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开业了,各部门也进入了最后的准备调试阶段。孙哥又从正规的保安公司调来了几个人,看着面相比我还要小的多,估计也都就十七八岁左右,专门负责看车场。而我们这些弟兄就负责在楼里面各楼层巡逻,应对一些突发事件,也就是所谓的‘内保’!站车场的几个小孩穿的是那种制服类的工装,头戴贝雷帽。我们则是清一色的深色西服和深色衬衣,再搭配一条领带。由于嫌每天拆打领带太烦琐,加上我们中间有一部分人〈包括我〉根本就不会打领带,所以我们大多数都选择了用那种省事又省力的-------‘一拉得’!
紧接着没两天,作为娱乐场所必不可少的一支‘中坚力量’----那些个风情万种各领风骚的公关小姐也隆重登场了。
这些个公关是分三批来的,分属于三个副理〈也就是妈咪〉。不同于市区里的那些个娱乐场所,一般对公关实行的都是‘散养’〈由她们自己租房子住〉,我们娱乐城因为地处偏僻,出于各种因素的考虑,给她们统一安排了住处,地点就在快到那条商业街的路边的一幢三层小楼,步行大概也就四五分钟。
临开业前的晚上,大哥专门给我们召开了一个全体员工大会,着重交代了几句:就是明天开业会有很多的人来捧场,都是这块儿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求我们必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一定要让来的客人玩儿的开心满意而归!
会议结束后,孙哥又单独给我们这帮兄弟嘱咐了一遍,大意和大哥说的差不多,只是更加强调了明天我们可能会面临到的严峻形势:
“明天来的都是牛x人物,这些人的关系复杂着呢,你们一定得眼里有活儿,别给公司惹事知道吗?”
“明白”!大伙儿齐声回答道。
第二天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我们收拾利索,全体出动。
一楼休闲大厅本来是用来喝茶小叙的地方,当天里面的东西全部被暂时清理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八张圆形豪华餐桌,还临时搭了一个小舞台,请了一个小演出团,用来给这些来捧场的贵宾们助兴。
孙哥在大院门口安排了六个弟兄。一边三个西装革履的站在那儿,每人配了一部对讲机,戴着耳麦,外人瞧着那阵势倒真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有点儿影视作品里的‘黑社会’的风范。
几个保安公司的小孩穿着制服在车场隔几米一个站成一长排。一楼门口除了领位也安排了四个兄弟,我就是其中之一,也是黑西服戴耳麦,然后每一层又搁了两个,负责各个位置的安全巡逻。
开业晚宴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六点钟我们就位之后,就不断的有客人的车开了进来。
来的客人虽说都是在当地有一定‘影响力’〈社会大哥居多,还有一些官面儿上的和大哥二哥生意上的朋友。〉的人物,但难免还是有三六九等之分。孙哥与几个经理和我们一块儿站在一楼门口‘接客’,大哥二哥在里面没露面。若是来人是层次级别〈指在‘道上’的名气实力等综合影响力〉较低的,就由孙哥和几个经理招呼一下就行;若是高些的,孙哥会用对讲机通知二哥出面接待,只有屈指可数的那几个头面人物,大哥才会出来亲自迎接。从头到尾接待客人的过程中,大哥一共才出来了三次。
每个客人来的时候,我们四个都要点头致意,微笑问候:
“大哥好!”别管来的是谁,一律称呼大哥。
林哥当天也来了,阿强也跟在后面,我俩一照面,阿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看的出来,他还是个挺淳厚的人。
如林哥一样,来的这些个‘大哥大爷们’就没有一个是单枪匹马,身边全都跟着一两个‘助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宴开场,所有的客人到位就坐。我们也终于可以轮流休息找地方抽根儿烟。这半天见人就得微笑,搞的我腮帮子都有点儿酸了…………
车场停的满满当当,好几种车我都叫不上名字,但可以肯定没有一辆是怂车。跑到大门口,和亮子几个躲在墙外面抽了根儿烟,亮子吐了口烟,感慨的说道:
“真tm牛x,来的车至少没有低于五十万的。这帮王八蛋,从哪儿挣的这么多钱?”
“从哪儿挣的?反正没一个是从正道来的,你瞅来的这些有一个像好人的吗?”陈言的眼里流露出些须的不平:
“这年头流氓才能挣着钱!”
晚宴比我们几个想象中结束的要早。不到九点,就有几拨客人离开了。
其实来的这些人有一部分不见得就是和大哥二哥关系多铁的,只是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物,不能不给个面子来捧个场。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有时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先走的客人中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很多都是官面儿上的,他们对于出席这种相当于‘黑社会集会’的场合还是有些顾忌的,毕竟是吃公家饭的,多少要注意点儿影响!
