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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张媛塞了张纸条给他,两人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他也选择了走河埂。每天都和张媛一道回来,让他感觉幸福无比。徐瓦匠问他为什么,他果断地回答:“河埂上安静,方便想题目。”徐瓦匠满意地吐了口烟圈。正是:

情窦初开最美好,只恨不能携手老。

深藏心底成追忆,岁月无声见分晓。

徐磊也看见他们四个人,心想刚跟张媛缠绵了段时间,现在要再跟他们胡扯,有点浪费时间,于是便选择加快脚步。但沈正雨却叫他:“大学生,你回来了?”第一、有人喊不好意思不答,第二、他实在爱听别人叫他“大学生”。

徐磊答了个“嗯”字,很正经地看了几人一眼,最后看着夏士炳:“士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夏士炳支吾半天,蒋有材替他回答:“昨晚回来的,就怕别人问他。”夏士炳不好意思地笑着,徐磊又继续:“你这样总不是个办法。”

夏士炳红着脸:“出门样样难,你们没出过门不晓得。”沈正雨听完马上说:“就不讲自己没用,自己怂……”钟心成从身后捂着他嘴巴:“你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徐磊跟他们扯了几句后说:“我先回去了,星期天再跟你们玩。”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西边走去。他边走边向菜园瞟两眼,菜园里有个老人不时朝他投来目光,他赶紧低头加快脚步。他怕见这老人,当然有其原由。这老人跟蒋有材是本家,名字带个“福”字,村里人亲切地叫他“福大爷”。

福大爷早年丧偶,独生女嫁给本村徐木匠,也就是徐磊的小叔,从此他便把徐磊一家视如己出。每当徐磊出现时,他总以关切的眼光关注着,这让徐磊觉得很不适应。徐磊一直没搞明白该怎么称呼他,徐瓦匠喊福大爷,徐磊也这么喊,所以经常闹出笑话。但福大爷不在乎,他搓着手说:“念书人,这样才过劲!”

第二节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金木水火土,稻黍稷麦菽。

酸甜苦辣咸,柴米油盐醋。

五行应五事,五味调五谷。

五家五本经,五人五条路。

我们村是标准的“☆”,五个角分别住着我们五家。钟心成家在上角,蒋有材家在左上角,沈正雨家在右上角,夏士炳家在左下角,徐磊家在右下角。

钟牛贩现在养两头牛,专门帮人家犁田,再按亩收钱,虽然辛苦但多少能挣点。晚饭前,他正在家吹牛,但吹的不是“牛”,而是如何教训村镇干部。正说起去年的一件事,当时他儿子和侄子都在上学,所以他必须详细描述。

话说去年,新书记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烧向各村拖欠的上缴,首选我们村下手。至于那些上缴,其实都是不合理的乱摊派,没有任何法律文件支撑,完全是地方上信笔一挥,收到的大约也没上交国家,没收到的后来也就算了……

钟牛贩这么说:“三十八个镇丨党丨委班子,再加上村干部,还有联防队,分成三批人。”他喝了口水:“他们在路上就商量好,不交钱的抓人,不在家的撬门。”钟心宝惊呼:“那他们不是犯法?”钟心成一巴掌拍在桌上:“当干部当到目无国法!”

且说钟老二,下岗三年的县航运公司船员,听说镇上过来收上缴,决定背个喷雾器,以打药水为名躲起来。谁知刚锁上门,就被镇政法书记委史怀仁堵住,并大声质问:“到哪去?”钟老二没理他,继续走着。史怀仁很愤怒:“到哪去?讲话你没听见吗?”

钟老二低头闷声:“治虫,害虫太多。”或许这话,史怀仁听出其他意思,被激怒的他大声吼着:“你就是不想交上缴!给我抓起来。”这时,联防队员张庆远等冲上来就要抓人。史怀仁接着吩咐:“撬门!”另外几个家伙就准备撬门。

刚从外面回来的钟牛贩见此,冲进人群断喝:“你们可有逮捕证?他犯什么罪?身为国家干部,你眼中可有法律?”张庆远等停止手中动作,史怀仁傲慢地说:“我就是法律!”钟牛贩冲他冷笑:“就你这句话,是党员,开除党籍,不是党员,去蹲大狱。”

他手指着史怀仁:“你这是旧军阀法西斯的行为!你完全脱离人民群众!中央三令五申,要解决下岗工人生活问题,我老二下岗三年,你就这么解决的吗?任何收费都要有理有据,你把文件拿来。”几句话让史怀仁手足无措,围观的人开始鼓噪:“把文件拿来!”

