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九、姐姐找对象
老妈找我了,说你这朋友怎么这样啦,这钱给他只是表示客气一下,他怎么二话不说收下了?怎么会这样?听得我哈哈大笑,我说我朋友老实,可能是认为老妈你钱多,给他一点化化。你客气他不知道客气,这钱就这样算了。老妈苦笑。
毕业时,我们互赠留言,现在我还保存着,他写在我本子上的几句留言是这样的:
愿你为天空中的雄鹰,展翅飞翔!
祝你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指引下,健康成长!
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
当前已经芽开头,将来一定情胜友。
毕业后,我与雨林一直联系了很久,也互有来往。但后来渐渐少了彼此音讯,断了联系。
最好的朋友,没了接触也会疏远。
姐姐那时二十多了,有二个小伙子追求她,一个姓康,小康,一个姓伊,小伊。他们三个是朋友,平时就很熟悉。
小康长得帅气,个头约一米七五,县城人,在镇上工作,人聪明灵活,嘴也会说,应该说各方面条件挺不错的。他追求姐的策略是陪着姐,关心姐,会甜言蜜语,逗着姐开心,总的是围着姐转。
小伊长得瘦高,个头一米八多,也是县城的,他话也不多,是姐单位边上的汽车站工作。他不大会讨好姐,想得多,做得多,但说得少。有时他会找我去看看电影,吃吃冷饮,老给我买棒冰和奶油冰砖,买几个月饼让我晚上当点心吃,星期天如果我不回家,会带我搭便车进县城里玩玩看看。
姐带过他们二个到我家去过,让我老爸老妈看一下,也参考一下。那小康到了我家,就象个客人,带来的礼物一放,就陪着姐姐聊天或者到田头看看风景,溪边洗洗衣服,很少与老妈老爸聊天,也从不做家务事,吃完了饭就走开了。我老爸倒是没说什么,老妈可不乐意了,这算哪门子事呀,几次下来都这样,老妈就不喜欢他了。
而小伊来我家,一般是开着单位的货车,我们称之为料车,也就是装东西的车。会带来一些我们山村买不到的蔬菜水果等,带几筐煤球煤饼过来,那时我们家有一只煤球炉子了,烧鸭蛋大小的煤球,这样柴草可以省下来不少。到了家,他就陪着老妈聊家常,帮着洗菜做饭,吃完了饭还洗碗,很能讨老妈的喜欢。这二个一比较,差距就大了,老妈说,结婚是过日子,得心实一点,勤快一点,跟着什么都不愿意做的人以后会吃苦的,就劝姐姐疏远那小康。
老妈欣赏小伊后,对小康就反感了,有一次姐和小康来,可能是姐提醒过他了,小康就买来了一些水果和菜肴,什么油豆腐,豆干,茭白,西红柿等等,但老妈说什么也不收,临走时追出去要还给小康。小康当然不肯收回。没等他们走远,老妈一生气就把那菜倒在路边了。结果被村里的一个老人捡走了,边捡边说这么好的东西扔掉,太可惜了,真是罪过。
但显然大姐喜欢的还是小康,她感情的天平还是倾向于小康的。那小康更是无视我们兄弟的感受与存在,他从没有买一样东西给我吃过,也没有带我一次去玩过,我们对他都没有好感,但他与大姐的感情在升温。有一次,大姐与小康回家来,喊了老妈一声妈,老妈吃了一惊,没有回应。这平时来都叫阿姨的,一下子改口叫成妈了,问题不简单,肯定是大姐认定他当男朋友了。老妈一脸的不高兴,把大姐叫上楼上问个究竟。大姐承认叫妈是经过她同意的,她答应了小康做男朋友。老妈一听,就脸一沉说,现在是自由恋爱,找谁做男朋友,主要是你的事,要你自己拿主意。但你如果心目中有老老爸有妈,想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那我与你爸是不同意这小康的,不喜欢这个女婿的,你看着办吧。一番话,搞得大姐很是沮丧。
家里人都对小伊的印象好,也都喜欢他,他一来,老妈小伊小伊地叫得亲切。我和弟弟也很喜欢小伊,同他有亲近感,合得来。而对小康,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的,只是出于礼貌叫他一声而已。看到这个样子,姐姐最后选择了小伊做男朋友,和小康疏远分手了。小伊,也就是我的姐夫,后来确实证明姐选他是选对了,他无论是对姐姐对我们一家都很好很关心,后来他当了局长,也仍然如此。当周围邻居在老妈面前夸小伊好的时候,老妈常很自傲地说,这个女婿是她挑的。
姐姐和小伊的恋爱关系定下来了,老妈就让我们改口称小伊为哥哥,当我们第一次叫的时候,很不习惯,平时都称他小伊叔叔的。当我们冲口而出叫小伊叔叔的时候,老妈笑着瞪我和弟弟一眼说,教过你们了,要改叫哥哥了,重新叫过。我们就羞答答肉麻兮兮地叫了小伊一声哥哥,小伊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地笑笑。
