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后。
陆阳铭终于再次在白石天下登录岸边。
只不过上一次是在东北部,此次却是在南方的位置。
白石天下的南部,尤其是靠近无尽之海的这一大片区域,虽然森林茂密,土地也肥沃,却给人一种很荒凉的感觉。
那种荒凉并非是因为环境,而是毫无人烟。
因为这里太过肥沃,而且一年四季都很多雨水,所以有着大片的雨林,其中蛇鼠横行,妖兽极多,并且瘴气也非常浓厚,一般人根本在这种环境生存不下去。
虽然修行得道的高人倒是面对这些雨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自古以来,白石天下的南部就是如同荒岛一般的存在,这里的灵力相比其他地方也稀薄,所以倒是没有什么隐士高人。
登录之后,神位传来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了,就像是突然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一样。
虽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时强时弱的,而且间隔的时间也很凌乱,毫无规律,有时候可能几个时辰都没有特别的感应,但是某一个点就会达到某种高峰。
直觉告诉陆阳铭,那个家伙一定出了事情。
为了不生事端,陆阳铭和麟影直接跃过了这一代的雨林,没有进入其中探索一番的打算,这让某些人很是郁闷,生了很久的气。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在穿过雨林的时候,陆阳铭似乎感觉到有一道神识朝着自己扫了过来。
那神识虽然没有敌意,但是一闪而逝,再也没有给陆阳铭任何机会。
陆阳铭心想即使是这贫瘠之地,依然会有隐士高人,他没有耽搁,迅速的离开了。
而在将雨林彻底穿行之后,陆阳铭的神位这一次给出了清晰的指引,并且还让陆阳铭察觉到,这一次逐渐靠近的是,金行尊者。
慢慢的路上有了人烟,出现了市集和城镇。陆阳铭和麟影偶尔会御剑下去,喝些茶水歇歇。陆阳铭则是为了买一些山水秘闻,查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事情发生。
不过几座天下似乎都很是平静。
刘玉自从在寒蝉天下露面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黑铁天下那边就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似乎之前和寒蝉天下的剑拔弩张的局面瞬间就被拆解了。并且吴墨雪的停止问拳也让很多修士们甚至是山水郎们都莫不着头脑。
只是上官言回到了寒蝉联盟之后,似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收拾着之前的烂摊子,对之前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寒蝉天下,依然是被牢牢控制在上官言的手中。
至于乾坤院,除了听说那无梦生在几座天下都有分身出现,除此之外便没有多余的线索了。
除此之外,便是陆阳铭从白石天下出发,败了叶翰林之后,和韩千秋一同乘坐明月号,上面发生的事情被人笔墨重染,将陆阳铭刻画成了一个极为暴躁和直爽的青年俊杰。还说不少的仙子都想要结识陆阳铭,只不过在某位仙子的失态故事传出来之后,也就没人提这一茬了。
陆阳铭笑了笑,将看过的山水秘闻藏入袖中,灵力瞬间将山水秘闻全都包裹在了其中,而后每一个字每一个字的全都被炼化,印入了陆阳铭的识海之中。
麟影眨巴着眼睛,不太理解陆阳铭这样做是干什么。
陆阳铭笑道,“炼化了保险一点,万一有没有察觉到的东西。”
“可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会在这如花边小报一般的秘闻上看到啊。”麟影颇为不屑。
“这你倒是错了。天下没有新鲜事,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有端倪,不过不是神机妙算的人也看不到就是了,有些人即使看到了苗头,却依然改变不了。”陆阳铭微笑道。“未知从来不是最恐怖的,而是明明知道,却无力改变的某些事情。”
“好吧,又开始打机锋了。”麟影相当鄙夷。
陆阳铭摇头笑笑,然后独自倒了一杯惊龙酒,缓缓下肚。
“酒鬼。”麟影做了个鬼脸,然后自顾自的品尝起来自己的糖葫芦,她就好这一口。
不得不说,刘春华的惊龙酒的确让人佩服。
喝过如此多的仙家酒酿,倒是刘春华这般境界不咋样的人,做出的酒水,境界最高。
难怪李东田那般的强者,为了一坛惊龙酒,能对刘春华如此好,甚至都快要成小弟了。
当然,陆阳铭才不相信李东田只是为了刘春华的酒水,可是思来想去,刘春华这个家伙除了当朋友还凑合,其他方面不至于李东田那么做啊。莫非是私生子?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陆阳铭双眼一亮,准备和麟影八卦八卦。
此时却是一张让陆阳铭有些错不及防的笑脸出现,横亘在陆阳铭和麟影的之间。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穿着破旧脏污的道袍,缓缓将脑袋探出来。
此人笑容极其之猥琐,如同好色之徒见着了角色女子一般。
但是陆阳铭虽然知道自己姿容英俊,可是剑眉星目的绝对不是女子啊。
后来定睛一看才发现。
老人那猥琐的笑容并非是朝着陆阳铭露出的,而是桌上那已经被喝光了的惊龙酒,和杯中我些许的残余。
老人便是盯着那惊龙酒,满脸潮红,口水都快要流了出来。
只是瞬间老人脸上的笑容就被凝固了,身体猛然一退,倒在了酒楼的地面。
“臭要饭的,滚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们客人。”
原来是身强力壮的店小二一脚踹在了老道的屁股上,踹完之后仍不解气,还要补上一脚,却被老道一缩腿给躲开了。
店小二瞪了一眼老道,转头来对陆阳铭陪了个笑脸,“这位客官莫着急,我这就将这厮打发出去。”
陆阳铭笑了笑,“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叹气道,“就是个臭要饭的,天天想来骗酒客的钱,一开始我们没在意,可是后来发现这家伙不得了,骗人上瘾了。打着算命的幌子,做的却是糟心的事啊。”
那老道从地上爬起,打断店小二的滔滔不绝,“你这小东西怎么说话呢?你就说我给你算的命准是不准?”
店小二神色顿时变了,捞起袖子便要作势打去。
老道急忙缩了头,竟然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去。
陆阳铭哭笑不得,给拉小二拉住,问道,“这位小哥,听起来这算命先生很冤枉啊,究竟怎么个事?”
店小二一愣,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整个酒楼上下就哄堂大笑起来。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客官您就别管了,总之,这老东西就是骗人的。”
或许是那些酒客的笑声为老道涨了势,他从桌子底下露出一个头来,“客官好奇,那我就给客官您讲一讲,不过我有个要求,我得喝酒。”
陆阳铭笑了,“好说,小二上酒。”
老道急忙摇头,“不不不!这店的酒水我可知道,就是马尿,我不要,我要喝的是客官刚才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