九点半的时候,晚宴结束,大多没走的客人都被安排到了楼上的ktv或桑拿里消遣去了。
这个时间,也到了我们轮流吃饭的时候。
这店里一开业,我们也就不用再吃盒饭,工作餐安排在了一楼的自助餐厅。今天的菜品倒是相当的丰富,有二三十样,还有水果甜点。不过这可不是我们正常工作餐的标准,而是给那些大哥们带来的兄弟准备的人家没吃完。刚才大哥们在休闲大厅里吃山珍海味,他们的这些弟兄被安排在了大厅吃自助餐。
现在,终于轮到我们这些员工来‘打扫战场’了!
我和亮子几个用餐盘刚打好东西没吃几口,对讲机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声:
“孙哥孙哥……,赶紧来一下二楼!”听声音,是在二楼巡逻的小风喊的。
“二楼什么位置?我马上到。”孙哥在对讲机里迅速的回复道。
“二楼玫瑰房!”小风赶紧说清了所在的位置。
二楼的ktv包厢全是以花的名称命名的,倒还真挺贴切,那里面本就是‘拈花惹草’的地方。
听到有情况,我们赶紧放下餐盘往玫瑰房的位置跑去。
等我们跑到地方,孙哥已经先到一步。小风和另外一个兄弟紧随在他身后。
一个四十多岁挺胖的男人正站在包厢的门里,光着上身,脖子上挂着一条倍儿粗的金链子,胸前和胳膊上纹满了奇怪的图形,我没看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一个拎包的兄弟站在他旁边,面色紧绷。
这男的正冲着包厢里的人大骂着:
“你tm跟我装什么孙子,给你脸不要是吧?”
孙哥在旁边赶紧陪着笑脸劝道:
“洪哥消消气消消气!你跟钱哥这都多少年的兄弟了,至于吗?”
包厢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身边还有两个公关陪着,他的一个手下也站在旁边,和洪哥的兄弟一样脸色严肃。男人用不屑的口气冲孙哥说道:
“平子,你让他骂?我就不信他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平子是孙哥的小名,全称是孙平。大哥二哥都叫他平子。从这点看屋里的这位也是个有些来头的。
“钱斌,你牛x是吧?我tm今天要不办你算我洪连白玩儿这么多年了!”被称为洪哥的胖男人脸色通红的叫道,一股子浓重的酒气,看来没少喝。一回头,他看到我们几个都在后面立着,瞪着眼吼道:
“你们tm都在这儿干吗?想打我啊?”
看来这个洪连是真急了,跟tm疯狗似的,逮谁咬谁。真有能耐冲我们发什么火啊?
孙哥见势冲我们一摆手:
“都给我下去,该干吗干吗去,别在这儿添乱!”
接着吃完饭,待了有半个小时左右。那条‘疯狗’洪连在孙哥和二哥的陪同下从楼上走了下来,看来事情是妥善解决了。
“老二,今天要不是看着你跟大哥的面子,我tm非得办姓钱的不可!”走到门口的时候,洪连跟二哥忿忿的说道。给他拎包的兄弟快步跑到车场取车去了。
“我知道洪哥,咱弟兄们这么多年了谁跟谁啊?再说今天是咱自己家开业,我相信你肯定不会砸咱自己招牌的!”二哥满脸带笑说道。和平时我们见的那个二哥像换了个人。
“好,老二,你都这么说了,你哥哥我就没啥说的了。今天谁的面子不给,我得给你和大哥面子,我跟姓钱的事儿以后再算。”洪连说来说去就那两句话,无非就是表达一个意思:今天这事儿要不是给大哥二哥面子,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洪连的兄弟将车开到了门口,还没等我们动手,孙哥抢上前给开了车门,洪连钻了进去:
“老二,回头跟大哥说一声,哥哥先走了。”上了车洪连放下车窗说道。
“慢点儿啊洪哥,改天兄弟请你!”二哥走上前和洪连握了握手………………
目送着车子出了大门口,二哥孙哥转身上了台阶:
“老x,要不是今天这日子,我才懒的搭理他呢!”二哥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我估计他也办不了钱斌。”孙哥用征询的口气说道。
“他tm能办谁啊?穷x一个。钱斌拿钱能砸死他!要不是看他以前搁社会上混的还行,跟大哥一块儿玩儿过,谁鸟儿他!”二哥面带冷笑鄙夷的说道。
看来这在任何一条道上都一样:没钱就是没份量!社会太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