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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全厂近千人,我每天要输大量加班单,怎么可能一个个去核对呢?就算核对了,难道还要去问组长为什么不按排他们加班吗?

没想到她看到我的眼泪,竟更加气愤了:“哭什么哭?有能力就做,没能力做就走人!”

我只感觉头疼欲裂,但还是将眼泪生生吞进了肚里。好在这时,姚阿晓将加班单补了上来,并连连道歉是自己忘记时,才算帮我解了围。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并不象孟小姐前助理那样轻松!虽然我不必跟车间一同上下班,但她规定我最早在十点下班,平时工作除了输入加班资料,就是车间的“万金油”,哪里需要她就把我派到哪里,甚至有时候还要当车间指导工,根本抽不出时间学习电脑。

就是再傻我也知道,孟小姐是在故意刁难我,让我知难而退。说实在的,好几次我想撒手不干了,但我觉得做这个工作对我以后的发展肯定会有好处的,我己经没有回头路了,所以,再苦再累我都要坚持!

自从我做了孟小姐的助理后,高总曾经将我叫到他办公室一次,很关心地问我:“怎么样?习惯吗?”

我赶忙道:“习惯的。”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那,孟小姐她有为难你吗?”

我急忙道:“没有,没有,她对我很好的。”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听说她脾气有些暴躁,经常会在车间骂人,骂过你吗?”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有时候她太忙了,我也是能理解的,车间事情真的很多。”

开始的时候,我一直认为,高总能为我安排这样一个职位,我己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说不好?更重要的是,我害怕说出孟小姐对我不好后,他会认为我是个吃不了苦的女孩子。

没想到听了这话,高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怪异地望着我,疏远而陌生。几次过后,我便有些懂了,感觉他是想让我说孟小姐的不好,也就是说让我向他打孟小姐的小报告。但是,我一直认为,打“小报告”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再说,孟小姐虽然对我不太好,但她和别的人都相处都很融洽,对针织各个工艺都非常精通,每天忙得人仰马翻的。就算她偶尔发脾气骂人,也是那人做得实在太不好了,所以我不忍心说她坏话。

最后一次,高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有人反应你不会与人沟通呢。”这话让我更是莫名其妙,无论什么事情,我总是请示孟小姐的。因为做过车位,和她们沟通起来更是如同姐妹,我实在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问他时,他却再不说什么了。

从此以后,高总再不单独找我谈话了。有时候进车间里看到我,也是眼皮连抬都不抬,视我如无物,这让我非常沮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与此同时,孟小姐却对我莫名其妙地好起来,再不象以前那样声色俱厉了,有时看到沈洲,竟然也会开我玩笑,这让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一个月后,我正式升职为经理助理。

这时,己隐隐有关于非典的消息传来,但都是些只言片语的,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我们每天的菜里,鸡肉不但没少,反而多了起来,这让平时总抱怨菜里肉少的我们,感到非常高兴。

因为正式升职,我终于吃上了职员饭堂。其实也只是由原先的一荤两素变成了两素一荤,并没有太大的改善。我的住房也从又脏又乱的针织厂住房搬到了职员住房。职员住房仅有四张桌铺,都是单人床,没有上铺。房间干净整洁,也有放衣服的铁柜。同房间的另外三名女孩分别是梭织一厂经理助理朱蜜、跟单部跟单员卫梦和报关员莫婉华。

朱蜜是江西人,卫梦是湖南人,她们都是读过大学的人,这让我很是自卑。卫梦相貌平常,看上去很是个朴实稳重。朱蜜相对漂亮一些,但和车间里的人一样,对我总是有敌意似的,非常不友好。我的到来似乎很受卫梦欢迎,而她们两人之间也是貌合心不和的样子。

倒是莫婉华,整天嘻嘻哈哈,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和谁都谈得来,人很单纯,没有城府。而无论是谁,也都对她礼让三分。莫婉华是本地人,家离厂很近,只是不想回家才会在宿舍住。莫婉华是典型的广东人长相,身材瘦小,皮肤黑黄,五官比较突出,喜欢穿牛仔裤t恤衫。和很多本地人一样,她的学历也不高。让我吃惊的时,她的男朋友竟然是我们厂的电工,虽然英俊帅气,家却是贵州大山里的。

有一天晚上,我试探地问她:“阿华,不是说本地人很少找外地人的吗?”

