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辉兴奋地挂了电话，王向东和小潘早已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结果。三人同时跳起，“耶！”，三张手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待续）

15）

东方公司总部位于北京亦庄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内。距离张秉辉他们现在的住地，海淀的中关村一带，少说也有四十公里的路程。所以第二天，他们俩天刚蒙蒙亮时就起了床，稍事准备后，便出发去东方公司面试了。

由于不熟悉北京的地理，他们经过四次转车，在各种公交车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提前一刻钟赶到了东方公司。

走下公交车，不远处，一块未见明显雕凿痕迹的天然深褐色巨石，映入张秉辉和王向东的眼帘。上面刻着六个一米见方的镏金大字：“东方环保科技”。从旁边绕过巨石，过了一道精致的不锈钢自动伸缩栅栏，便走进了东方公司大院。正对着大门，是一座硕大的六层楼建筑，大概是东方公司的办公楼。它对着马路的一面墙体，是通体的绿色有机玻璃，显得庄重、气派，而又与众不同。在办公楼的正前方，有一个大型喷水池。杯口粗的喷泉，正在向上畅快地宣泄出数米高的水柱。在办公楼和喷泉之间，由三支不锈钢管柱组成了一个旗杆组；正中间最高一支的顶端，高高地飘扬着五星红旗，它两边较矮的两支，分别悬挂着东方公司的标识。而喷泉和旗杆的两侧，是大型停车场；数十辆各色小汽车，整齐划一地分别停放在两侧。由于面积极大，整个大院显得空旷、凝重，给人一种自由敞快的感觉，毫无大都市司空见惯的局促与压抑。

张秉辉和王向东站正在欣赏的当口，走过来一个手持对讲机的保安：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这里是东方公司，不对外开放。”

“哦，我们是来面试的。”张秉辉回答。

“那就请直接到办公楼，里面会有人接待。”

“好的，谢谢。”

他们俩便直接走进办公楼的旋转玻璃门。进入办公楼，在一楼大厅的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弧形接待吧台，里面坐着两位身穿淡绿色制服的漂亮姑娘。见到他们进来，其中一个站了起来：

“你们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人事部通知我们今天来面试。”张秉辉回答。

“那请你们稍等。”姑娘指向她右手的一组沙发，示意他们坐下，然后拿起了电话：

“人事部吗？又有两位先生来面试。”

不大一会儿，王芸下来了。微笑着、带着她特有的一对酒窝：

“呵呵，是你们啊！欢迎欢迎。”

张秉辉和王芸算是老朋友了，他笑着站了起来：

“为他的事儿，我再次谢谢你。”他拍了拍王向东的肩膀，对王芸说。

“噢对！我。。。我们谢谢你！”王向东也赶紧站起来说。

“嗐，小事儿一桩，何足挂齿。不过真是你们的幸运，这种事情丁总过去从没有答应过。好了，你们跟我来吧。”

他们俩跟着王芸乘电梯到了三楼。出了电梯，在他们的左手，是一间会客室。

王芸推开会客室门，示意他俩进去：

“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

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已经坐着七八个人，估计都是应聘者。

“大家不要随意走动，我一会儿叫到谁，谁就跟我来。都明白吗？”王芸站在门口对大伙儿说。

“明白。”大家参差不齐地回答。

随后王芸关上了会客室的屋门，走开了。

张秉辉抬腕看了看表，时针刚好指向上午的9：00整。

（待续）

16）

昨天上午，在确定了面试时间后，叶文凯又找到了丁光明：

“面试通知都发出去了吗？”

“我已经让王芸发出去了。”

“我想让刘斌也参加这次面试，因为他们研发部门这次也要招几位设计人员。刘斌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到场把握一下。你的意见呢？”

刘斌是叶文凯前妻刘芳的弟弟，同时也是东方公司拳头产品——氧化电位水生成器——方面的权威。他一直负责公司的产品研发，从未参与过人事方面的工作。丁光明弄不清叶文凯要拉刘斌参加面试的真正用意，但叶文凯理由充分，他不好反对什么。于是他回答：

“应该的，我没意见。”

“那好，我这就通知刘斌准备参加明天的面试。”

其实叶文凯让刘斌参加面试的动机，是想观察一下刘斌在见到张秉辉时的反应，好进一步判断这个张秉辉到底是否就是叶子。但这件事儿暂时只能由他自己掌握，无论是刘斌还是丁光明，他都不可能给他们讲出实情。

就在张秉辉他们在三楼会客室坐着等候的同时，叶文凯、丁光明和刘斌先后来到了四楼会议室的面试现场。待叶文凯在正中间的座位上坐稳后，丁光明和刘斌一左一右，分别在叶文凯两边坐下。

叶文凯朝丁光明点了点头，丁光明便对守在会议室门口的王芸吩咐道：

“可以开始了。按昨天排好的顺序，一个一个叫。前面一个面试结束，再叫第二个上来。去吧。”

“好的。”王芸答应一声下楼去了。

一会儿工夫，排在第一位的张秉辉便来到了四楼会议室的门口。

一见到张秉辉，叶文凯的心跳骤然加速：没错，他就是我的叶子！举止、长相都与刘芳何其相似！有些是在照片里是看不到的，也是跟刘芳不熟悉的人无法明白的。想到这儿，他不动声色地往右侧目看了一眼刘斌。

当张秉辉出现在视线中时，刘斌并没有特别在意。但当张秉辉缓缓走进房间，刘斌突然觉得他的步态很像叶文凯，这才认真观察了一下张秉辉。他这一观察不要紧，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和自己死了二十几年的姐姐如此的像？于是他急忙低头拿起了早已摆在眼前的张秉辉的简历。

就是刘斌这个急匆匆低头看简历的动作，恰好被叶文凯那个不为人知的侧目，给捕捉到了。

丁光明再次见到张秉辉时也为之一惊。在招聘会上，因为人多，他未能仔细观察，今天他突然觉得这个张秉辉走路的姿势竟和叶文凯有点儿像；另外，他脸庞的某些部位又跟在座的刘斌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就是自己老觉得他似曾相识的原因？丁光明急忙摘下眼镜片擦了擦，并使劲揉了揉眼睛。而他的大脑，此刻就如同一台接通了电源的超级计算机，高速运行起来。从自己对张秉辉的感觉，到叶文凯对张秉辉的兴趣，再到刘斌被请来参加面试。这一切看似支离破碎的画面经他的大脑处理后，迅速被连贯起来，旋即组成了一部生动的电影。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张秉辉有可能就是叶文凯二十二年前丢失的儿子！

如果他的这一判断是正确的，那今天参加面试的三位考官，一位是张秉辉的父亲，一位则是他的亲舅舅；而他丁光明，倒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想到此，身处三伏天的丁光明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小伙子别紧张，坐下吧。”叶文凯指指他正对面的一把椅子，和蔼地对张秉辉说。

“谢谢。”

待张秉辉坐稳后，叶文凯微笑着继续说道：

“说是面试，其实就是咱们东北人讲的唠嗑。你可以就任何话题、任何想法，跟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随便唠。所以尽管放松，没必要紧张。”

（待续）

17）

“我。。。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您还是先起个头吧。”张秉辉还是紧张。

“哈哈哈！好，那你就谈谈你自己的优势都有哪些？”

叶文凯爽朗的笑声，使张秉辉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