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你咋这不讲理呢,我大老远跑北京来喝口茶水也要我请你?你在北京咋混的呀?我可回家和人学你去,村里人笑话你可别怨我嘴快。”

“我怪你干吗呀!自己混毁了自己知道。我再毁也没有逮着人家女孩子漂亮就上来叫老妹儿!”

我俩回到家,我收拾了客厅让王平睡,可老小子没完没了的在我书橱里乱翻。我从卧室出来撒尿,丫的还哆哆嗦嗦鼓捣我藏下面的几册石印本。我提着裤头问他:“干吗呢,想找《金瓶梅》过眼瘾是吧,我这儿没有。你是不是还惦记着紫滕庐里的老妹儿呢?我出来的时候跟老板问了,人家叫小美,只卖艺,不卖身。赶紧的睡吧,别有啥花花儿心了啊。你要真想趁老婆情人的不在找点野食吃,咱楼下左拐不远就是一浴池,你想按摩啊推油啊打炮啊啥的里面都有,只是里面的鸡弄不好就咱一个堡子的;纯北京人再穷也没有做鸡的。”

王平把我几本书啪的合上,闭了眼,说:“我就知道你得损我。啊,我就那档次,到浴池里找野鸡去?我还用得着她们推油,我自己推更舒服!”

我俩都哈哈的笑了起来。王平跟我要了一瓶冰镇的“激活”,拧开盖子灌几口,说:“我是想从你这里学习点诗啊词啊的古典文学。”

“厉害呀王平,还准备参加高考咋的?”

王平没尿我。走到写字台把他的包打开,背对着我掏腾半天,拿出一本旧书来。我追过去要抢,王平威胁我:“别动手啊,你把我弄个好歹的没事,你把它弄散罪过可大了。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古典,古籍!”

我惊讶着接过班驳莓蚀的册子,封面是一笔娟秀的小楷,写着“不世集”三个寸大的墨字;掀开第一页,一幅工笔小像,上绘一女子,端坐在水亭上,明眸皓齿,神态宛然;手握一把轻罗小扇,头侧有二三蝴蝶在飞。右下一行小字:花藤楼主皆令自写小像。

下页是序文,却是一笔洒脱的“馆阁体”:

妾自总角,随父受业于嘉兴南湖。幼实玩劣不堪,可比男童,故多受尺牍戒板过于旁人。自归杨家为人妇媳,始罗列红衣,款摆针鬻,一图永年耳。后良人入粤不归,西楼空待,几成征人妇。每每中夜依窗远望,银汉似水,杳无佳期。遂偏觅史家不载之近人诗文,辍辑成册,号不世集;无非来自野史稗闻,羁旅墙壁耳。是为序

除此外,别无年号、署名。

我往后翻看,卷一是“逆旅诗”。

第一条是:余尝往辽源寻夫,多日未得。题驿所壁诗曰:

北风吹彻冻云低

半城冰雪半城雨

自是良人无音讯

梅花声里在辽西

第二条是:涿州三家店,题壁一词,不注名氏,甚工:“客面京尘,登临目送飞鸿绝。不堪重说,故国烟波阔。一点孤灯,一片朦胧月,交明灭。双眉寸结。忍听秋蛩咽。”又上谷旅店有题壁云:“一将有馀魏武帝,百身莫赎楚怀王。”语极豪健,亦无名氏。

第三条:闽人林初文上京赴试,宿定州大佛寺,题壁曰:

不待东风不待潮,

渡江十里九停桡。

不知今夜秦淮水,

送到扬州第几桥。

诸如此类。

我越看越惊,问王平:“从哪儿找来的呀?”

王平看着我的表情知道又撞上山墙了,头一摆,说:“咱村李兆成你还记得不?就是文丨革丨被打倒的那个老师?”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王平叹口气:“死了,上个月的事。我知道他家里肯定有古货,你想啊,他家是咱那堡子有名的大地主啊,李兆成是在国民党里做过官的学问人,哪儿能没货呢!正好他儿子求我给批房地基,我就套着他的话,弄出点东西来了。你别用荞麦眼看我,就几件民国时候的东洋瓷器,我在乡里找人看了,不值钱,在我家里放着呢。还有就是乱七八糟的老辈子的书稿,给你拿来这个是最古的一本;磨磨唧唧我也看不懂,你得给我说道说道。”

我打开我的本本,趁机子启动的空儿,找了件睡衣披上。查了会儿资料,说:“这是古人的自编集。啥意思呢,就是这书是她自己编出来的,但是却没有机会雕版印刷,所以你拿来这东西是千顷地里一根苗儿,就这一根!是昆仑山上一棵草,就这一茎儿!是蝎子的粪蛋儿独一丸儿!我再给你说这作者,叫黄媛介,是大清朝乾隆年间浙江嘉兴禾中的大家闺秀,这是清朝的一位奇女子,她的字是皆令,也就是这册子里提到的。这人从小就随她父亲入泮读书,13岁上有了诗名,15岁奉父母命许字杨氏,可是她这老公说是到广东做生意,后来又说贩茶叶去了咱家乡辽宁,是一去不归。她的哥哥父亲屡次劝她改嫁,她都拒绝了,后来带着家奴亲到辽西一带寻觅郎君,也是无果而返。看她这自序里写的,是长夜不寐,把她读过的听到的一些当时文人墨客的诗文编辑成册的。黄媛介还有个本事,就是相面。王士祯的《池北偶谈》记载她守寡的时候,有一个刚被皇帝重用入了翰林的大官叫张西铭的,慕名求婚。黄媛介隔了帘子看这人,和她父亲说‘吾以张公名士,欲一见之。今观其人,有才无命,可惜也’,就是说这个人才能很好,但是命短。果然,还不到一年,姓张的就一命呜呼了。”

王平听得入了迷,等我给他侃完,又喝了几口水,问:“那你说这册子值多少钱?”

三十三

“看谁要了。”我把册子合上说。“如果找着‘中国书店’、‘岳麓书社’、‘古籍出版社’这样专门挖掘出版散落在民间的逸闻佚书的出版社,按照出版法,怎么也能换几万块钱。如果人家看过后说没有出版的价值和必要,或者没有市场,那就是一文不值,弄不好还得搭上请人家编辑吃饭喝茶的钱。”

王平貌似无所谓、实际很在乎的说:“这么费劲啊,那就留你这里吧。不过这好歹是古人的东西是不?你也别浪费了,有机会找找人,钱多又不咬手,能卖点手里就多几个,干点啥不好啊,你说是不是?”

我明白他的话外之意,说:“你以为在北京赚钱就那么容易啊?不象在咱老家,有熟人有关系就能一路畅通。在这儿是真正的市场经济,关系和熟人只能起个引线搭桥的作用,不能赚钱的事即使你关系再深也没人敢为你负责。这册子吧,它的历史价值和市场价值咱谁都不敢说,也只能等识货的主儿待见,现在就好比一个刚坐台的小姐,品相姿态怎么样,得让客人评价,知道吧!”

王平把电视关了,站起来到窗户前把窗帘掀开向外看,说:“你老提小姐小姐的,你看我来趟北京也不容易,你呢,也是光杆子一根,要不咱俩到浴池歌厅里转转去?”说完,满是期待和允可的目光初恋少女似的印在了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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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破碎的北京往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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