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谈这些了,”元庆换了一个话题,“这几天我们想弄挺了万杰,一是扫清障碍,二是敲山震虎……”“你震不着吴长水了,”小军摇头,“人家老吴开始玩阴的了,现在你震的是广维。也许你还没有把广维纳入视线,但是我告诉你,广维早在咱们刚一出现的时候,就把咱们作为主要的对手了……注意,你们俩不要以为现在江湖上只有广维和咱们在争霸,那是井里的蛤蟆……井底之蛙?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真正玩的人有的是!但是,人家在背地里。不客气地讲,咱们两帮这点儿势力只不过是漂在江湖水的面上,水深的地方还有很多股势力,咱们都没有发现。那些真正玩的人在看着咱们,一旦时机成熟,一个不剩都得完蛋!进监狱,进棺材,浪迹天涯无家可归……”
“我不过是提醒你们一下罢了,”小军没趣地矜了矜鼻子,“玩,咱是还得玩的,不然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刚才元庆说,要先玩万杰,我觉得这个起点太低了。你想,咱们已经玩挺了大勇,玩~残了黄健明和庄世强,万杰这个不够碟子不够碗的迷汉已经不值得咱们一玩了,玩他显得没有档次……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如果你们坚持要玩他,我无所谓,我的目标是广维。说实话,刚开始广维去找我,我曾经想要收留他,可是我一看他那双眼睛,心里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豪~杰,或者说是枭~雄?反正我将来是控制不住他的。他也看出来了我的意思,我们俩是不能共事的。但是他很聪明,他暂时还不想得罪我……知道不?他带着野驴去见过我,我装作喝醉了,乱说一通,他们走了……”
一顿,小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妈的,给我‘做扣儿’!”
元庆恍惚也明白了什么:“广维带着野驴去见你,都说了什么?”
“他说,当时他没回来,是野驴自作主张去办那事儿的,要当着我的面儿砍掉野驴的一只手……”
“你说什么了?”
“我在唱歌,瞎唱。野驴就直接剁了自己的一根手指,说他不知道大龙跟我的关系,他那么做是因为大龙以前打过他……”
“广维什么表现?”
“广维拿着一把斧子,砍断了野驴的手……妈的,当初我缺脑子,这一斧子应该由我来砍呢。”
“你砍?什么意思?”胡金诧异地“咦”了一声,“那不太没面子了?”
“你不懂,”小军慢条斯理地说,“我要是砍了那一斧子,就证明这事儿过去了……”
“确实有点儿‘缺’,”元庆想知道小军下一步的打算,试探说,“以后他死了,有关部门会联系到你的。”
小军的眉头皱得就像一头大蒜:“我真他妈的‘缺’……”猛地一拳砸在自己的额头上,“算了!已经‘缺’了,就这么着吧!以后出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子不会再‘缺’了,玩就玩他个天衣无缝。”声音忽然轻柔下来,“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要砸万杰那儿了。”元庆说。
“砸就砸吧,”小军呼出一口气,冷冷地说,“无论砸谁,坚决不能‘缺’,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我觉得将就咱们现在的势力,砸个万杰属于张飞吃豆芽。”元庆笑道。
“你错了,”小军将一根指头竖在嘴唇前边摇了两下,“轻敌是坚决不行的,阴沟里一样翻船,懂吗?公元后的什么年,秦王……好像叫什么坚,出兵攻打晋国。他仗着自己兵多将广,拿晋军当了迷汉,根本没放在眼里。其实人家晋军已经打败了秦军的前锋,从水陆两路继续前进,在淝水跟秦军‘约仗’。什么坚这才发现人家不是迷汉,登上寿阳城一看,发现晋兵布阵严整,又望见八公山上的草木,以为那都是晋兵,当场尿了裤子。人家能‘善饶’了他?在淝水,真正的迷汉分出来了,什么坚彻底沉底儿。你说,咱们是晋军还是秦王什么坚?”
胡金忽地站了起来:“当然是晋军!论人,他们多,可是他们是些什么人?‘皮子’、混混,咱们呢?”
现在,元庆已经断定,是小军除掉了野驴,心中除了替他捏一把汗,没有特别的感觉。
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元庆问胡金:“你最近有没有小军的消息?”
