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畜生跟阿总打了个电话,叫他去足疗城说点事,因为阿总除了晚上对帐从不来这个他曾经当过老板的足疗城,他心里总有个疙瘩。现在畜生打了电话他不得不去。
阿总打了个的士赶到了足疗城,一进门小红和几个服务员都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阿总好!”
“
阿总好长时间都没过来了吧?”
“阿总,生哥在楼上的小包房里等着你呢。”老板娘杉杉笑着跟阿总说。
阿总一边和众人点着头一边上了楼,上楼一看腊肉,小雄,单师傅和泥鳅在另一个包房里搓麻将呢。
畜生在小包房里正嗑着瓜子,看见阿总忙说:”快进来,里面开着空调哩!”
阿总进去坐下心说:有啥事呀?还非得现在过来说?
正寻思着呢,小红端了一杯茶进来了:”阿总,你喝点茶。”
“好咧!你现在干得咋样?”阿总问小红。
“还行吧,就依着你的话先干着呗。”小红嘻笑着回答。
“小红,你先下去吧,我要跟阿总谈点事。”畜生怕他俩拉起家常来了,忙说小红。
“好,生哥,阿总,我下去了,你们慢着谈。”小红收拾了桌子上的瓜子壳下去了。
“啥事?生兄。”阿总问畜生。
“慢慢说,不急”畜生也寻莫着咋把话绕到”炒鱿鱼”的话题上。
“这一段还精神吧?”(这一阵在赌`场分了多少钱啊?)畜生没话找话。
“就那样。”阿总随口答道。
“赌得咋样?”畜生又问。
“不精神,一搞就掉大(输多)了,搞的几个钱还不够输的。”阿总说的稍许有点夸张。
“别人(腊肉,杯子)都说你一天最少也得弄三,四千呢?”畜生笑着说。
“也不是天天吃肉,有时候还不是喝汤。”阿总有些掩饰。这也正常,谁也不会把自已的收入一分不少地实话实说地告诉别人。
“是这样的,------”畜生顿了一顿。
不是啥好事!这是阿总的第一反应,虽说从畜生脸上看不出啥东西来,但从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语气中就知道他有些话不好直接说出来。
“啥事,说吧。痛快点,咱自已弟兄有啥拖泥带水的。”阿总爽快地说。
“是这样的,大伙呢,都说你忙赌`场,也没功夫帮着接一下点
子,要不行,你就不接了吧?”畜生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主题。
“啥?不让我接了,我天天忙场子里的事,那有空搞点子啊?有时不热闹,我还得上去冲一下,你们又不赌,天天分多少可以落多少,我随便分多少在场子上得赌,这钱到时是谁的都还不知道呢?”阿总有点委屈。
“你也不可能天天赌,天天输吧?总得精神精神吧!赌`场现在经营的不错,你不乱赌,一天弄个三,五千的还不是裤档里抓鸡`鸡靠得住!”畜生调侃道。
“那有这么靠得住的事,这是大家的意思?”阿总问,他还抱着一丝丝幻想。
“是的!昨天大家都在一块说这事呢。”畜生立马回答。
“你这个当头的咋想哩?”阿总心想这事一定得当面弄清楚。
“咋想,还不是这样,我也不好说啥呀!”畜生打起了太极。
“那就这吧,------”阿总把只抽了半根的中华往烟灰缸里一扔,站起来准备走。
“你也不要不好想,以后该咋样还是咋样,别有啥想法啊,阿
总!”畜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生兄,我先走了。”阿总刚说完,畜生就拦着了他说:”
别慌,等一会。”
“单师傅,过来一下。”畜生打开房门叫道。
单师傅过来后,装傻:”啥事?领导?”
“以后的点子就没有阿总的了,今天接的点子钱还是要有他的一份,你抽个空把这一段的帐目给阿总看看,把他的钱先给他,退股的钱也一起给他。”畜生一口气交待完。
“好的,等今天下了课,我跟阿总一块儿算。”单师傅对着阿总点点头说。
“行,我还走了。”阿总阴着脸先散了。
至此阿总与众人貌和神离,虽不形同陌路,但也从不行同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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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总虽然“离开”了点子公司,但生活还要继续,他每天还是在赌场里或大赌或小赌,或输或赢着。
但有一点,他再也不报点子了,哪怕是腊肉看到阿总“红”(赢)了故意大声喊“阿总精神!”他也装着没看见,没听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因为他不想好死他们,丢多少过去都是他们几个人分,没他的一分一毛,何必呢?
