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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阿昌

阿昌是另一个知青,我与他是同一个大队不同的生产队。他来自县城,长得白净秀气,象个知识青年,不象我黑乎乎的外表其实与农民差不多,只是户口是居民而已。

阿昌真的是一点农活不会干,要重新学起,干了几天,受不了了。我跑去看他,他坐在小屋的床上对我说,如果要这样干一辈子,真不敢想象。我劝他一切都会习惯的,会好起来的。他说这样做实在吃不消,最好能到大队的代销店去。这代销店就如现在的小买部差不多,从公社的供销社里批发来一些油、盐、酱、醋、酒、烟、毛巾、牙刷牙膏之类的日常用品,供应给村民,提供方便。他去要求,结果没成。

大约经过了半年,传出了一个消息,他与大队支书的女儿水娟谈起了恋爱,这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半年多来我与阿昌也没有什么联系,俩人好象性格不一样,话也不投机,就很少来往,只是一次在大队里写标语时遇到一起。我倒是与他的小舅子,也就是水娟的弟弟水良成了好朋友,常一起抽烟喝酒打牌,关于他准姐夫阿昌的消息,我也是大多是从他这里得来的。

与支书的女儿谈恋爱确认后,阿昌马上就到了大队的小学当了老师。从此告别了苦力生活,穿着整齐的衣服,梳着黑亮的头,不用日晒雨淋肩挑手扛,活得轻松舒服了。阿昌当了老师后,一度又传出了他与学校里的一个女教师谈恋爱想要与水娟分手的流言,村支书当然不能容忍此类花边新闻,一番折腾后,阿昌与水娟结婚了。婚事办得挺隆重的,城里都来了客人,酒水摆了二十桌,很有面子。

水良对他的姐夫阿昌很不屑,当面背后的看不起他,有一次我们聊天,水良对我说,他早看出来了,这鸟东西阿昌是哄他姐的,并不真心,是有目的的,是为了当上老师才找他姐结婚的。没个男人样。他不喜欢阿昌是他姐夫,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还是喜欢我当他姐夫。搞得我不好意思。

大概又过了一年多吧,根据政策知青可以上调了,进工厂当工人。阿昌到了镇上的新华书店当营业员,这也是一个相当体面的工作。据水良对我说,他们一家担心阿昌这人靠不住,怕他回了城,有了好工作,眼角更高心更野,会更加守不住心,会与水娟分手或者看不起水娟,最后鸡飞蛋打一场空,所以就没有去多活动争取更好的单位。

从阿昌离开后,我再没有看见过他。水良后来是做沙发生意,也是赚了不少钱,在县城里开有自己的商场。当年的村支书老爸闲不住,在他商场做保安。

女知青李嘉

邻村来了一个女知青,叫李嘉,是公社文书的女儿,从县城下来的。李嘉比我小一岁,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城里人,在我的思想里,城里人皮肤比我们农村的要白,还会说普通话。她的脸长长的,眼睛细细的,长头发,个子有一米六多,说话频率很快,笑起来很爽朗。她的师傅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年轻三十左右,人很能干。

因为同是知青,我又是比她先插队,所以我去看过她,因为不熟悉,都有点拘束,话聊得断断续续,我请她有空到我那儿来玩玩,她点头说好的。第一次来,她看到我桌子上的书,就喜欢上了,翻个不停,说晚上无聊,时间难捱,看看书解闷最好了。其实我的书也不多,记得有《红日》、《沸腾的群山》、《苦菜花》、《红楼梦》1——4册、《野火春风斗古城》、《契诃夫小说选》、《鲁迅全集》、《钢铁是怎么炼成的》、《青春之歌》、《七侠五义》等等,李嘉借走了二本,几天以后又还又借,一来二去,我们熟悉起来了,熟悉到后来打打闹闹象兄妹,双双出入,村里人还以为我们是在找对象,我师傅也问了我,说我俩很相配的,师娘也在边上凑着说,要我抓紧追这女孩子,说这姑娘人长得清秀端正,热情大方,脾气好不娇气,老爸又是公社干部,条件这么好,不要错过。我对师傅师娘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平时互相借个书看看,聊聊天而已。师娘一脸的不相信,哈笑着说,别怕难为情,早点定下来,我们早点喝喜酒。

李嘉的个性是比较张扬的,且口舌伶俐,有一次我听到邻村一个妇女评论她,说李嘉这女孩子胆子太大了,什么话也敢说,男女之间的事情都知道,常开玩笑,连女人要怀孕才会有奶水也知道,月经不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说得头头是道。这妇女说话的表情是很感叹的,因为村里的女孩子是绝对不敢说这类话的。而李嘉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她说话很少有这方面的顾忌的。我与她很熟悉后,也是无话不聊,但感情的事一句也没提起过。就象哥哥与妹妹,从没有往对象这方面去想,没那种感觉,可以很自然地眼睛看着她眼睛,手把手地教她做什么事,也没有什么心动什么的,就感觉她是一个好人,一个妹妹,一个信得过的人,一个很好的朋友。

有一天,她有点苦闷地来找我,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我问她怎么了?换了个人似的吞吞吐吐,是不是有心事了?她叹息一口气说烦,原来她师傅有个弟弟,叫世清,是我同学,现在在小学当代课老师,人是长得不错的,挺斯文的。他很喜欢李嘉,一天到晚来找她,请她到他家去吃饭,因为是师傅家,她也没多想,以为是他家客气,可后来他表态了,想与她处朋友,追求她。我问李嘉你喜欢不喜欢世清呀,李嘉咬着嘴唇想了一会说,不知道,不知道喜欢不喜欢,反正没感觉。感觉这事怪怪的,自己的一生怎么会与他联系在一起呢。我说不喜欢就算了,告诉他别来找你了。李嘉说嗯,不喜欢他,挑明回绝算了,只是看在他姐姐面上有点不好意思。我说这是人生大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嘉后来没多久就离开农村了,可能是她爸爸找了路子,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作,算是上调什么的。开始我们还通过几封信,后来也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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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历程中记忆深刻的人和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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