胡金摇头:“这家伙玩起神秘来了,又人间蒸发了。”
“那就不管他了……”元庆笑了笑,“那天小军跟咱们说的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说,万一有人或者是丨警丨察问,就说咱们一直就没有见过他。最近万杰那边有什么动向?”胡金说:“还那样,成惊弓之鸟了都……袁民现在大张旗鼓地在外面宣传万杰‘尿’了,万杰还真的以为袁民在外面找人要跟他斗呢,有一次还派了一个兄弟去找袁民,让他收敛点儿,不然会出人命。袁民对那个人说,出人命的是他。”
“好了,咱们可以弄他了,”元庆猛地一咬牙,“你把小满喊进来。”
“小满带着几个兄弟去见黄健明了。”
“他去见黄健明?什么意思?”元庆一惊。
“他没说,我也不好问……他那脾气,呵。不过,事情我大概知道一点儿,”胡金语气轻松地说,“黄健明整个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跟了吴长水半辈子,本来还想跟着吴长水重新站起来,可是现在没有指望了,也不想受广维的控制,就离开吴长水的老巢,拉着几个残兵败将‘挂靠’在天林那边了。天林不待见他,他的处境很尴尬,通过天林的一个小弟联系小满,要跟小满做一笔交易,他说他了解天林跟广维之间的事情……起初小满不理他,还想彻底玩残了他,后来觉得他还有点儿利用价值,就想跟他接触一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就不等他了,”元庆打开保险柜拿出枪,掂两下又放了回去,“你不要去,我带几个兄弟过去好了。”
“我必须去,”胡金咬了咬牙,“他是我的仇人,我必须亲眼看着他完蛋。”
“小满不在,你留在家里,万一我们那边失手,这边也好有个接应。”
“不行。”胡金站到了元庆的跟前,“要不你留在家里。”
元庆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胡金的腰:“不要带家伙……”“他不值得。”胡金闪开了。
元庆走到门口往外瞅:“除了穆坤和德良,现成的兄弟都谁在这里?”
胡金说:“我都安排好了。孙洪带着几个人已经在万杰那边埋伏好了,单飞在外面修车,咱们走的时候直接喊上他。”
元庆摇头:“单飞不能去。大龙临走前把他托福给我,我不能带着他去干这种危险事情。”
胡金说:“可是他已经知道了,不让他去的话,他会闹腾的……唉,姐夫小舅子一个脾气,外号单大炮一点儿都不亏。我听穆坤说,上次他们一起去砸运达汽修厂,单飞一个人‘照顾’四个人,全给‘照顾’进医院了。临走,揪着张老板的头发,一个劲地往墙上碰,口气跟大龙一个屌样,告诉你老**蛋,乖乖给我滚出这一带,再看见你修一辆车,进一桶机油,砸死你个老×养的。回来的路上顺便又砸了一家卖汽车零件的商店,说以后要从这里进货,‘不听嚷嚷’就派几个迷汉过来收保护费。所以我说,你干脆带上他吧,不然他真的跟你翻脸。”
元庆想了想,推门走了出去。
单飞正躺在一辆大头车的下面忙碌,元庆喊出了他。
单飞脸上那些鳄鱼皮一样的疙瘩泛着吓人的紫光:“小哥,今天是不是要‘办’疯杰?”
元庆点了点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单飞一摔抹布:“小哥不痛快!说,我答应!”
元庆说:“接触上以后,你不许往死里‘造’他,一切听我的。”
单飞咧着蛤蟆大的嘴笑:“他又不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弄死他干什么?放心,也就三拳两脚,让他叫爷爷拉倒。”
元庆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爷们儿说话就得算话。咱们走。”
单飞去换衣服的时候,元庆把德良喊了过来,嘱咐他看着点儿单飞,德良点头:“放心,小孩儿听我的话。”
穆坤带着的七八个兄弟已经站在门口了,胡金带他们直接上了一辆修好了的面包车。
单飞换好衣服,风一般去追那辆面包车,元庆喊住了他:“你跟我一起走。”
两个人正准备招呼出租车,一辆自行车“嘎”的一声停在了跟前,魏大浪翻身下车:“听说小哥要出征,魏某前来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