虽说阿总和点子公司的几个人从未跟任何人谈起“退出”的事,但时间长了,杯子,老b几个人也看出了端倪,只是不说不问罢了,可在他们的心里阿总的“份量”已大不如前了。
腊肉这一段春风得意两蹄忙,每天先买烟和饮料,再到洗脚城吃中饭。
下午就接着上课,腊肉现在也熟悉了赌`场里的一些事物,也经常坐在赌桌上接点子。
这个社会有装穷的,装傻的,装富的,装精的,装疯的,装`逼的-------还有装黑`社`会的。
这装黑`社`会的人就是腊肉和单师傅。(小雄和泥鳅只能算是半个“黑`社`会”)
他们虽说不像郭德纲说的身上纹着两条带鱼(龙)和贴着腊笔小新的“黑`社`会”,但比正宗的黑`社`会还是差的太远,不管是神似还是形似都不行。
但为了达到能在赌桌上拥有一定的“威慑力”和“震憾力”,他们经常学着说一些黑话和社会上最流行的词语,下的功夫不比杨子荣上威虎山之前差。都剃着个小平头,穿着梦特娇的t恤衫或运动服。
这几年来,二他们当地`黑`社`会的“同志们”为阿迪达斯和耐克的销量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二他们当地的黑`社`会分子及外面的混子和玩家近二十年的装着有几个阶段:
八十年代,那时还不能称其为黑`社`会,因为不具备“雄厚资金,有保护`伞,有组`织,有实体,欺行霸市-------等等”条件,最多称的上是流`氓分子和流`氓团`伙,那时候打架打群架不为利只为名,也没啥利,最多就是抽盒烟喝顿酒啥的,只为争名夺地盘。最时髦的穿着就是一身军衣军裤,要是戴着顶军帽就更酷了。就跟《血色浪漫》《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样。
当时二家隔壁的一个小青年就是在大街上抢了别人一顶军帽被判了三年。
八十年代末,不流行戴军帽了,虽说人们穿的衣服样式和颜色已经非常多了,但混子们而且是混的好的一些混子还是一身军装,最好是一套涤卡的。让人敬佩的是他们的风紧扣比军人们都扣的严实,脚上是一双黑面白底的北京布鞋!最时髦的发型是中分偏长的功夫头,见老版《霍元甲》的发型和成龙早年发型。
九十年代初开始穿中`山装和陈真服(同现在李连杰所做之广告:中华立领),脖子上还佩戴着一条长围巾,一个个弄得跟唱《我的中国心》的张明敏一个样,还有的戴着个鸭舌帽,弄得跟军`统特`务似的。
中期是梦特娇的t恤和“宾度”(刘德华代言)和南韩的夹克,当然还有“金盾”的西服和大衣,这时候的黑社会已经不“纯洁”了,不像以前是为了哥们义气和争名(头)夺地(盘)打打杀杀,而是为了赤裸裸的利`益。
前几年则是一身运动服,很奇怪,二认识的几个老大好像从未曾穿过运动服,可能他们是嫌穿上这身掉了自个儿的“身价”,冬天里一帮子真老大和假老大们则是貂皮大衣和貂皮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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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肉和单师傅并不是“根黑苗歪”的黑/社/会分子,现在他们穿着对襟的油布衫,斜戴着礼帽,腰里挎着盒子枪,骑着自行车无非是装成夜袭队的模样,他们和同样穿着这一身行头的敌后武工队唯一的不同是:后者是为了侦察敌情,而他们是为了吓唬老乡们。
好在赌场里的人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底细,只知道他们是阿总的朋友,只知道他们不简单,因为他们能在赌/场里抢“饭”吃!
腊肉在经营足疗城上与小雄的老婆杉杉也慢慢产生了分歧,小雄并不想管足疗城的事,虽说是他和腊肉二人合伙干,但腊肉就一个人在管这事,所以他尽量不参与,只叫老婆杉杉帮着打理,免得别人有想法,说夫妻二个人商量啥的,小雄是个非常注重礼数和细节的人,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