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从那次明月号上的事件过后，自家小姐就变得有些不太正常，时常自言自语，时而变得凶狠严肃，更是莫名有一种让她们都感觉到恐惧的气息。

苏晨握紧一对粉拳，“这是要我做选择？”

黑铁天下。

橘子洲。

在那处演武场上，刘玉刚刚打完一套拳。和之前的不一样，这拳打得并非是气象万千，反而像是武馆师傅的花把势一般。

刘玉收了拳，干脆盘腿坐在了地面上，双指不停的掐算着，最后睁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倒是有些雷厉风行，比我想得还要快。”

不过下一刻刘玉突然站起身来，在他身后已经莫名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身材和刘玉相仿，肌肤雪白的年轻人拦在了刘玉的身前，而在演武场的边缘，一个青衫老人突兀的出现。

能够让刘玉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接近，天底下的人并不多。

来者，乾坤院，无梦生。

而拦在刘玉身前的，则是之前在凤言城和陆阳铭短暂交手过的师弟。

刘玉笑道，“师弟，你退下吧。”

皮肤苍白的年轻人下一刻瞬间消失，刘玉的话对他来说，便是敕令一般，绝对不可能违背。

刘玉好笑道，“你这老头，现在来找我做甚？不应该去看着陆阳铭？”

“来帮忙取回一些东西。”无梦生微笑，“尧城的遗留，在你这？”

刘玉嗤之以鼻，“五行尊者我看得上？”

“但你看得上神位。”无梦生说道，“交给我吧，既然要让陆阳铭做选择，也总得让他有做选择的权利。”

刘玉来了兴致，“老头，你这是打算信任我，和我合作了？”

无梦生正色，“乾坤院不和任何人合作。”

刘玉耸耸肩膀，在无梦生面前，他此时像是一个市井里的泼皮无赖，“东西不在我这，而是在那位公主殿下那里。”

无梦生没好气道，“她现在听命于你。”

刘玉眉头挑起，“你知道了？”

无梦生更是没有好气，指着白石天下的方向，“他娘的，白石天下的九天之外都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我能不知道？你真以为乾坤院是做什么吃的？”

刘玉嗤笑。“所以呢？你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既然开始了，如果被迫中断，那么白石天下民不聊生，尸横遍野，你来担责任？”

刘玉这句话说得是没错。

聚拢气运，如果一旦开始，在没有彻底凝聚之前被打断，那么气运就会流散和失衡。就好像原本处于规则之内的事物，突然没了规则。那么白石天下的大道运转就会发生强烈波动。比如洪水滔天，比如烈日不落，不管对于修炼者还是普通人，都是劫难。

刘玉也没想着这事能瞒太久，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位公主殿下的进度如此之快，现在就已经让无梦生等人投鼠忌器了。

刘玉继续说道，“何况，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他选择的机会？其实将神位夺过来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无梦生自顾自说道，“随便。白无出山了。”

刘玉面色微动，很快恢复平静。

刘玉不是没有败过，实际上白无当年就是打败了他，白无的代价是重伤，而刘玉的代价则是被迫兵解转世。怎么看都是白无赢了。

“总而言之，你们终究是无法信任我的。”刘玉叹气，“不过好在，我也没打算让你们来信任我。”

“信任与否不重要，一个人快要渴死的时候，面前有一杯水，其中确有毒。你的选择是喝下那杯有毒的水。”

无梦生说道，“而且是逼着大家一起喝，可谁知道你刘玉会不会还有一杯没有毒的水藏着？”

刘玉冷笑。

无梦生继续说道，“不管你如何，我会等待陆阳铭成长起来。还有，为你提醒一下，你现在可不是什么极仙世界第一人，你应该有这个觉悟。”

无梦生所说的意思，并非是指白无。

刘玉站起身来，问道，“那些老怪物有动静了？”

无梦生摇摇头，“还没有消息，不过他们定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难以预料。”

刘玉嗤笑道，“我担心什么？那些老怪物的第一时间肯定是去找陆阳铭的麻烦，抢那神位。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一早不将神位拿来？那根本就是怀璧其罪的东西。陆阳铭能不能过这一关都是回事，我甚至不用亲手去杀死他。而你也护不住他。”

无梦生无法反驳，事实的确如此。

刘玉说道，“白无现在哪里？”

无梦生说道，“应该是在白石天下，说不定和你的那位盟友已经见面了，谁知道呢？”

刘玉一点也不担心，“不管是你乾坤院还是白帝城，都是一些为了大义，什么事情都不敢做的家伙。你们爱惜羽毛，就连白无那般看破红尘的人都不例外，还真是让人吃惊。所以白石天下我一点也不担心，已经射出去的箭，你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刺入目标。”

无梦生说道：“为了大义？爱惜羽毛？我和白无可能都不是这种人，让你误解了，也很有意思。”

“你可以走了。”刘玉不耐烦道。

无梦生说道，“当然要走了，准备去你的老对头那里看看。我那师弟上官言能够和你刘玉对抗这么久，虽说也有你没有真正出手的原因，可也极为不易，我这个当师哥的，得去安慰安慰。”

“见了李先生，代我问号。”刘玉说道，“听说他一直在极乐司酿酒。”

无梦生点点头。

这两位传闻中的宿敌，倒像是两位好友一般，波澜不惊的便分开了。

陆阳铭自以为天机扇遮蔽了整个妙木山，那么李楠散道一事应该无人知道才是。他却不知道，整个极仙世界很多人都心生感应，那根本就不是天机扇可以遮蔽的。对于神道很多存在来说，李楠的散道会让他们有一种本能的危机感。

而反映最为强烈的，不是别人。

正是此时便在妙木山中的金目道人。

一开始李楠散道只是让金目惊讶，如此一个角色女子香消玉殒，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惋惜。可是慢慢的金目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的脑袋里面疯狂的震荡，像是有一万匹马在疯狂的奔跑一般，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识海开始产生了波动，而在他识海的深处，一道封印正在因为强烈的波动而缓缓的裂开。

这个过程让金目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的灵魂仿似被抽离，竟直接双眼一黑便是昏死了过去。

陆阳铭回头看了一眼，并不是很意外。

“胡大师，照顾好金目。”陆阳铭说。

胡天明哪里敢应声，被神尊称呼为胡大师，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过陆阳铭说的话他很快就照搬，扶着金目去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