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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人为哥提亲

哥初中毕业后没能上高中,老爸找了一个师傅让他学木匠。这木匠分为大木匠和细木匠,所谓大木匠,就是相对专业造房子的,风格比较粗犷,架栋梁上横梁,钉檐条立木柱。而细木匠则是做家具的,衣柜桌子大床等等,木匠在我们这一带是个热门的手艺,活儿多,还管饭,如果满师了,每天有一包烟,一块七八的工钱。

哥第一天去学木匠,我去看他的。那是放署假,在学校里修理凳椅、桌子和门窗。师傅、师兄与哥三个人。师傅在修理课桌椅,哥和师兄在锯木板。那时还没有锯板的机器,所用的木板是从一段木料锯成的,锯木板这活很累。先是把一根很粗的木料绑在木柱子上,用墨斗弹出一条条所需厚度的黑线,一把很大的锯子,两人各执一头,沿着黑线来回地拉动。如果木料比较高,则要站在桌子上对拉。随着地上木屑的不断增厚,一块板锯成了,接着锯第二块第三块。

学了木匠,有了手艺,就有人来提亲了。那时十七八岁的人就开始定亲了。一般都是介绍人上门说合,介绍情况,双方见面,满意的就把就定下来。如果男女自由恋爱喜欢上的,最后也要托个介绍人来形式一下,否则会被人议论,名声不好。定下关系的仪式,就是办订亲酒,双方父母,介绍人,男女双方,主要的长辈参加,一般是二桌酒席。办过定亲酒,下过聘礼,那就等于公告是名义夫妻了,不能再另打主意了。以后的日子里就当亲戚来往,过年过节要相互走动,到了结婚年龄就成亲。

给哥提亲的对象,是邻村的,独生女,叫小萍,她爸爸是县城的工人,她和妈妈在家务农。这小萍我见过几次,是我们这一带的美女,因为她长得漂亮,老爸是县上工人,家里条件好,一般农村人家不敢去说合。我哥有手艺,人也长得相貌堂堂,又是居民户口,自然比别的男人有优势。再说我爸也是吃国家粮的,门当户对。

介绍人上门来说亲,父母一听是小萍,是比较满意的,那介绍人提了一个条件,说我家兄弟有三个,人多兴旺,女方是独生女,因此女方的意思是让哥做上门女婿。老爸有点不舒服了,因为做上门女婿意味着下一代的姓氏要随女方,这是很没面子的事。但好处是不用为哥结婚造房子了,这是大开支。有得有失,所以心里犹豫。问我哥,哥表示愿意。在征求哥师傅的意见时,师傅明显反对,不同意这亲事。记得那师傅喝着茶对老爸说,娶老婆不能娶太漂亮的,贤惠能干第一,再说了我们手艺人,常常走南闯北出门去,三五个月一年不回家常有,家里一个漂亮老婆容易惹是非。本来心里犹豫不决的老爸被说动了,想想有道理,这事也就黄了。

第二个提亲的对象,是同村的,就在外婆家附近。家中二个女儿一个小儿子。她是老大,叫招娣。平时大家就比较熟悉,也经常在一起玩,哥与招娣还是同学。女方开出的条件很简单,就是等哥满师独立创业一年后收招娣的弟弟为徒,也就是带小舅子学木匠。这种做法我们那里十分普遍,姐夫带舅子。

招娣这人能干利索,口碑很好。老爸老妈也很满意。一说即合。双方约好,到哥满师一年后办订亲酒,把这婚事定下来,然后带小舅子学手艺。不料计划没有变化快,后来事情出了变故,哥放弃了木匠手艺,进城当了工人。这亲事也就吹了。

小萍后来嫁了一个复员军人。

招娣凭着她的聪明与能干,成了大队妇女主任,很受公社妇女主任的欣赏,认了干女儿,后来还抽调进了公社工作。后来曾听人说起过,招娣嫁到县城里去了。

娶老婆的绝招

山村里穷人多,不少穷人家的小伙子娶不起老婆。因为谁都想把女儿嫁得好一些,过上能吃饱饭有衣穿的日子。那些赤穷的小伙子,就算人品不错,模样周正,姑娘喜欢,也难以得到女方父母的同意认可。

但天无绝人之路,胆大又聪明的小伙子会使用绝招,就是生火做成熟饭,哄得女孩子上床做好事,搞大了肚子。这样女方父母也无奈,肚子一天天见长,别的人家也不会再来提亲了,只得同意这婚事。

我家隔壁的小爷爷,有一个外甥,是五六里远邻村的,绰号叫铁头,家也很穷,他爸长年有病不能劳动,老娘守在家中,铁头的哥哥三十多了,人老实忠厚,也娶不起老婆,看样子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这铁头个子一米六多点,身板结实,能说会道,风趣幽默,很能讨女孩子喜欢。有时他来看望小爷爷时,晚上就与小爷爷住一起,我们躺在床上,要听他讲故事。他就讲:有一天,曹操八十三万兵马,路过一座独木桥,笃笃笃,笃笃笃,我们让他快讲呀,他说这兵马还没有过完桥呢,忽悠我们。有时让他讲故事,他说让他想一想,想五分钟,结果一想就睡着了,叫不醒了。

凭着能说会道和会忽悠,铁头悄悄地和一个女孩子谈起了恋爱,等到女孩子亲口答应同意嫁给他后,铁头就请了长辈和媒人到女方家提亲。那女方家一听是他家来提亲,死活不同意,说什么也不答应。请了生产队大队长来说合,也没用。女孩子求情,说自己喜欢他,愿意嫁给他,也打动不了她父母。反而把女儿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相见了。也托人来做铁头这边的工作,让铁头别去找那女孩子,死了心吧,他们俩的婚事是不可能的事。

但女孩子的心是关不住的,有一天,她逃出家门,与铁头一起出走了,正确的说法是私奔了,双双躲到了铁头的一个亲戚家里。一个多月后才被找回来。找回来后,女方的家长还是不同意,还是没让他们继续见面。许多人劝铁头,不可能的事就算了,别费劲了。许多人骂铁头,脸皮厚,丑事越搞越大,把二家人的脸面丢尽了,把村里的风气搞坏了。搞得铁头也心灰意乱,不知如何收场。

不料一段时间后,说是那姑娘的肚子里有了,怀了铁头的种了,已经明显了。那时打胎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说了,怀过别人的小孩,女的身价就掉了,在村子里也找不到好对象了。于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木头已经造成船了,女方的父母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铁头也结束了单身。

虽然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发生,但要数铁头做得最轰轰烈烈,闹得动静最大,起到了示范带头作用。后来又出现过几起这样带胎上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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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历程中记忆深刻的人和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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