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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公会捕蛇,有自制的药丸专治被蛇咬伤。我亲眼看到过他给人治疗。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的,在山上砍柴时被在草丛中的蛇咬了,同伴们马上把她抬来让雷爷爷治。咬伤的地方是在小腿肚上,有些青肿了,伤口渗着血丝,那姑娘一个劲地啊哟啊哟叫唤着。雷爷爷根据伤口的牙印能分辩出是什么蛇咬的,有毒还是无毒,毒性大小,从不需要向病人问询。

雷公公让那姑娘坐在板凳上,让人紧护住那姑娘,然后取来一瓶酒,清洗了一下伤口,吞了一小口酒,含在嘴里,接着把那姑娘的腿抬起来,对准伤口用嘴猛吸,那姑娘叫唤得更响了,眼泪也不停地流。雷公公吸一口血水,吐掉,再含一小口酒,再吸,再吐掉,三番几次以后,吐出血的颜色鲜艳了。用捣糊的草药糊在伤口上,包扎好,又让那姑娘吞下了二颗黑色的药丸。这样就算是医疗好了。

雷公公后来的结局很惨,被造,反,派揪了出来。据大,字,报揭发,他原来是部队38师的一名军医,级别好象是中尉什么的,在一次战役中打败失利后,带着一个女的就跑出来了。后来很多村民猜测,这雷嬷嬷是一个军官的姨太太,也有的说是护士,反正起先不是雷公公的老婆,是后来才走到一起的。雷公公被揪出来后,虽然被斗的次数不多,因为年纪大了,但戴着高帽挂着牌子游过街。在一次跪着批斗时因动作慢,跪得迟,被造,反,派打了二个耳光,鼻孔也流了血。回家后他就失踪了。村民们在山上、田间草棚、水塘里找,一连找了五天,最后在一口长满荒草的井里找到了,人早已死了。村民说,他是这么一大把年纪,受不了了,投井自尽的。造,反。派,说是他自绝于人民,畏,罪,自,杀。最后村人悄悄地在山坡上把他埋了。

赵大爷忆苦思甜

俗语说得好,儿子齐腰高,吃饭要讨饶,别看我们兄弟三个个头不高,吃起饭来却是三碗不了,四碗不饱,为了使我们的肚子能撑饱,老妈常常熬稀的给我们吃,一撮米一大锅水,这样饱是饱了,但肚子越撑越大,容量越来越大。吃饭在我们家就象冲锋打仗一样,嘴里扒着饭,眼睛盯着锅,全神贯注地侦察着周围的动静,哗拉拉一家伙,三五分钟就将饭菜一扫而空,结束主战斗。接下来是打扫战场,将落在桌上的饭粒一颗颗放进嘴里,然后用舌头将碗舔得一干二净,一切都是干干净净。

记得有一年搞忆苦思甜,上了些年纪的村民就在大会上诉苦,就象一首歌唱的那样: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会上还放着几大筐的糠糕,就是糠和米粉按一定的比例做成的饼子,大家随便可以拿来吃,我们一大帮小孩子是吃了一块又一块,味道相当的好,耳朵听着王大妈张大爷说的“国民党的苦我吃过,日本佬的苦我吃过,五八年的苦真叫苦”、“旧社会坏坏坏,我生了八个孩子都死光了”之类的诉苦。台下的男人们在抽烟交头接耳,妇女们则在纳着鞋底,打着毛线,东家长,里家短聊着天。

我家邻居赵大爷也上去诉苦了,一上台,他楞了一会,就大声说,旧社会,他生了二个女儿二个儿子,那大女儿是活活饿死的。他给地主干活时也差点饿死,三句话一说就下台了,前后不到一分钟。散会临走时我们将糠糕装满了口袋,心中直闹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说吃这个东西是吃苦,我还盼着天天能吃上这糠糕呢,诉什么苦呀?

