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轘辕关中发现了几处可以藏匿军兵的地方,但是里面都没有藏匿的军兵,那些俘虏的军兵基本没有轘辕关的老兵,所以对轘辕关中的情况也不清楚。”
许安眉头紧蹙,现在能够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黄巾军这几日以来虽然连战连捷,连克十关看起来势头正盛。
但是实际上俘虏的汉军最高也只是一名军侯,击杀的校尉和军司马都只有一名,汉军的高级江晓基本没有遭受什么杀伤。
根据以前得道的情报推断,汉军这个时候应该还保存着相当一部分的精锐力量。
“洛阳有八关,但广成关独立于南,实际上洛阳只是被七关环绕。”
“如今函谷,伊阙、大谷、旋门、孟津、小平津六关俱在我军之手,旋门、孟津、小平津当初掌握在袁绍手中,周昂退兵之时,将其移交给我太平道。”
“洛阳地区已经被我军控制,不可能有人绕道奔袭而来,而且我军后路,还有骁骑、西凉两营上万人的骑军驻扎于关外,就算皇甫嵩提前于徐晃领兵进攻轘辕关之前就在外埋伏了一支军兵,也绝不可能击溃我关外的上万骑军。”
许安面色凝重,他左思右想,但是却都是一头雾水,只是本能的能感到不对。
贾诩脸色略微有些阴沉,他和许安的想法一样,许安亲自领兵进攻轘辕关确实有些鲁莽。
他知道许安和皇甫嵩的纠葛,所以贾诩并没有劝阻许安。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谁去劝阻许安,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许安心中都可能会在心中生出一些想法。
权衡了一下利弊,再加上绝对的优势,贾诩也没有劝说许安放弃亲征。
“轘辕关中地势复杂,皇甫嵩可能真在关中藏有什么后手。”
“家累千金,坐不垂堂。”
贾诩沉吟了片刻,沉声道。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
“如今轘辕关只余下最后两道关隘尚未攻取,明公不若暂时退出轘辕关,坐镇后军,使公明将军坐镇中军指挥。”
“公明将军长于军略,攻取轘辕不过犹运之掌也。”
许安面色变幻。
这几日以来,越是进入关中,他便越是心绪不宁,越是难以安定。
“轘辕……”
许安闭上了双目。
昔日的种种又重新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被追的差一些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惶惶如丧家之犬,几经生死……
广宗、下曲阳、井陉关……
那一座又一座的京观,那漂流在江河之上的尸体……
天色微明,世界开始慢慢的变得清晰,黑暗缓缓的从大地之上退散,躲入了有遮蔽的阴暗之处。
轘辕关外,骁骑营和西凉营两营骑军就驻扎于关外戒备。
骁骑营居于南方,西凉营居于北面,互为犄角之势,守望相助。
黄巾军大营位于中间,被两营骑军遮蔽于中央的安全地带。
骁骑营的主将自建军开始便一直是吕布,西凉营是许安击破凉州之后新设立的骑军,其主将之位被许安委任成给了管亥。
四州黄巾军的将校,现在军职达到将军的只有纪昂、管亥两人、分别是扬威将军、武威将军。
漳水之役阵亡的张闿虽然被许安追封奉义将军,但是张闿毕竟已经不在人世了,对现在的太平道没有什么影响。
卞喜、管承、张饶、徐和、司马俱五人,皆是封号校尉,从五品军职。
纪昂和管亥两人作为将军,还有卞喜等人作为校尉,但是实际上一直是没有掌握军权。
不同于许安麾下尽是精兵,经过了筛选。
四州黄巾军就和以往的黄巾军没有区别,他们全民皆兵,包括妇女在内,只要拿上一把武器,无论是木矛,还是农具,都可以称为黄巾军。
当四州黄巾军进入了并州之后,许安最后只留下了近万名经过筛选,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卒,将其作为各地区的守备部队分散到了各处。
纪昂和管亥等一众四州出身的黄巾军将校自然失去了军权。
纪昂经历了长途跋涉,也厌倦了纷争,被许安安排管理屯田事务,司马俱也是主动选择去管理屯田事务。
有一路辗转,长途跋涉的经验,屯田的事务并没有能难倒他们。
不过管亥等人却是不想只是呆在安全的后方,他们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们心中的怒火燃烧的也更加的剧烈,心中的恨意就如同沼泽之中的毒草一般疯狂的生长。
许安之前将他们编入屯田的序列,后来又将其调到了黄天使者和腾骧卫的队伍,作为亲从部将出战。
不过当西凉营组建之后,许安便让管亥统领西凉营,让卞喜等人作为其部将。
骁骑营的营官是吕布,武骧营的营官是张扬,上谷营的营官是阎柔,并州营的营官则是张辽,度辽营的营官是李得。
这五营骑军的营官都并非是太平道出身,他们起初都不是黄巾军。
许安并没有考虑过五营骑军会反叛的事情,太平道的思想已经深入了每一名军兵的心中。
但是派系平衡的问题必须要考虑,凉州安定之后,凉州派系在太平道之中的地位上升了太多,派系之间的平衡遭到了破坏。
并州派系和凉州派系因为曾经的关系,也是颇为亲近。
西凉营的营官,许安当初本来是想让颜良或是文丑充任,但是最后还是改变了想法,由管亥统领。
颜良、文丑两人现在是作为部将在腾骧卫中,担任亲卫一职。
天色微明,西凉营中还未响起床哨的声音,不过很快哨音便会响起。
在外宿营,军中的起床哨并非是按照时辰来吹响的,而是按照天明的时刻。
等到天色再亮一点,很快西凉营的各处都会响起起床哨的声音。
“这雾气可真大啊……”
营墙之上,一名身形颇高的西凉军军卒嘟囔了一声,拿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条,沾了沾木制营墙上的水珠,随后用力的抹了一把脸。
脸上传来的冰冷感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就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名黄脸军卒接过了话茬。
“越往南便越热,这鬼天气,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七月的洛阳地区,正是一年四季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候。
西凉营的骑军除了一些将校是黄巾军出身不是凉州人氏,普通的军卒全都无一例外是土生土长的西凉人,他们之中有羌人,有氐人,更多的则是汉人。
他们习惯了西凉的寒冷,习惯了西凉的气候,七月的洛阳对于他们来说,终究是太热了。
“幸好我们这几天值夜,白天可以睡在帐篷里面,不至于白日也站在阳光底下守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