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真的是跟了一个不得了的主公呢!
当然,龚宇并不知道,若是这话当面说给霍崇听,霍崇大概会用“你只是希望靠给周围环境贴金来获得自我认知,大概是因为不自信”来解释。
霍崇此时正在研究最近的礼部报告,从中明显感受到称帝之后整个华夏朝廷的心态变化。
在自信这一块,华夏朝廷获得了巨大的提升。以前霍崇以都督自称,都督距离皇帝还有老多的距离,也就是在军中,大家习惯了军阶叫法,还用的稍微多点。投奔过来的文化人,要么用‘主公’,要么直接用陛下。
现在霍崇真的称帝了,没人刻意调整,陛下这个称呼很快就成了标准用语。把霍崇称为‘先生’的,那都是货真价实的自己人。譬如钱清。说个有点那个的话,钱清就可以呵斥别人,“你也配叫陛下为先生?”
可以不提等级,但是人类本就有力求在群体里获取更高地位的本能。对于别的群体,当然要具备更多优势。当下华夏朝廷内除了少数人之外,绝大多数再不视满清为朝廷。贼清的说法也变成了常见用词。虽然没啥好吹,至少算是树立起了真正的群体自信。
那么接下来的方向呢?消灭满清固然是十分的大事,霍崇却觉得自己其实并不特别着急。
当礼部领军正在逐步完成的当下,满清绝无咸鱼翻身的可能。此时就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譬如以东南为方向,而不是以西北为优先。
然而摸着下巴,霍崇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正在想,就见两个老婆一前一后进来了。于是霍崇当即打起精神来。这样的事情不是啥好兆头。
“陛下不用慌张,我不是要请陛下帮我做。”罗姑娘轻笑道。
钱清就没有这么温和,就听她调侃道:“陛下莫不成还怕我们姐妹么?”
霍崇叹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不高兴,却知道自己力有未逮,未必能让你们高兴。”
钱清不禁摇头苦笑:“在家就别说这些掉书包的话。力有未逮,大家听不明白,又得装着能听明白。你这话说出去不怕被人笑么。”
听这么说,霍崇也觉得对。自己也感觉现在的确有这样的问题,虽然这样的文字用法对霍崇这样的21世纪人来说不算啥,然而与这1733年的人民相去甚远。
“这次我是想请先生给妹妹安排个工作。总是闷在家里,也不符合先生提出的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纲领。”
钱清这么讲,霍崇倒是有点为难了。正在想,就听罗姑娘说道:“若是能上学也行。”
“好!这个好!”霍崇当即表达了极大的认同。就是得上学才行。
把这事敲定,钱清就问起霍崇在烦恼什么。霍崇也不瞒着,将自己此时的心境讲给钱清听。钱清明显对于地球和世界没啥感觉,却还是尽力听取霍崇对于现在花一部分力气开始做对外扩张的急迫感。
果然如霍崇所料,钱清听完之后问道:“难道放着眼前的满清不打,却出去打外国人?”
“怎么说呢。就是心里面这念头放不下。”
“那是陛下想要的太多了。陛下讲过,若是做不了决定,要么是所图太多,要么是觉悟的不够。现在陛下就是所图太多。”
这话有股子醍醐灌顶的感觉,霍崇连连点头。不过点头归点头,还是觉得这话虽然给力,却还是有种不太好形容的没有完全戳到点上的感觉。
正反省自己,就听钱清继续说道:“陛下若是想扬帆海外,何不找人来教他们做。”
霍崇猛然觉得心中的疑惑连起来了,这才是关键。此时自己需要的却是培育下一代,甚至是把下下一代的国家骨干培育进行设计。
不管未来如何,霍崇一定会死,这是绝不会改变的现实。与其想着如何把事情在短时间内做到最好,还不如把未来培育做到扎实。这样的话,便是霍崇死了,也有可以托付的对象。
不等霍崇赞叹,钱清却问起另外一个问题,“先生真的不想趁着满清前去甘肃的时候从后面包抄么?”
霍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连连摇头,“不。不想。所谓王前驱,不。姑且不说王前驱,就事论事。我绝不会支持乱民。因为他们所秉持的并非是推翻满清,他们心中所认同的核心,有其他所在。”
“其他所在?所在何处?”钱清很是讶异。
“以前西班牙的那个舰长询问可否在中国建设教堂,允许他们传教。我就否了。原因很简单,教会这样的组织,本是个商业团伙。我是绝不会允许除了国家之外,再有人可以合法收税。这绝不行!另外,信教就是个心灵寄托。心灵寄托在神仙鬼怪上,就有了朝廷之外的中心。若是信了中国之外的教派,就是有了中国之外的中心。我之所以认为那帮乱民还不如满清,不是他们和满清之间谁对谁错,谁好谁坏。这都不在我考虑之内。以华夏为核心标准,满清还能说某种程度上心向华夏,乱民们就完全以外国为他们的中心。这就是诸多关系中,中国与外国的关系。”
钱清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想了片刻又舒展开,“若是这么讲,我也能向那些老兄弟们说明了。不过先生真准备把他们关几年么?他们可真的受不住了。既然他们都写了加入礼部的申请,何不放他们出去。”
霍崇也知道此时再压制老兄弟的话,他们真的会离心离德。便答应下来。
弘昼此时并不知道他最怕的遭到霍崇背后偷袭的可能其实不存在,弘昼此时正和两名妃子在床上尽情欢愉。马上就要前往甘肃御驾亲征,弘昼要把自己所有的不安与激动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不过屋里面没点灯,弘昼也比较放得开。毕竟满人妃子的长相普遍太不符合审美。弘昼甚至在脑海里想起了他老爹的年妃,年妃并非是满人,而是妥妥的汉人。那一颦一笑,那端庄柔美,是弘昼心中认为的完美女性。
以前弘昼只是单纯的对年妃有亲近感。此时回想起年妃,却有股子另外的感觉。
彻底放纵完,弘昼倒在床上喘息着。没多久就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洗澡之后就去上朝。此时朝堂上便是文官也穿了戎装,几年前曾经一水宽大蓝色袍子的朝堂上此时有了股英气。
心中有些满清,弘昼却板起脸大声说道:“朕此次亲征定然要得胜归来。便是留在西安的大臣,也得全心准备粮草供给。此次若是大胜,以后西安的日子也会好过。诸位切勿怠惰。”
群臣听完,立刻跪倒,皆山呼万岁。同时向即将远征的弘昼保证,定然不会让弘昼失望。
弘昼也不拖延,就在文武百官护送下到了西安城外。城外清军队列整齐,弘昼策马走过军前,见士气尚可,这才回到阵前,命人喊话,“皇上许给大伙一人三十亩地,大伙都听说了么?”
这下参与出征的人马精神大振,全都应道:“听说了!”
“皇上许给大伙缴获三七分,朝廷拿三,各军拿七,大伙都听说了么!”
被这么公开询问,各军更是激动,都高喊道:“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