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高一转念竟很同意丫头的说法,他说:“丫头,要不你操心着一点十七哥,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问题,怎么说惨死的那三个人也是来找他的.不是他下的手也很大可能跟他有关,除非真的是阿飞来了.”

丫头点头称是,如果不是络腮胡子的事,直接留意莫十七就省心多了.

59是晚莫知高没事,丫头就一个人直接去了莫十七家.由于觉着莫十七总归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丫头并没有二重隐身.丫头进他家院子时莫十七正在堂屋陪李香草看电视.李香草看电视的神情非常专注.两眼盯着电视机目不转睛.

丫头走到堂屋门口时莫十七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并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让丫头吃了一惊,难道莫十七看得见自己.她这样想时莫十七走到桌边拿了一根牙签又坐了回去.丫头虚惊一场,她觉得还是小心为妙,遂就二重隐身了.

莫十七并没有什么异样,陪他娘看电视看到十点左右,然后叫他娘睡觉,自己也回屋睡了.

大概在十二点的时候,莫十七小屋的门开了.丫头觉得有情况了.仗着是二重隐身,丫头并没有刻意回避他.令丫头没有想到的是,莫十七又朝她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并且说了一句:“你又何必呢.”

丫头抓狂,她知道她的二重隐身不是对什么人都好使的,可她却没料到连莫十七都能识破她的二重隐身.这莫十七也太厉害了点吧.莫十七只是起夜小便,他到厕所撒了泡尿就又回屋睡觉了.看来莫十七比想像的还要可怕一些.因为丫头看不透他,他却能感觉到丫头的存在.

一会儿莫十七屋里响起了音乐声.莫十七睡不着觉在听手机上的歌.没多大工夫莫十七小屋的门又开了.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卫生纸走了出来,手机还一直响着.这家伙事儿真多,小便过了又要大便.这次他看都没看丫头一眼,竞直去了厕所.这次他用的时间长了些.他手机上的歌一直唱着.丫头想着莫十七先前说的“你又何必呢”未必就是针对自己,也许是他心里在想的某一件事.从厕所里出来,莫十七就关掉了手机音乐,回到屋里睡下了.这回直到天亮,再也没有一点儿动静.

丫头飘进莫知高的小屋时莫知高还没有睡醒.丫头撕下一条小纸片轻轻拨弄莫知高的鼻孔.莫知高一个响鼻忽地就坐了起来:“谁,谁呀?怎么进来的?’

丫头嘿嘿直笑:“小莫子,太阳都把屁股烤焦了.”

莫知高挺羡慕地看着丫头说:“丫头,你说你穿墙透壁来去自如,我要有你这本事就好了.”

丫头有些得意地说:“我这本事是天生的,我也没法教你,你也学不来,小莫子,一不偷二不抢三不窥探别人隐私,你要这本事做什么用?”

莫知高想想不干这些事儿还真没有什么更大的用处,要说只是为了用这样的本事去帮助别人吧,好像自己还远没有那么高尚.为了掩饰尴尬莫知高问丫头:“十七哥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丫头说:“莫十七好像很正常,他一晚上都没出那院子.”

莫知高坏笑着问:“你一晚上都盯着他?”

丫头说:“差不多吧.”

莫知高继续坏笑:“连他上级厕所也不放过?”

丫头扬起手去拍莫知高的头:“该死的小莫子.”

莫知高早有准备地闪开.丫头继而认真地说:“虽然我没有盯梢他到厕所,但我确信他没有离开过,他上厕所时一直在听歌.”

莫知高笑着说:“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本事吗丫头,逗你玩呢,我本就不希望十七哥有问题.”

丫头摇摇头:“我还是觉着莫十七有问题.只是一时找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60莫十七这趟从南宁回来后他家就发生了变故,许是这个缘故他与人的交往明显少了,没事儿也不大出门.莫十七家的屋后是十字大街.近处的几户人家吃饭都端出来在这里吃着说着,说着吃着.平时村里人没事儿也喜欢聚这儿东西南北地聊上一通.

才吃过早饭,吃饭慢的还没有散场.莫十七家的隔院邻居莫喇叭就吆喝上了.隔院邻居就是说他们两家中间还有一家.一般的邻家是两家共用一道墙.从莫十七家到莫喇叭家就隔了两道墙.莫喇叭是个光棍,说话嗓门儿大,是个大大咧咧又爱卖弄的家伙.

