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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是个闻人,在座诸位都知道。他是男儿身女人命,男扮女装也是情非得以。想那民国年间的北平城,有多少大家闺秀为了隔着玻璃和梅兰芳贴一下脸就得付50大洋呢!咱远话近说,梅兰芳是1925夏天访日返京,认识了京剧名伶年方18岁的孟小冬。孟小冬字若兰,是女人中的极品,举止优雅,气质高贵,楚楚动人,当时北平的许多人都以她为心目中的偶像,暗恋于她。其中就有时任被平市长的公子王维琛。孟小冬因和梅兰芳同台演戏,暗生情愫,不久就搬入梅宅‘缀玉轩’。1926年也就是民国15年的盛夏,年方20岁的清华大学学生王维琛闯入梅宅,持枪寻衅,声称梅兰芳抢走了他的爱人,在混乱中王维琛开枪打死了梅兰芳的琴师张汉举,他自己也被前来弹压的军警当场打死。典雅的缀玉轩发生如此血案,社会舆论大加炒作,一时沸沸扬扬,种种绯闻扑面而来,梅孟不得不告仳离。十几年后,孟小冬就归了杜月笙,做了第五房夫人,再后来就跟着老迈的杜月笙流亡到了香港。您这把扇子就是那一年的春天梅兰芳写给孟小冬的!您瞅准了,梅兰芳不仅字畹华,还有一字唤做浣华。他和孟小冬的别署就叫缀玉轩,自号缀玉轩主人。您再瞧‘墨菊赠若兰,情艺两重天’,为什么是‘艺术’的‘艺’,而不是‘情谊’的‘谊’,那时把他自己和孟小冬的本质区别包含在里面的,意思是咱俩的感情可以天鉴,而咱俩的艺术流派呢,却隔了几重天,但是都达到了顶级。因为孟小冬学的余叔岩,专攻老生,并且在唱腔里不带一丁点的雌音,与梅兰芳不带一丁点的雄音儿简直就是妙然天成!所以梅兰芳有这样的评论。”

我一口气说完,咕咚一口温凉的茶水,问:“怎么样,顾书记,我给你说的还成么?”

“哈哈,呵呵。老佟,你给我介绍来一个好能说会道的人!”顾书记真的兴奋了,“高人就是高人啊!不服不行,不服不行啊!本来呢,我是有些私心的,啊!共产党员也是平凡人嘛,也要有自己的喜好,是不是?但是,刚听了你陆哥的评鉴,我觉得有的东西啊光有爱好还远远不够,得有道行支撑才行!否则就会露了内怯啊。哈哈,好啊,今天我是长了见识,你这朋友我交,交定了!”

我用眼扫着金子,自始至终,金子一言未发。

当天晚上,我和张力带着瓶子来到老刘家里,我还没开口,刘姐就开始絮叨了:“陆啊,没想到这行儿里的水有这么深吧?你可不知道道上有多少人惦记着这瓶子!就连场面上的人也都垂涎三迟!经历了吧?一个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就那么公开的和道里的人勾着,明强暗夺的!切!王八蛋的人民公仆!要不是老刘和金子在后面给你运做,你们几个能活着回北京?姥姥!老刘在这边都把电话挂到中组部去了,找的一个常务副部长直接给秦皇岛市委写的条子。金子更狠,当场就把佟贵和那王八蛋给踩翻了,点着丫鼻子尖儿说‘你不把大陆他们给卖了么,从现在开始,你丫的不把我老姐的朋友给铺好回北京的路,别说我给你做骨灰盒去!’念佛吧,陆儿!”

趁老刘截住刘姐话茬儿的空,我对老刘说:“老刘,刘姐,大恩不言谢,多余的话我和张力就不说了。这瓶子呀,您还是赶紧帮我们找一利落主儿出首吧,我们是真没有镇住它的法子。”

老刘给张力沏好茶,他这次没给我倒水,我心里一真狂喜——老刘开始把我当学生了!

三十二

站在北京的街道上,我心里塌实得很。倒不是因为能看得见自己家的烟囱就敢放肆,我觉得北京实在是一个能给人鼓舞和力量的加油站。首先我得说,虽然我不是北京人,但却已经习惯了北京的生活:早晨6点起床,洗簌后匆匆忙忙直奔楼下;在胡同口的小摊儿上一碗馄饨或者豆腐脑、两根油条或者俩麻团,肚子里油水少时也许是一屉大油拌馅儿的龙眼包子。然后用油渍麻花的桌子上摆着的成卷的卫生纸——可不是地道的餐巾纸胡乱的抹抹嘴,两腿紧捣饬着往公交车站赶,在站牌下顺手买一份《信报》或者《北青》,《体坛周报》在这个点儿你买不着,得8点半以后才有;打开就先找体育版;还没等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中国足球一盆子糨糊有个眉目,车来了。也许是有轨,也许是公交,但上了车不管有没有座位,还得把大前年就发誓说谁再惦记中国足球谁是二傻子却始终割舍不下的操蛋玩意儿从头看到尾;即使看到尾,又怎能明白国安到底想干什么?实德健力宝国际等等这些牛气噔噔的主儿莫非要对中国足球轮流坐庄?大扁脸的阎头儿和大肉脸的阿里汗究竟什么时候滚蛋?真搞不懂。站着看报纸可别老嫌车打晃,有一次我在7点的时候上了一辆744去北京站接人;我在车厢里站着马步看报纸,后面一哥们儿伸着脖子借光;车到夏家胡同时,一个大转弯,我的马步散了,后腰顶到了售票员座位的扶手上;我后面那哥们儿,脑袋噌一下就顺着我的肩膀滑到里旁边一漂亮妹妹脸上去了。和人家道完歉后,连被撞的美女都笑了,敢情他老先生脸上沾了人美女一溜儿口红。哥们儿憋着气和售票员闹,质问人家为什么拐这么急的弯,没等售票员大姐开口,司机说了,你投资在这儿修立交桥啊!