一一0、我成了小舅子
老妈笑着瞪我和弟弟一眼说,教过你们了,要改叫哥哥了,重新叫过。我们就羞答答肉麻兮兮地叫了小伊一声哥哥,小伊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地笑笑,算是应答。
小康和小伊,一个把功夫化在姐姐身上,讨姐的欢心,效果是有的。一个是顾及了家人,赢得了家里人的信任和喜欢,最终取得了胜利。当然最主要的要归功于我姐姐,她是一个明白懂事的人,知道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家人的看法和意见都是为她好,如果找的对象家里人不喜欢,是不会有什么幸福的,幸福也不会长久的。
找对象没有缘份,只有学问。
姐姐和小伊确定了关系,依照风俗,就要办定亲酒。喝定亲酒的人不多,主要是双方的主要亲戚,一般是二桌,男方一桌,女方一桌,女方早先提出的一些条件,男方能做到的,就应承下来,把结婚的时间定下来,双方亲友一起会个面做个见证。以后就当亲家来往。老爸和老妈没有对男方家提什么条件和要求,只希望他们好好过日子。那时流行婚事新办,简单节约。有一句口号常说,移风易俗,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意思就是过年不要大操大办,婚庆喜酒也是如此。亲戚中有一个叫阿土的,是老妈的二妹夫,也就是我的二姨夫,但我管他叫二爹。他说这婚事新办当然好,但风俗习惯也得讲究,喜糖在村里要分一下,喜酒要办几桌,热闹一下,这是一辈子的事,热闹风光是要的,否则会被人议论,如果你们不好意思提出来,那他出面对小伊讲。老妈说,那就你出面去说吧。
阿土二爹就找小伊谈了,说你是城里人,农村老套的那些就不说了,什么新衣服要几套,什么金器银器,什么聘金财礼,这些都新事新办了,不作兴了。但有些东西不能省的,有些规矩还得遵守的,左邻右舍的要分喜糖,糖要高级点,要掺几颗软糖,村里分一下要三十斤左右。至于喜酒,村里亲戚多,总要十桌,酒席上还要有喜烟,一桌二条,一条高档点,一条普通点,还有酒水。到时城里拉点菜来,村里的厨师请几个,热热闹闹的。小伊一听,都答应了下来。但答应是答应了,要办到这些糖和烟可不是简单的事,那时的糖和烟都是凭票的,特别是高档点的软糖和香烟,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还得托熟人开后门。好在老爸是供销社的,有些门路可走,小伊自己也托人在城里买了一些。我们一家人自己动手包喜糖。一共包了三百多包,还有一部分散的留着机动。
结婚的那天,小伊一大早从城里来我家迎亲,开着几辆车子,带来一些好友,三个朋友作男宾相,还有几个帮忙,还有一个城里请来的大厨师,村里的几个给他作帮手。喜酒办得很风光热闹,大姐和姐夫一桌桌地敬喜烟,点火,村民们不停地夸奖表扬,说到底是城里人的做派,这酒是瓶装的,烟是大前门和过滤嘴牡丹,村人称之为海绵蒂头香烟。喜糖中有一些糖是糯米纸包着的软糖,村里人见也没有见过的。城里厨师烧出的菜味道就是不一样,色香味俱全。老爸频频地举杯与朋友们喝酒,他的酒量本来就好,喝得也爽,现在又是好日子,女儿长大成人,要组成新的家庭,心里高兴,就更加爽了,有人来敬,他就一口而干。许多朋友亲戚恭维地说着应景的话,老陈呀,你找了一个好女婿,后半辈子可以享福了。与老爸不同,老妈是根本坐不住,东忙西走的,也不知忙什么。
喝好喜酒,休息一会,老妈在楼上对大姐千嘱咐万叮咛,爆竹响起,就准备把大姐接走时,老妈却哭了,她取下手上的戒指给大姐戴上说,这金戒指是她出嫁时外婆给的,现在传给你,作为纪念,也是妈的心意。边说边拉着大姐的手不放,先是小声地哭着说,把你养得这么大,现在却要离开妈妈了,舍不得,后来是哽咽得连话也说不出了。边上的人怎么劝也没用。楼下是一次次地催,老妈是把大姐越拉越紧,不肯放手,搞得大姐也是泪涟涟的。老爸心焦,就上楼对老妈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哭什么呀,这女婿你也中意的,嫁过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还要往城里去呢,那边等着呢。老妈这才松手,抹着泪说,以后要常回家看看,多关心弟弟。大姐也是泪光闪闪,一个劲地嗯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