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累嘛!但人逢喜事精神爽。东方公司的人事总监答应哥们儿,招聘一会结束,就会立马通知我去公司面试!呵呵。”
“真的?你小子真太走运了。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福气呢?”王向东看着张秉辉,一脸的羡慕:“我挤了他妈的一整天,也就撒出去七八份简历,估计也都没什么戏。”
“你是说北京的东方环保科技?”小潘在一旁插话道。
“对呀,怎么了?你听说过?”张秉辉问。
“好单位。我同学的一个老乡,前年想进东方公司没进去。不错,祝贺!”
“是吗?我还真吃不准这是家什么样的企业,你这么一说我有些放心了。”
“哎,我说,你小子今晚该请我们哥俩喝啤酒了吧?”王向东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斜眼看着张秉辉。
“你今晚应该请我喝啤酒。我已经把你推荐给了东方公司的丁总,他明天会在招聘会上等着你,你直接去他们展位找他就行了。”
“真的?那太好了!”王向东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我就说你小子不会忘记朋友!晚上喝啤酒,我请客,嘿嘿。”
(待续)
8)
招聘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丁光明一大早便来到叶文凯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招聘会的有关情况。
“这是我在招聘会上初选的人员简历,请您过目。”丁光明恭敬地给叶文凯呈上了厚厚一摞文档:“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每份简历后面都有照片。”
“好,你先放这儿吧,有时间我会看的。回头让李丽查看一下我的日程安排,然后告诉你具体的面试时间。”
“好的。这里面有几人不错,我把他们的简历放在了前几位,您重点看看吧。”
“知道了,你去忙吧。”
叶文凯只要往办公室里一坐,似乎总有签不完的字和听不完的汇报。忙忙叨叨了几乎一个上午,直到临近中午时,他才稍许清静一些想到了丁光明一早送来的简历。
拿过厚厚的一摞简历,最上面的一份首页上写着张秉辉三个大字,再往下是个人简介:
男,23岁,辽宁省朝阳北票人,沈阳理工大工业设计专业,本科应届毕业。。。看了半天,叶文凯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嘀咕:看不出这份简历有什么特别之处嘛。这个丁光明,恐怕因为既是校友又是老乡,才将他排到第一位的吧。
随后,他漫不经心地翻开了张秉辉简历的第二页,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眼睛刚一接触照片,叶文凯立刻就楞住了:这不是刘芳吗?!眉毛、眼睛、嘴角。。。怎么和刘芳这么像?不只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道是他?是叶子?是我的叶子回来了?想到这儿,叶文凯的心脏“砰!砰!砰!”地狂跳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硝酸甘油片含在舌下,急忙重新抓起张秉辉的简历,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又读了一遍。
读罢他缓缓抬起头,眼睛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张秉辉。。。名字看不出什么;23岁。。。不错,这正是叶子的年龄;朝阳北票。。。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随后他低下头再次捧起张秉辉的照片,认真地端详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叶文凯才从遐思中慢慢恢复理智:不可能吧,都二十多年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是照片像刘芳而已。看来我真是想儿子想疯了。于是,他自嘲地笑了笑,再次翻看起那一摞简历来。
当目光重新接触简历的一刹那,叶文凯突然又想到了张秉辉是丁光明推荐的第一人选。会不会是丁光明也有所觉察,才故意将张秉辉排在第一位的?他可是在现场见过张秉辉本人的!不行,这件事儿必须得立刻问问清楚。于是他拨通了丁光明的电话:
“光明吗?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下。”
不一会儿,丁光明赶到了他的办公室:
“董事长,什么事儿?”
“坐。”叶文凯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丁光明坐下。
待他坐稳后,叶文凯也从巨大的写字台后面走了出来,坐在了丁光明旁边的沙发上。
“光明,招聘会还顺利吧?”
丁光明刚才在来办公室的路上,一直在揣摩叶文凯急急火火叫他过来的原因。但他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听叶文凯这么一问,他就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很。。。很顺利啊。这样和应聘者面对面交流,是网上招聘不可想象的。”
“筛选出来的这些人你都见过吗?”
“当然!都是我亲自谈话。王芸、李丽只负责接待和登记,每一个应聘者都跟我进行过或多或少的交流。”
“我没问你这些。我是说,你重点推荐的这几位人选,都应该有理由吧?比如说这个最靠前的张秉辉。”
(待续)
9)
自从在招聘会上第一次见到张秉辉,丁光明对他便有一种很眼熟的奇妙感觉;在后来的交谈中,他发现张秉辉是一个坦诚、热情的年轻人,这进一步赢得了他的好感;尤其是张秉辉执着地向他推荐朋友王向东的举动,更是给丁光明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个张秉辉有一点当时给我印象特别深,就是他不遗余力地向我推荐他的朋友王向东。我觉得他讲感情,为人正直、诚恳。这样的年轻人应该错不了。”
“噢,还有别的吗?他可是你排在第一位的人选。”
“还有。。。还有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嘿嘿。”
叶文凯心里一紧,但表面仍十分平静: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你丁光明的风格。”
“就是。。。我总觉得这个张秉辉吧,以前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总之有点儿奇怪。不知道是我的直觉出了问题,还是真的有这么回事儿,所以我对他的印象极深。”
“竟有这么回事儿?那你问他了吗?”
“没办法直接问他,只是问了他家里的情况。可能确实是我的直觉出了问题,呵呵。”
“他家里都有什么情况?”
丁光明开始感到有些奇怪,叶文凯怎么也对张秉辉这么感兴趣?他不自觉地抬眼瞅了一下叶文凯,说道:
“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都健在。哦,对了,他原来也是我们阜新人,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举家迁到了朝阳的北票。”
叶文凯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到丁光明瞅他的眼神儿,觉得他似乎已经有所警觉,便控制住了自己:
“好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招聘会上的情况。”叶文凯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继续说道:“午饭时间到了,你下去吃饭吧。我会尽快安排面试时间。”
“好的。”丁光明起身告辞,出了叶文凯的办公室。
看到丁光明走出办公室,叶文凯回到自己那张巨大的写字台后面,重新坐了下来。丁光明对张秉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进一步加强了叶文凯的判断。尽管刚才谈话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叶文凯的内心早已汹涌澎湃、几乎无法自已。他再次拿起了张秉辉的照片,二十二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二十二年前,叶文凯还是沈阳工业学院——即今天的沈阳理工大学——的一名讲师,他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妻子刘芳漂亮、贤惠,为人热情,是沈阳一家医院的内科医生;儿子叶子刚满一周岁,聪明好动、虎头虎脑、人见人爱。一个是大学老师,一个是医院医生,尽管两口子的收入都不算很高,但郎才女貌,家庭和谐。外加一个漂亮的小宝宝,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他们一家都是周围人羡慕的对象。老婆体贴、儿子漂亮、家庭幸福,正当还不到30岁的叶文凯准备在事业上大展宏图的时候,一场巨大的人生灾难正悄悄地降临到他的头上。
(待续)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