钟牛贩又大声问:“请问哪位是负责人?”袁书记很不情愿站了出来:“我就是,姓袁,今天来协助你们村工作。”钟牛贩冷笑着:“撬门也是协助工作?是宪法还是刑法赋予你这权利?”袁书记不知怎么回答,李文武悄悄拉着钟牛贩:“老钟,有话我们旁边讲。”

钟牛贩没理他,继续盯着袁书记:“你身为丨党丨委书记,有这么蛮干的吗?按你这干法,中央还要派两百多委员来我们村收上缴呢?”袁书记赶紧狡辩:“我今天主要是下来调研。”说完,他走过来紧握着钟牛贩的手低声说:“下不为例,有下次就是你儿子……”正是:

乱摊乱派无底洞,注定是条死胡同。

民之生业勤为本,国之大计农为根。

钟心宝焦急地问:“那后来呢?”钟牛贩手一指:“后来去别的村继续收……”钟心成随后问:“别的村子情况怎么样?”钟牛贩摇头:“被撬了好几家,现在还在告呢。”这时背后传来苍老的声音:“打倒反动派,打倒反动派!”

说话的是钟心成奶奶,前几年老头子走了,她落了单,还不幸患了老年痴呆症。去年那天,她呆坐在屋里,忽见一批人气势汹汹冲到门口。那些人的嘈杂声,让她仿佛回到了金戈铁马的岁月,她激动地拿起拐杖冲出门口。

她端着拐杖对着那些人做扫射状,口中大喊:“打倒反动派,打倒反动派!”人群中一阵哄笑,那些人好是尴尬,李文武赶紧过来劝说:“大妈,我们是新四军。”她用拐杖指着他:“你是反动派,老头子在世,第一个崩了你……”

做好晚饭的心成妈,从厨房出来数落钟牛贩:“你没事做,跟他们讲这些干吗?”钟牛贩摆摆手:“不要紧,就是要告诉他们,当干部也要讲理守法。”心成妈村里人都叫她牛贩大嫂,在这里也称谓她牛贩大嫂吧。

牛贩大嫂又说:“你就喜欢吹,张庆远那三百块钱,怎么就没听你讲。”钟心成惊讶地问:“大,大老黑差你钱?”钟牛贩无奈地说:“帮他犁田,正好三百,他不给,跟他打架划不来。”牛贩大嫂抹着桌子:“你以后少跟那些无赖窝囊。吃饭吧!”

钟心成忽然说了句:“大老黑,你敢欺负我大,不还钱老子不打你一顿,老子不姓钟。”钟牛贩、牛贩大嫂都没放在心上,反正他天天不是不想念书,就是打这个打那个。老太太忽然说了句:“那个挡炮子的,也是个反动派。”

蒋复员同志是个好同志,用他儿子蒋有材的话讲:“一生忠党爱国”。他十八岁去当兵,当的是工程兵,只管开山修路,枪倒没摸过几次,但他很自豪这段经历。退伍时,他连哭三天三夜,回家眼睛还是红的。刚进家门,老爷子问他:“可入党了?”

他支吾了半天:“太忙,忘了。”老爷子生气地骂着:“没用的东西,我还指望你部队里提干,混这么多年连党员都不是,小秃子没当兵都是党员,老子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这不能怪他,他在部队一心干活,确实忘了。

蒋有材中考只差三分,他没有勉强儿子去念高中,当时他藏了个私心,他也希望儿子跟他一样去当兵,然后亲口告诉他:“一定要入党”。可现在他彻底失望了,因为他战友讲,现在当兵要高中毕业,这让他很是懊恼。

蒋复员的部队情节十分严重,没事就给儿子上政治课:“老子象你这么大时,在部队人人夸我能干。”接着又说:“你又不念书,天天还捧本书,有什么用?你现在要热爱劳动,专心帮我把鸭子养好,让鸭子多生蛋。”

蒋有材“哦”了一声,他随后说:“别一回家,就往房里躲,男子汉,应该多到外面锻炼,不能那么没出息。”他继续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都快二十岁,就喜欢跟吃奶的小伢玩,人家不高兴,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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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列传真实展示农民工生存状况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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