立交桥当然是修不起,况且你再有钱,烧包儿似的哭着喊着要投资,可人家市政部门也得让你才行啊!不能你看着哪儿的马路弯儿拐的大就在哪儿起一座立交桥吧,那样的话我敢说公交车非把方向盘拆下来不可!

在北京的所谓习惯还远远不止这些。比如说讲究秩序,排队上车也好,排队交款也好,咱刚来京城那会儿这些习惯都没有,是在北京活活给逼出来的。再比如说话把“您”放在前头,说完了把“谢谢”搁在后头;说穿了,就一文明的事!可这文明在京城里头就透着一股霸气,你不这样来就不行!在马路边你和一北京歇晌的大爷问路,你喂了半天,人连眼皮子都不抬,为啥?因为你没把那“您”字摆上位置。个人餐馆有钱就是大爷,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喝五吆六,您到北京饭店试试去,人家连美圆都不爱收了,但是职工之间还互称“师傅”!要不信你就拿着3块钱到地铁站去买票,你不顾那么多排队的人直接到窗口喂喂的喊几声,我不敢肯定你是不是挨后面人的骂,但是我敢肯定你一定会在别人后头进去。刚进夏天那会儿,因为我胖,所以就怕热,和寇睿在崇文门的“新世界”转着买衣服,后来我在地下超市买了一根五毛钱的“纯冰糖”冰棍,剥下来的包装袋就是不敢随手扔,也不是不敢,旁边也没有带红箍的大爷大娘,好象觉得不扔是应该的,在手里拿着是应该的,拿在手里那么晃晃悠悠就是应该的。最后是寇睿看我吃冰棍吃出累赘来了,把那小小的透明袋子压人家三楼那个专卖店的海报下面了。

回来的路上寇睿问我:“成啊,当了几年北京人,钱没挣着,素质提高得够快啊!要是一直到你吃完也没找着垃圾箱的话,那个冰棍袋子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我想都没想,麻利儿的说:“那我就装家里来,扔胡同口。”

我还很喜欢中午在单位吃自助餐。有时候是5块的,有时候是6块的,超过8块钱就得有水果送。说实话我不是爱吃饭,是喜欢哪个气氛:大单位嘻嘻哈哈一群人,送餐的来后,各自在办公桌上对着不锈钢的餐盘一顿暴撮,不管味道如何,首先是你的敬业态度没得挑。人少的单位,也许就四五个人,定餐之外可能个人掏几块,凑出一个“木须肉”或者“红烧狮子头”来,每天更新,乐不思蜀呢!不过那“红烧狮子头”可不能让南方厨师做——他们不知道绞馅的时候放荸荠,不放荸荠狮子头就没有喀嚓儿喀嚓儿的口感,不是正宗的京味儿。送餐公司赠送的水果很有些讲究,你第一天开始定他饭的时候,即使你的标准不够送水果,他的送餐工也会带几个来,并且是巨好看的洋水果。人走的时候故意摆你桌子上,刚推门又马上回来,说:“呦,我给中国足协送的水果忘您这儿了。”也许是你,也许是单位的小李子就会赶着搭言:“不就几个香蕉么,算了,送我们吧。”人还拿你一把:“那可不行,得定8块钱标准才有水果送呢。”然后您老几位就互相一对眼神:“得勒您呢,这几个水果就放这儿吧,从明儿起我们也定8块钱标准的不就结了么!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死心眼儿呢!”您瞧瞧,被人家忽悠了,还觉得占了几个香蕉的便宜。到新发地批发市场,刚从秦皇岛船上下货的香蕉最贵也超不过8毛钱——谁傻谁知道!

吃完饭是打游戏还是打牌我就不清楚了。但起码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足够打几局cs的;碰上喜欢玩牌的头儿,还可以联合几个弟兄砸他几手,也甭来大的,就2块钱底,不把他砸成金花婆婆誓不罢休。不过千万得记着,别轻易在牌桌上把钱借人,尤其是不太熟悉的人。刚开春的时候我们牌局来了一个谁谁的朋友,上场不一会儿就输得毛干爪净,还特赖,手刺痒得不知道放那里好。叫我一声哥哥,和我借了几百块钱,到现在都不敢从我们那胡同口走,你说至于吗!

下班的时候就是拼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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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破碎的北京往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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