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太可怕,”夏提香摇着一根指头说,“我不知道他转手了多少个男人,bitch,不值得可怜……”
“还他妈罗嗦?”肖卫东指着夏提香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是怎么跟人家菲菲说的?妹妹,咱俩‘那个’一下?”
“我那是刺挠她呢,”夏提香收起那根指头,轻轻一弹,“我不那样说,她会去求大宝?”
夏提香说,菲菲一听夏提香说这个,爬起来就走,扬言为了救心爱的人,不惜出卖肉体。“他奶奶的这个**,”肖卫东说,“我从她的眼里就看出来了,她根本就不爱魏大浪,要是爱他,她会带着丨警丨察来抓魏大浪吗?臭**这样做是看好这个地方了,她没有地方去,以后还想在这儿指望哪个男人混饭吃呢……可笑大宝这个彪子,他答应了,说不是为了女人,为了兄弟义气也要出马……操,都哪跟哪呀。”
元庆感觉奇怪:“夏侯宝要去找丨警丨察?”
肖卫东说:“他在丨警丨察那儿臭得像泡狗屎,人家丨警丨察理他?说要去找郑福寿呢。”
元庆笑着站了起来:“这倒也是一个办法……那好,我走了。”要起身。
肖卫东指着门口说:“你要是敢走出这道门去,以后咱们就不是兄弟。”
元庆坐下,一笑:“我跟哥哥开玩笑呢。这样行不?我回去准备钱,等夏侯宝的消息,不行我让胡金出面。”
肖卫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你们忙,我也要适当忙一下了,别以为江湖上没了我肖卫东的位置,我他妈……”
元庆以为肖卫东要去找郑福寿的麻烦,连忙插话:“大宝出面,我们这边也接上了,你忙活什么?”
肖卫东乜一眼元庆,“啵”的用舌头顶了一下门牙:“哥哥要做一把武松,我发现了一个蒋门神!”
元庆一下子明白了,以前他就听说肖卫东要给一个外号叫“四污烂”的老混子改脾气。
四污烂当年曾经跟着杜三儿混过,因为太好色,杜三儿不带他玩儿了。他仗着一身武艺和当年闯下的那点儿名声,把家搬到了郊区。在那儿,他几乎就是《水浒传》里的那个蒋门神。起先“单干”,霸占了一家饭店,用这家饭店当大本营,笼络了一大批街头混混,自称四爷,横行霸道。当地的生意人几乎都挨过他们的打,有的搬离了那个地方,有的按月给他上供,号称“孝敬”。惹得肖卫东想要给他改脾气是因为卫国工艺总公司一个叫小芬的打工妹。这个叫小芬的湖北姑娘长得非常乖巧,用夏提香的话叫,小家碧玉,带露樱桃。
一天,小芬来“老总办”跟夏提香请假,说她要去医院给她妹妹陪床。
夏提香问,你妹妹得了什么病?
小芬哭了,说她妹妹被一帮人给糟蹋了。
小芬的妹妹在郊区一家理发店里打工。
一天,四污烂的一个小弟来理发店洗头,看见小芬的妹妹,头也不洗了,上去就亲,小芬的妹妹挣脱开,跑到街上,那小子追出来,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拖进一条胡同,撩起裙子,直接**。有人看见了,不敢报案,见姑娘实在可怜,就去求四污烂过来劝劝。四污烂来了,不但不劝,反而把她拖上车,直接拉回了家。几个小弟正在四污烂家喝酒,四污烂说,大家辛苦了,享受享受吧……小芬的妹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半夜才清醒过来。着看这伙家伙都累得睡熟了,悄悄打开窗户爬出去了医院。这帮人赶来医院,威胁不许报案。
夏提香气得不会说英语了,哼出一句“我操他娘了个大×的”,让小芬走了,直接来找肖卫东。
看来这次肖卫东是彻底上了“底火”,元庆想,四污烂就算命再大,胳膊腿儿也悬了。
元庆不想去掺和肖卫东的事情,给他留下一个bb机,走了。
刚在公司里坐了一会儿,胡金就回来了,一脸怒气:“给脸不要,想‘作死了’这是!”