莫喇叭吆喝的是谁家女人偷了他家的鸡了.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他:“莫喇叭你想女人想疯了吧,连偷你家鸡的都是女人,弄不好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吧.”

莫喇叭不吆喝了,其实他吆喝这一嗓子也就是为了聚聚人气.有人注意到了他就直奔主题了.

“咳,咳,”莫喇叭清了清喉咙,“我家的鸡昨天夜里死了一只少了一只,我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从墙头上飘进了我家的院子.”

莫喇叭顿了顿,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莫喇叭真是太有讲故事的天赋了,一开头就抓住了人心.不过有人不大买他的账,一个刚上学的孩子问:“少的那只是不是就是死的那只鸡啊?喇叭叔你到底丢了一只鸡还是两只鸡啊?”

围拢来的人听了这话轰然大笑.纷纷说他讲都讲不清楚,还不如一个孩子.叫他往下讲弄清楚点儿.

“你们听我说嘛”莫喇叭继续绕弯子,“昨夜那事儿,也就是我,换个人非吓得尿了裤子不可.你说这做梦啊,还别不信,真有做得准的.”

有人说大喇叭你就吹吧你,别给大伙儿说你是做梦丢了鸡啊.

莫喇叭不屑地瞅了那人一眼:“要光是做梦,我在这儿瞎说个啥意思.可是你还别说,我这个梦啊,也太能扯了.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的感到特别害怕,觉得院里有动静.我院子里不是养着几十只鸡嘛.我就想别是有啥东西想毁坏我的鸡吧.”

莫喇叭这话一出,就有人接过去说:“叫他毁坏去吧,反正你那鸡吧你用不着.”

这话又惹得一片笑声.

莫喇叭说别扯,这事儿玄着呢.他继续讲:“我想要打开屋门出去看看,又感觉着有些不敢.我就趴在窗户上往外瞅.我瞅见一个人影站在窗口外面不远处.这人影给我打个叫我别出声的手势,他说‘喇叭叔,我借你只鸡用,我也是被人盯的紧,没办法了.’你说人家都喊着咱叔呢,那肯定不是外人吧.我就答应了.接下来的事就让我惊得合不拢嘴巴了.那人影说谢谢叔啊,他就提起一只鸡用手在鸡脖子下面一撕,把嘴凑上去吸起血来.吸完了往地上一扔,张着还带血的嘴对我一笑就不见了.我的那个娘哎,那叫一个恐怖.”

有人问他:“这就完了,一个梦也把你吓成这样,还换成别人早尿裤子了,我看你早上刚换了裤子吧.”

别人又好玩地笑,莫喇叭不笑:“要是这就完了,我还说个啥,接下来的就更得叫我的那个娘哎.”

61“我看着那血淋淋笑着的嘴巴一下子给惊醒了.这竟是一个梦,我身上还全是虚汗呢.醒了之后那种害怕的感觉有增无减.我老觉着心里不踏实.就隔着窗户朝外面的鸡圈看去.我可没敢开灯.借着月光我能看见外面外面就算有人也看不到我.我刚把脸凑到窗口,一个人影就飘进我家的院子,头发长长的,是个女的.这可不是在做梦了,我趴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弄得不好稍动一动就要了我的小命.接下来的事情和我梦见的一模一样.那女的逮鸡,吸血,完了一扔,人就不见了.我的那个娘哎,这叫什么事呀就让我给摊上了.”

这下没几人笑了,有人问他可别乱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莫喇叭说不信你去我家看看,那鸡还在那扔着没收拾呢,我也不敢煮了吃.

有两个小伙子跑到他家里又跑出来,说真的是真的.

不少人都往那个塔的方向瞅,近来发生的怪事儿不少,这样的事儿传得也快,所以大附近十里八村的有个什么事都能听说.大家都觉得挺邪门儿的.

有人给莫喇叭说你也别光知道讲,这事儿最好给知高说说,叫他帮着给你看看,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正说莫知高呢莫知高就逛过来了.众人七嘴八舌地把这事儿学给莫知高听.莫知高听完了问莫喇叭:“他们讲你开始说你家的鸡死了一只少了一只,到底是一只还是两只?”

那个刚上学的孩子说:“我一开头就问过他了,他都没讲明白.”

莫喇叭说:“是两只,我到天放亮了才敢开屋门去看.就看见了地上扔着的一只,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就数了数,发现还丢了一只,丢的一只不知道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