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玉环点点头。

两人分开。

徐大海抱着小君君朝医院走去。

路上，徐大海越琢磨越觉得事情古怪，有些不对劲。

他和李玉环结婚这么多年，在彼此面前早成了透明人。

怎么可能李玉环有一个祖传玉镯而自己不知道呢？

太荒唐了。

徐大海又忽然联想到，李玉环前几天去卖了血……

徐大海的脚步戛然而止，转过身去。

玉环该不会是去卖血了吧。

这个可能性极大啊。

不行不行，就算自己卖血也绝不能让玉环卖血了。

玉环前几天刚卖了血，怎么可能撑得住。

徐大海朝李玉环的方向直追了去。

而这边，李玉环走进了一城中村的小卖部中。

小卖部里脏乱差，卫生条件极其不好，所以生意不怎么样，基本上无人光顾。

小卖部老板是个肥胖的大妈。

她正专心致志看电视剧，李玉环走进来她都毫无察觉。

李玉环小心翼翼打招呼道：“您好……”

老板这才漫不经心道：“嗯，买什么东西自己拿。”

李玉环道：“我不是买东西的，我是卖东西的？”

哦？

老板抬头看了眼李玉环，脸上总算浮现出一抹笑意，不过笑的很冰冷，甚至有些阴森。

“跟我来吧。”肥胖老板娘起身，带着李玉环走进里屋。

里屋是个黑卖血点，小卖部只是掩饰。

暗号则是“卖东西”。

里屋里同样凌乱不堪，抽血的医疗设施杂乱摆放，一个身穿油腻白大褂，尖酸刻薄相的中年妇女正在嗑瓜子。

而在他旁边，则是医疗垃圾，包括带血的棉球。

能在这种环境下吃瓜子，其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

尖酸女人看李玉环走进来，便起身忙活起来：“坐下吧，这次准备献多少血？”

李玉环小心翼翼道：“400ml吧。”

这么少？

尖酸女人有些不满道：“再多献点吧，你身体这么肥胖，身体里的血太多的缘故，多抽一些还能帮你减肥呢。”

李玉环这哪儿是肥胖啊，分明就是身体太虚，上次再被抽血，导致身体浮肿而已。

李玉环毕竟出身不凡，这点生理常识还是有的：“在我国，400ml已经是法律规定的极限了，不能再多了。”

“再说距我上次献血时间太短……”

“行了行了。”尖酸女人打断李玉环：“不卖就不卖嘛，干嘛那么多废话。”

“躺下，闭上眼。”

李玉环听话的躺在肮脏的小床上，闭上眼。

李玉环晕针，晕血，看到抽血，哪怕是别人抽血都要晕过去，更何况自己了。

所以她不得不闭上眼。

抽血的中年女人大概生气李玉环献血少，扎针的时候都用了大力气，疼的李玉环哼哼两声。

这让中年妇女更不满了，唠叨起来。

抽血过程十分漫长，李玉环觉得比以前抽血时间更长。

不过她并没多想，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而已。

不知为何，李玉环渐渐觉得，自己的头脑发晕，天旋地转，身子有气无力，甚至连眼都有些睁不开了。

此时，徐大海抱着小君君终于赶到。

他气喘吁吁的对肥胖老板娘道：“你好，我卖东西。”

以前徐大海也曾瞒着李玉环，偷偷来这里卖过血，甚至比李玉环来的次数还多，所以知道小卖部的暗号。

肥胖老板娘抬头看了眼徐大海，有些惊讶：“这是你女儿？没想到你还有老婆孩子。”

“这次是准备卖女儿的血？”

虽然徐大海和李玉环经常来她这里卖血，不过肥胖老板娘并不知道徐大海和李玉环是两口子。

徐大海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卖我自己的血。”

肥胖老板娘说道：“老徐啊，你都一把年纪了，说实话，光靠卖血可是养活不起家人的，甚至连自己都养活不起。”

“我有一条明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走？你只要听我的，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徐大海看了眼肥胖老板娘：“你说说看。”

肥胖老板娘道：“我看你怀里的孩子，水灵可爱，在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啊。”

“恰好我认识几个富贵人家，一直想收养个小孩，如果他们看到你的孩子，肯定会很中意喜欢的，到时你随便开价……”

滚！

徐大海直接回骂了一句。

小君君就是他的逆鳞，平日里他都不舍的小君君受半点委屈。

可如今这个肥胖老板娘竟要他卖掉小君君，这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受。

他几乎是发自本能的骂了一句。

肥胖老板娘恶狠狠瞪了眼徐大海：“哼，老东西，真不懂得变通。”

“既然你想卖血一辈子，那就成全你。哼，看你的臭血还能抽多少次。”

肥胖老板娘带着徐大海走进里屋。

刚走进里屋，徐大海果然发现了李玉环。

顿时，徐大海泪流满面。

老婆，孙女，对不起，是我没用，我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

徐大海难受的甚至想死。

“住手！”徐大海冲尖酸女人喊了一声：“快住手，不许再抽血了。”

“玉环，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尖酸女人恶狠狠瞪了眼徐大海：“你咋呼个毛啊，给老娘闭嘴，别打扰我工作！”

“再敢废话，就滚出去，别鲜血了。”

“次奥。”徐大海怒了：“我让你住手。那是我老婆，我们不卖血了！”

说着，徐大海要去拔针头。

不过尖酸女人一把推开了徐大海的手：“你他妈疯了吧你！”

嗯？

等等，情况不对啊。

自己这么大的动静，怎么玉环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徐大海再喊了一声，不过李玉环仍没回应。

次奥，玉环该不会是……

徐大海头脑发热，顾不上这么多了，直接冲上去，一脚把尖酸女人给踹翻在地。

尖酸女人气疯了：“次奥，你完了，你他妈完了，你敢打我，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妈，快打电话叫人，有人欺负我……”

肥胖女人有些震惊。

真没想到，平日里这个畏手畏脚的小老头，竟忽然爆发出这么大的胆量，敢打人。

他吃了雄心豹子胆！

哼，我们一家盘踞这条街数十年，从没人敢招惹我们，甚至还有不少住户主动给我们缴保护费。

我们就是这条街上的土皇帝！

你敢打我儿媳妇，就是在打我们家的脸！

不弄死你，怎对得起我家门面！

肥胖女人立即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当家的，快来啊，你儿媳妇儿被人给打了。”

“多带点人来啊……”

徐大海才懒得理会肥胖女人和尖酸女人的叫骂呢，他冲到李玉环身边，查探了一下脉搏。

还好，还有心跳，只是非常虚弱。

他的目光无意间瞥见了抽血袋。

李玉环身下的两个抽血袋，已经满了。

每一个抽血袋，都是400ml。

也就是说，李玉环献了800ml血了，远超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