元庆问他是跟谁生气,胡金说:“古大彪子跟老子‘闹妖’呢……我去他办公室,他对我说,经过三天三夜的考虑,他决定把他的夜总会转让给小满,条件是一次性给他六十万。他娘的,糊弄傻逼孩子是吧?房子是租的,就那点儿设备,加上装修,再加上办证处理关系等等等等一切费用,撑死不会超过二十万!他这明显是在跟老子叫板。我说,我只不过是给你和小满牵个线,什么样的价格你们自己商量,抽身想走,他不让,站在门后说,胡金你也是个江湖人,小满提出来要我转让这个买卖,我答应了,这应该说得过去吧?如果他嫌价格不对,我们可以再商量,但是你不能做外面宣扬我姓古的没给他面子。我说,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谁不知道?没什么好宣扬的……”
“你不用说那么多,”元庆打断他道,“他不让你走,你怎么还囫囵着回来了?”
“胡二爷是谁?”胡金坏笑一声,“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说了软和话,他就给我打开了门。”
“你娘的……你说什么了,很掉价是不是?”
“就我们俩,没有外人,谈不上什么掉不掉价的,胡二爷脱了身,那些话连我的**都不算,”胡金说得尽管轻松,脸上还是泛出窝心的表情,“他用烟头点着我的鼻子说我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狐狸。我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就说,就算我是个狐狸,那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咱们不要提了好不好?他说,不是我要提,是你们,小满惦记我的夜总会,就是惦记我本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就像掖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我觉得他完全有可能失控,不计后果,直接弄死我,然后分尸……操,不说了……我就说,斌哥,我不管小满是怎么想的,我现在跟着人家吃饭,就得听人家的吩咐,他让我来见你,我能不见?连元庆都要过来呢,其实元庆来的意思也是想跟你和好……”
“我去你娘了个×的!”元庆大怒,眼睛都瞪疼了,“你他妈说这些干什么?我是那个意思吗?”
“小哥,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了你试试?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门关得紧紧的,一屋子杀气……”
“行……”元庆没有话说了,心想,也许我在那种场合也会示弱,但是换了小满就不一定了,就这么着吧。
“古大彪子听了这话,舒坦了,说,要是小满和元庆亲自来见我,没准儿我还真的把夜总会给他们,一分钱不要,”胡金面相痛苦地摇了摇头,“妈的,和着我在他的眼里连钱广在咱们的眼里都不如……我说,我会把这意思转告给小满和元庆的。他说,你回去跟他们说,如果真的想要夜总会,就拿出一个好的态度来,一切都好商量,如果来硬的,他就不打算拿你们俩当兄弟了。我说,我理解你……”
元庆摇了摇手:“算了,别提这事儿了,你能囫囵着回来就好,以后咱们不跟他正面接触了。”
胡金叹了一口气:“回来的路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安排个小弟,直接‘做’了他拉倒。”
元庆摇头:“那咱们公司就空了,小满不在,小军不在,咱俩再‘隐’了,前面的一切都就没了。”
胡金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咱们有这个,策划好了,百病不犯。”
“你快拉**倒吧……”元庆的脑子里突然泛出李淑梅的影子,心细细地一抽,“我什么事儿也不想出了。”
“房子买了吗?”胡金似乎看出来刚才元庆在想什么,忽然问。
“暂时不能买了。钱不够,我想先买辆车。”
“操,买什么呀,一个开汽修厂的能让车给愁着?多少黑车你‘滚’呀?一分钱不用花!”
“我不想用那样的车,不吉利,”提到黑车,元庆忽然想起了梁川,“你还记得梁腚眼儿这个人吗?”
胡金说,怎么不记得?在车管所上班呢。
元庆阴着脸一笑:“不在那儿干了,现在找到了一条赚钱的门路,专门干‘钩子’……”
胡金吸了一口气:“干‘钩子’?我操,那不伤天害理嘛,那些开黑车的也不容易,但凡有点儿门路,谁干那个?”
见元庆望着窗外一抹血红的晚霞发呆,胡金忿忿地说:“他这是在杀人呢。”
有雨腥气从窗外沁进来,接着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元庆感觉自己的心在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