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主动跟干部要求调号,这不是那个犯人都能张嘴都敢张嘴提出要求的,最起码得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像袁哥就是自已要求调过来的,人家进来前可是老公丨安丨呢!警龄比管监干部都长。"天下公丨安丨是一家"此其一。袁哥在号子里既服众又善于"管理工作"此其二。
振刚也是自已要求调的号,人家虽没"地位"但有"身份"--"死缓犯"!这种犯人的心理和思想是要尽量避免有任何的波动,不然就是不安定和不和谐的因素。所以这些"身份特殊"的犯人提出来要求,只要是比较合理且不过份,监管干部基本上都能满足其要求。
五)干部有时对个别犯人(不服气的,老惹事的,打码头的)不"方便"亲自"管理"。就会把他调到一个能让其"懂些事"的号子里,由内部人员来开展"管理工作",常常能收到"奇效"!
这波能调到我们这个号子里来,估计是黄哥跟干部打的招呼。
波没调过来时,只要放风就在风场上隔着墙壁跟黄哥打招呼再说说话,他在外就跟黄哥认识。喊黄哥都是喊"黄大哥",过来后也是一口"黄大哥"前一口"黄大哥"后,行为举止上也对黄哥十分的敬重。
号子里关押着十几个各种罪犯(已判决)和嫌疑犯(未判决),但真正的黑社会或从事黑社会工作也最神形兼备的就是波了。
波肤黑脸圆,眉浓眼大。个头不高,但粗壮结实。
他的整个后背上纹着一条出海的蛟龙,张牙舞爪面目可狰。让人看着心里就瘆的慌。这条龙就像是一件"艺术品",出神入化栩栩如生,龙的眼睛舌头爪子和背上的一些鳞片都是红色的,
袁哥说他这条龙不是用针和纹身机纹的,而是用锋利的刀片一刀一刀慢慢划出来的!划的时候要掌握力度和手法,不能划到肉里去了,把皮划开后,涂上鸭血这纹路就变成了红色!天啊,本来看着就够心惊胆颤的,现在听着更加的胆颤心惊了!
如果说波背上的纹龙是艺术品的话,那么现伟身上的那条所的"龙"就像是一条鳗鱼,而成龙和老猪身上的纹身(图案和汉字)和波的蛟龙比起来就像是一把破菜刀放在杨志祖传的宝刀旁边一样!
他们几个在身上刺了不少,前胸后背肩膀胳膊甚至于手指上,就是猪鼻插了二根大葱--装象!他们不是装象,而是装黑社会的!
看人家波犯的啥案子?故意伤害和枪案!(这才是黑社会犯的案子)
看看人家多"低调"!这么瘆人和漂亮的纹身刺在后背上,不像你们故意敞胸露腹生怕别人看不到纹在身上的"猛虎"和"鳗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有"组织"的人。
波在号子里除了跟黄哥说说话外,跟别的人极少说话,他比皮更深沉更远离其他人。
但他和黄哥谈天时我基本上都在旁边,因为我跟黄哥的关系不错,所以波并不怎么排斥我。再加上波过来前黄哥就跟我说过一些他的情况,我相信黄哥绝对没有添油加醋,因为黄哥的为人和波的行为举止,再加上的的眼睛(睹)和经验(思)都说明了波就是一个真正吃刀尖饭的人。
波原来在外面时跟黄哥并不直接认识,一是黄哥年长身家丰厚二来黄哥的"级别"比他高多了。
黄哥认识他的老大,波的老大和黄哥是下过乡分过"脏"的铁哥们,虽说各有各的事业和人脉关系,但平时经常在一起合作,交流经验和娱乐(以赌博为主)。
波干事很有头脑,胆大心细有勇有谋,也学的熟(会来事)在外面尊大不欺小。虽不是黄哥的小弟但很得黄哥欣赏和器重。
有时黄哥和他的某些"公司员工"们不便出面的事,都交给波和他的一帮兄弟去办,波每次都干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从不拖泥带水,更不用黄哥跟他擦屁股。黄哥对他的评价很高:"是一个好将才!"
而波更是将黄哥视为自已的老大一样。他们之间属于相互欣赏,丢词的话就是"惺惺相惜"!
