的沦落为见面语和口头禅。当年,或许在大沽市全城星罗棋布的胡同里,散落着很多象二梅这样的美女,那时,她们很多还没被后来泛滥的世俗染得花花绿绿,她们还不懂得为自己的相貌待价而沽,她们和那时的社会一样很单纯很天然。很快,她们的青春伴着她们的美貌,无声无息的便在民间自生自灭了!

8.

莫强的女朋友是三班的,叫童童,本来是个挺俏皮可爱的名字,可她总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感觉像个天天吃奶长不大的小闺女。后来我苦思冥想后送了她两个名字,一个叫童洋溪,另一个叫童杏莲。那天在学校的食堂吃午饭前她说喜欢第二个名字,但第一个也可以接受,吃午饭后她说恨死我了,说我不得好死!俗话说,金花配银花,葫芦头配老南瓜,而莫强和童童金童玉女的组合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童童性格文静,长得很少女,美得很含蓄,婴儿肥把干净白皙的脸部衬托得恰如其分。童童和二梅不一样,比如说,童童是特标准的普通话,而且总是轻柔细语的,有时轻柔得象马上要断气。而二梅是标准的大沽市本地方言,听起来咋咋呼呼的。再比如说坐姿,童童双腿总是并得很拢,象春节晚会歌手对口型般的严丝合缝,典型的邻家小妹式。而二梅坐姿就丰富得多,时而剪刀腿摆出烦躁的莎朗斯通式,时而双腿叉开摆出寂寞难耐马寡妇式,现在回忆起来,好像还有阿娇式。当然,这些都是人前的表象,或许童童人后的腿姿比二梅还二梅!追溯起来,最早还是莫强先追的童童,那时是职高一年级,那天中午我和莫强正在学校操场上打乒乓,球台是光洁度和平整度都很操蛋的水泥台,在这种台面上打乒乓球,球拍不用粘胶,用光板就成,因为台面能将所有旋转都化解于无形,而且球的耗损率惊人。莫强边打边说,我是江嘉良,你是谢赛克!我当时只听说过江嘉良和谢赛克,还十分不好意思的谦让了一番。不过没多久,我在新体育杂志上第一次看到江嘉良和谢赛克的照片对比后,恨不能立刻拿莫强的脑袋当球扣。后来,我不再讨厌谢赛克,因为没有他,我们中国乒乓球队不会捧得那么多次斯维斯林杯。再后来,我开始讨厌马赛克!

我和莫强正一来一往地打着和平球,眼前忽然多了位女同学,她很安静地站在球台两米远的地方看着我们打球。很显然,童杏莲小姐出现了。她那天很罕见的穿着一身校服,本来这套蓝白相间的校服因为做工粗糙大小不一,遭到了全校学生的集体抵制,后来连老师都加入了声讨的行列,说有的校服林黛玉穿上都憋气,而有的校服连穆铁柱穿上都有富余。不知道为什么,这身松垮的校服那天穿在童童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异乎寻常。很多年后我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有如此异样的感觉,其实都是制服诱惑闹的!很显然,莫强抵御制服诱惑的意志力要比我薄弱,当然,和我比起来,他有足够的资本根本不用抵制。他啪的一声把球拍扔在了水泥台上,快得象扔烫手的山芋。一点不像打架时的缩手缩脚。只见他搓了搓手又咳嗽了一声,祭出了我在那个年代听得耳朵都起了茧的段子。莫强说,这位女同学,现在几点了?童童低头看了看表说,十二点四十五了!莫强说,咱俩真有缘,我的表也是十二点四十五,而且更有缘的是咱们俩的表都是海鸥的!童童说,谁海鸥啊,我银箭!莫强说,淫贱好啊淫贱好啊,我喜欢我喜欢,手表二厂的,也是名牌也是名牌,对了,今天真是酷热难当,我请你喝瓶汽水吧,山海关怎么样?童童说,我不要山海关,我要利爽,冰镇的!莫强说张宇你喝什么啊?我忽然心里有点泛酸,我说,我想想啊,这样吧,我要健力宝,高橙,奥林,非常可乐,黄山可乐,天府可乐,崂山可乐,再加两瓶格瓦斯!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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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弦歌之1990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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