后来我问赵大爷的老伴赵嬷嬷,你们的大女儿是活活饿死的呀?老伴横了赵大爷一眼,呸的一声说,哪有什么大女儿,老头子胡说八道,脑筋出问题了。我再问赵大爷给地主干活是不是差点饿死?那时候苦不苦?边上的小爷爷搭话说,那时给地主干活每天有肉吃的。赵大爷不好意思,结巴着分辩说,是队长让他一定要上台诉苦的,一上台,把准备的词忘了,就乱说了几句,不知说的啥了。

好多谎言,是逼出来的。

分食制的诞生

每月的十号是我们家的节日,因为这一天发工资。老妈往往在这一天买点好吃的菜,比如猪油呀猪大肠呀猪爪子呀猪肺呀猪血呀什么的,又便宜又好吃,改善下生活。刚一烧好端上桌,我们几个便伸出二个指头偷着吃,刹间一碗便成半碗。大家一起围坐着吃饭时,吃得快的可以多吃,手脚慢点的就轮不到吃了,有时嘴里还在咽,筷子就又伸到肉碗里了,老妈没法子控制,为了解决好这个问题,于是每逢有好菜就实行分食制,每人一小碗,几块肉几块骨头分得清清楚楚,吃得省点可以多吃几次,细水长流,你想一顿吃完过足瘾也可以。这分食制的新政策受到全家的一致拥护,大家各自端着自己的那一份细细品尝。我和二哥常常是一顿就吃完,而弟弟喜欢一点点地吃。

因为这分食制效果好,后来就扩展到许多领域,象过年的年糕,一人几块,计算着吃,还有过年炒的花生,分好后各自保管。这样减少了要争着吃的矛盾。

下有乱吃,上有对策。有问题总归会有办法。

理发打白条

理发,从小就视为麻烦事,按我的心思,最好是一辈子不用理发。我们三兄弟都懒得理,每到头发长到遮住了耳朵眼睛,老妈一再催促时,我们还是推三阻四,仿佛是赴刑场一样,迟迟不愿去理。老天也不长眼,我们兄弟几个肚子经常喂不饱,头发却象春天里的野草长个不停,我们基本上一个多月就得去受一次难。每次我们都到街上的阿炳师傅那里去理。

阿炳师傅五六十岁,脸上有麻点,还长着一颗很大的痣,痣上是几根长长的毛,很好看,总让人联想到智取威虎山中的一撮毛栾平。阿炳师傅人也挺和气,总是笑迷迷的。他的店铺也很大,开在村中的街中心,有二十多个平米左右,墙上一字排开挂着四面长长的大镜子,一条长长的磨刀布,他的手指很白,理发的时候总象是伸着兰花指。不理发的村民平时也喜欢坐在店铺里的长凳子上,抽烟聊天,说家长里短的旧事和刚发生的新闻消息,图个热闹。

我们兄弟三个够阿炳师傅忙碌一阵子,洗头,剪发,刮脸。理完发,阿炳师傅就用粉笔在墙上划几条扛扛,我们就象往常一样拍拍屁股走人了。到发工资那天老妈会统一去付帐,如果这个月付不出那下个月再付。既省时省力又省了利息。回想起来,感觉那时我们已实行了先消费后付钞的先进的生活方式了,呵呵,现在的商家吹吹乎乎宣传什么按揭啦分期付款啦超前消费啦打白条啦以为这种方式时髦新鲜得很,其实是我家二十年前的陈旧货了。

为了图方便,省钱省时省理,有次我带弟弟去剃了个光头,光溜溜凉嗖嗖的,回家老妈差点认不出我俩。

不仅理发剃头打白条,凡是能打的地方我们都打白条,上学的书费学费也打白条,我们姐弟四个一起上学,每人第学期要二块多钱的费用,老爸一下子也付不出,总是欠着的,搞得我们也有点难为情。

打白条不是我们的错。

杀年猪

俗语说得好,小孩盼过年,大人盼耕田。过年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那真是一个好节日,有吃又有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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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历程中记忆深刻的人和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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