黄哥跟我说过,因为他和波的老大关系太好了,所以波办完事,他从不给波和一帮弟兄们"办案费",都是领着他们一帮子吃(大酒店)喝(白啤红洋)玩(ktv去嗨)乐(洗浴桑拿)抽(一人一条好烟)买(一人一身名牌衣服)。
当然,他们那边不方便办事时,黄哥的一部分"公司员工"也及时出面,有时还相互支援,按黄哥的话说就是:"换手挠痒"!
波是从劳改队里被市刑侦支队(涉枪案,不是大案支队不会办)抓回来的,他还差一个月就刑满释放了。
他因为帮老大搞一个拆迁工程跟别人干了起来,一个刺头成了钉子户。是真正的钉子户。给房嫌小给钱嫌少,反正不达到他的要求(要求的数字极不合理)就不搬!这钉子户叫"黑子"在当地也是个混子,每天都带(请或叫)了光膀纹身剃着光头的一帮子人到拆迁办公室去闹。(有胆量呀,主动上门闹)一开始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只想息事宁人,他要80万就答应60万他要三套三居室就答应三套二居室,他要原地还面积就要他补差价。
谁知有一天他太不懂事(黄哥语)指着波的老大的鼻子说冲话(他还是懂点事,还不敢骂,无非就是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叫你弄不成事!)。
波的老大本想心平气和的谈事但这二蛋(黄哥语)一闹要是再跟他谈就没面子了(有时候面子比啥都重要,特别是外面混的),波的老大说:"行!你明天下午三点来签协议吧。"这二蛋兴高采烈地带着一帮人喝酒去了。
晚上,波和他的老大及黄哥等好几个人则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商议了一番。
第二天下午,这二蛋(黑子)准时来了,他想着签合同呢又不是打架不用带一帮子人,再说老子是地头蛇,他们能敢把我咋样?
谁知他刚一进屋,外面就冲进来十多个带着钢管,镐把,藏刀的家伙对着办公室里的家俱,办公桌,电脑就是一顿乱砸,黑子忙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心说:"我以为你们多厉害呢,还不是被别人砸了场子?"正寻思着呢,那十几个砸办公室的家伙都跑了。
只听得办公室门外一声大喊:"抓着他们,黑子带人来闹事了!"
黑子纳闷不已:他妈的,不是老子带的人!
还没缓过神来,波已经领着二个十大六粗(跟施瓦幸格差不了多少)的人冲了起来,那二个人按着黑子的手脚,波挥动着手中的大锤照着黑子的两个膝盖骨砸了下去,只听见"卡吧"二声
接着就是"哎呀"的惨叫声,异常凄烈,令人耳不忍闻。
不一会,110和120都来了,办公室的人七嘴八舌地对公丨安丨说:"这人带了一帮人来打人砸东西,其他人都跑了,我们拚死抓了这个领头的----"
丨警丨察还准备问问黑子情况呢,他痛的只知道咧着嘴叫唤,120忙把他抬上车送到中心医院去了。
这黑子在医院甚悔之:"妈的,上尔此当,吾身恐殘也?"(我猜想)
此事一开始被分局定性为治安事件(事先就大至沟通了一下,得到的回话是不要把事情弄太大了),当然波的老大没少活动,没少使银子。
红道摆平了再来摆黑的。
波的老大趁火打铁,请了几个江湖上有头有脸的老哥跟黑子和他的家人做工作:"房价按80万给,黑子的住院费等到出院时一次结清,办公室的损失就算了,人总比东西重要吧?你们要是不签协议那就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打官司也行,扯皮也行,爱咋地咋地!此话外音)何必再闹呢?别人红黑两道都有人,俗话说君子不挡人财路,要不是黑子这人不错,我们还不想管这茬子事呢?"(说话真有水平)
黑子不愿意签,但黑子家人和弟兄们又要去医院招呼他,又得操着房子的心也没那么多精力再说也拚不过人家,就背着黑子把协议签了。
这钱没白花,后面的折迁工程顺利多了,而且波的老大的拆迁公司和波的名气也是越来越大了。
波投案自首,说自已的头挨了一钢管后(当了次黄盖)急了才抢了个民工干活用的大磅锤砸的"带头闹事者",他属于正当防卫!最多就是个防卫过当。
其实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对付黑子的办法,而且是好几套方案。
第二天刚好是黑子一个人去的,就用了其中一套方案,要是黑子带人去,那只有一种结果:医院的急救室里多躺一些黑子的人!
波他们一共组织了80多人,最外围的都分散在马路旁边,中间的是打砸办公室的一帮人,办公室的楼上还有二十多人呢!还都不空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