她不以为然道:“有什么要紧?那是以前的事啦,因为外地人不象我们有‘分红",现在无所谓啦,只要人好就行,我家人都好喜欢我男友呢。”

说完这话,她拿着白天出差时给男友买的衬衣,“咚咚”地跑了出去。

我由衷地说:“阿华好单纯,人也好。”

朱蜜不屑地:“那只能说你没见过世面!我要是和她一样出生在本地,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打拼,初中毕业就可以比内地来的大学生工资高两三倍,还不算外水,我比她还好呢!(不理解整句话的意思,问题好像出在最后一句)”撂下这句话,便摔门而去。

我委屈地说:“卫梦,她怎么这样说话啊?我哪里得罪她了?”

卫梦撇了撇嘴:“你是高中她是本科,你22她25,你俩职位却是一样的,她心理不平衡呗。”

我无语。原来别人对你好不好,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啊。忽然就想起孟小姐和针织三厂办公区的那些人。虽然孟小姐对我现在还行,但以前我和他们应该不存在任何微妙的关系,为什么他们也对我不友好呢?可想破了脑袋,我也想不明白。

自从我搬到职员楼后,我在二楼沈洲在三楼,和他交往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他同宿舍的韦驿周六便会去广州,但就算韦驿去广州,他也从不让我在他房间过夜,说怕传出去对我影响不好。这竟然让我对他充满感激,他真是为我着想啊。只是每次进他房间,我都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所以我和沈洲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每次见面,他还和以前一样,除了做爱就很少和我说话,不是看书就是喊累。对于做爱,我真的提不起一点兴趣的,因为我无法从中领略到什么乐趣,一切只为让他开心。

每天他都喊累,这让我很生气,有一次再也忍不住了,坚决让他陪我说话:“累,累,你比我还累吗?我每天都要上到十点呢?”

他便可怜巴巴地说:“你身体好,我身体不好,容易累。”

一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的心就软了,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也许,他真的是身体不好容易累吧。

如果说他的所谓身体不好还能让我忍受,那么最让我郁闷的是,虽然人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他从来不向外界明确表明我们的关系,在公共场合尽量避免和我走在一起。他解释说,因为我刚升职影响不好。但我又不笨,时间久了便知道,他不愿意在公众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就说明不想和我有太长远的发展。几次我想过离开他,但我己是他的人了,如果离开他,还有谁会要我呢?

生活上是如此,工作上,沈洲更是刻意和我保持着一定距离,有时看我受欺负,他也视而不见。时间久了,珍姐他们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那天,珍姐自己把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锁进抽屉,却硬说我没有给她。所有的人也都帮她,差点把我气哭了,最后她自己在抽屉里找到了才作罢。她轻飘飘一声“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我委屈地要死。一抬头看见旁边的沈洲,原想他能为我说句公道话,但他却象没看到一般,反而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再见面时,我便想向他诉说委屈,他却搂住我又想动手动脚。因为心情实在不好,这次我没有象以前那样顺从,而是生气是说:“你见到我除了那事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他这才住了手,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啦?脸色这样差。”

我委屈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现在孟小姐对我好了点,但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针织三厂办公区的人也都和我做对似的,我又没做错什么?”

沈洲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啊,孟小姐是丁厂长的人,丁厂长是香港总部派来的,和高总关系一直不好。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们总有一个人是必走无疑的。”

我吃惊道:“那为什么高总还叫我做孟小姐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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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朵飘零的花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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