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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凶杀案

学校边上有一坐小山,叫马山,这山不高,山脚下被开垦成了菜地,一块一块的,种着青菜、萝卜、油菜、毛豆之类,山上树木也很少,稀稀拉拉的,镇上的人早上常在这里锻炼,伸腿弯腰,做做操,打打拳。我们有时翻过操场的围墙,也出去到山上玩,坐在山坡上看书,聊天,看风景。

一天早上,早锻炼的人忽然发现山上的一棵树上吊着一个人,连忙大声呼救,围上来的人,七手八脚把那人解下来,早已断气了。死者大家都认识,是镇上的邮政局所长老戴。有人下山报了警,马上派出所来人,把老戴抬下山。

就在大家惊叹老戴为什么自杀时,又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就在镇邮政局对面的一个房子里,有一个叫美英的姑娘死在床上。经派出所干警初步检查断定是他杀,被掐死的。一时间,小镇轰动了,多年来,这小镇一直很平静,从来没有发生过自杀的事,也没有发生过凶杀案,现在一下子死了二个人,一个吊在小山头的树上,一个被掐死在床上。太恐怖了,各种传说猜测都有。

镇邮政局就在街上中心路段,老戴是所长,他五十岁左右,风度很好,会书法,整天头发光溜溜的,打扮得很整齐,为人和气热情,镇上的居民对他印象非常的好。他的家在县城里,老婆儿子不在身边,就住在邮政局后面的宿舍里。街的对面就是美英的家,离得很近。这美英二十七八岁,也没有结婚,样子长得比较漂亮,追求她的人也不少,但她好象都不满意。平时常去邮政局玩,与局里的人都很熟,关系也很好。老戴因为单身在这里,下了班没事,也常到美英家串门聊天。一来二去,关系就很铁了,老戴也认了美英为干女儿。美英的工作也是老戴给介绍安排的。

这二个人同一天死去,大家议论纷纷,有人大胆猜测,这凶案会不会是一个喜欢美英又嫉妒老戴的年轻人干的,掐死了美英和老戴,然而老戴背到山上吊起来,伪装成自杀假象。但没有几天,真相大白,公丨安丨人员经过调查侦查,在美英的房间里发现了她给老戴的信,还有老戴给她的回条,搞清了凶案的经过。原来这老戴与美英是情人关系,已经相好了四五年,他们以干爸干女儿的幌子打掩护,来避免别人的耳目与怀疑。老戴在美英的身上化了大血本,吃的穿的用的,手上戴的,脖子上挂的,化费了不少,连美英的工作也是老戴安排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美英待在他身边,做他的情人。每当有镇上的年轻小伙子来追求美英,老戴都让美英拒绝掉,不准美英与人谈恋爱,所以美英也一直没有男朋友。可是时间一长,美英不甘心这样下去,不甘心长期做情人,于是背着老戴和一个小伙子谈起了恋爱。老戴知道后,竭力阻止,不让她谈。但这次美英没有屈服,铁了心地想脱离老戴。眼见阻挠无望,美英要离他而去,老戴动了杀心,于是在与美英作一次交涉时,两人吵闹起来,便把她掐死在床上。他知道杀人要尝命,也无处可逃,于是便跑到小山上自缢了。

学生领袖

余老师的弟弟叫阿文,比我大一岁,却与我同学。这阿文能说会道,聪明机灵,长相很象电影明星朱时茂,他身体不强壮,也没什么力气,人怕痒,一呵就倒,但却很有组织能力,威信很高,不久就成了班里学生的领袖,身边一群人围着,他指东,别人不会往西走,他提个什么建议,出个主意,便一呼百应,号召力胜过班主任。这一来,班主任的地位和权威受到了挑战,秩序也难控制,一来二去,矛盾加深,有时阿文觉得班主任某事处理得不好,就会出言顶撞,后面一批小兄弟就跟着哇哇起哄。班主任开始还想压服他,进行批评教育,明暗打击。两人矛盾越来越尖锐,水火不容,班主任手段使尽,但是还是斗不过阿文,一部分学生还是跟着阿文。这班主任是个化学老师,他上课时,学生基本不听,说空话做小动作,看小说。

有次一个同学上课不专心听讲,在下面看小说,班主任发觉后故意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这同学当然回答不出,这班主任就不让他坐下,让他站着听课,以示惩罚。这阿文就站出来帮腔了,说不能处罚学生。班主任见阿文出面顶撞,气不打一处来,就说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师?难道老师没有教育学生的权利?这阿文也是口舌伶俐,他说老师是父母一样的,我们很尊重,教育我们也是为我们好,但不能这样体罚同学。两人讲着讲着就争吵起来,阿文就手一挥走出教室,以示抗议,后面马上跟出一大批的学生。这下子,矛盾彻底激化,班主任的面子也挂不住了,要求学校出面进行处理,开除阿文,否则拒绝上课了。

班主任向校长诉说后,校长出面来解决,但也没有效果,一是阿文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没有上纲上线的错误发生,开除不了。二是向学生了解情况,对阿文的反映很好,不仅仅是男同学帮他说话,连班上的女同学也帮他说话,说是班主任打击报复,为难阿文。但无论如何,无理带领同学退课这是不对的,学校要求阿文作出检讨,同时指出班主任也有责任,要注意工作方法。接着,学校又使出了一个杀手锏,请来了阿文的哥哥余老师来做工作,他当时在我们公社的初中教书。余老师一来,唾沫四溅地骂了阿文一顿,领着阿文向班主任认错赔不是。

最后是阿文作了检讨,班主任也说了自己工作方法上的不足,两相和好。阿文依然是学生领袖,但事事都拥护班主任,班主任也时不时地表扬阿文。这是真的和解了呢还是面和心不和,口是心非,只有他们俩人心中明白。二年以后,我们就毕业了,离开了学校。

许多年以后,我与余老师聊天,谈到他弟弟阿文时,我说阿文的组织能力很强,是个当官的料,高中时就成了学生领袖。余老师说,什么能力强,师生关系也搞不好,能力强也不看看对手是谁,乱来。从余老师的神情和语气,他对弟弟是又满意又不满意。

阿文高中毕业后,学做油漆匠,但没过多久,就体检合格,参军当兵去了。在部队,他的才能显露出来,得到了领导的青睐和信任,不久就提了干,当了排长,后一直升到副营,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后,进入了市公丨安丨局。在地方也同样干得很出色,成了全市公丨安丨系统最年轻的县团级干部,那时才三十刚出头。他发迹后我见过他一次,当年的风彩依旧,眼光发亮有神,只是人发福了,肚子象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用大腹便便来形容很恰当。如果阿文一直这样干下去,前程一定是光辉的,仕途一定会畅通的,他这人有做官的天赋,有当官的特殊气质。没有想到的是,后来我听说他经商了,发了大财,身价应该是千万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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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历程中记忆深刻的人和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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