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笑着点头:“岂是玩笑?”
徐富说:“恩公灭掉神道教,为徐家报了深仇大恨,小老儿还没有礼物呈上以报恩德,反而要收恩公的礼,这怎么说得过去呢?!”
阿螭道:“师父,他要是不好意思收,那弟子——”
她话音未落,徐富连忙抢着说道:“但是,长者赐,不可辞!虽然受之有愧,但却之不恭!”
说话间,他已经把玉瓶接了过来,死死攥着,生怕陈义山和阿螭再要回去似的。
阿螭甚是无语,陈义山也忍不住莞尔。
七个儿子都围了上来,秦一郎说道:“父亲,这七彩天石的碎屑沉重的很,还是让孩儿替你老人家拿着吧,被再闪着手了。”
赢二郎说道:“大哥说的对,但是大哥也上年纪了,所以还是让孩儿拿着吧。”
羽田三郎说道:“大哥和二哥说的都对,但是二哥也上年纪了,所以——”
“滚蛋!”
徐富红着眼睛骂道:“老子还没有死呢,就想着来争夺遗产了?!你们那七把神剑,不都是老子用七彩天石的碎屑给你们打造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知道贪婪!贪婪能有什么好处?!咹?!贪婪能有什么好处?!都给老子滚一边站着去,好好反思!”
七个儿子被骂的狗血淋头,一个个,晦气着脸,站到旁边去了。
徐富又冲陈义山讪笑道:“孩子们不成器,让恩公见笑了。”
陈义山嘴上说着:“哪里哪里,你们一家八口真是父慈子孝,让人肃然起敬,佩服佩服。”
徐富说道:“过奖,过奖。”
陈义山道:“咱们还回天之神宫叙话可好?陈某还有些事情,想向尊父子请教。”
徐富连忙说道:“恩公请!”回头骂几个儿子道:“你们几个混账也跟来吧,恩公有话要问!”
于是众人又朝神宫走去。
途中,秦一郎说道:“恩公只怕不知道,这天之神宫还是家父建造的呢,原本就是我们徐家的产业。”
陈义山说道:“是吗?”
徐富笑道:“是小老儿建造的不假,不过,小老儿在高天原上做主人的时候,所建造的神宫还没有如此大的规模。伊邪纳岐、伊邪那美夫妇两个上来之后,把我们父子八人击败赶走,鸠占鹊巢,又把神宫扩建了一番,这才有了眼下的模样。”
陈义山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众人入得宫里,让了陈义山坐在主位上,阿螭和徐富一左一右,陪在两侧,七小祖都坐在下头。
徐富说道:“恩公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小老儿与七个犬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之神宫里,陈义山问道:“你们父子八人神通不小,本事不弱,当初是怎么被伊邪纳岐和伊邪那美夫妇击败的?彼时,他们的道行应该还没有多高吧?”
徐富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絮叨起来:“说来惭愧呀,那时候,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确实没有多大的神通。呃~~在当时,我们父子八人都居住在高天原上,逍遥快活,不再去做人王,没有统治凡间,扶桑岛国就成了群雄割据的局面,遍地都是诸侯,他们夫妇两个不过是伊予二名洲上的两个小神祇,聚敛的香火愿力没有许多,修炼的旁门左道本事也不算强,小老儿压根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呃~~总之,他们两个不是凭借光明正大的手段赢了我们父子的。”
七小祖也都跟着点头,纷纷称是。
陈义山听他说来说去,语无伦次,就是不讲到底是怎么被击败的,便知道其中有些难言之隐,不便于明说。陈义山大约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微微一笑,便决定不再询问,免得他们父子难看。
可陈义山不问,阿螭却说道:“是不是你们父子八个被伊邪那美的女色所迷惑,自家起了内讧,这才给了人家可乘之机?”
此言一出,徐富的脸色变得更红了,他那七个儿子也都异常尴尬。
“呵呵~~”
阿螭觑看着他们的模样,不禁冷笑了起来,说道:“果然如此!男人真的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义山古怪的瞥了阿螭一眼,阿螭连忙讪笑道:“除了师父之外!师父杀伊邪那美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那场面,怎一个惨字了得?”
徐富说道:“其实,也不是我们父子被伊邪那美的女色所迷惑,但说起来,也确实无地自容。”
阿螭道:“究竟怎么个无地自容法?”
徐富窘迫的挠了挠头,说道:“彼时,他们夫妇来到高天原上,态度极为谦卑。言行举止是毕恭毕敬,声称是仰慕我们父子的威名,特意斗胆上天,来投靠我们。只要能允许他们夫妇俩留在高天原上,跟我们父子学些神通本事,那为奴为仆也在所不惜!”
阿螭冷笑道:“这你就信了?”
徐富说:“小老儿不是狠心的人,见他们两个如此谦恭卑微,也就动了恻隐之心。更何况,我们父子八个都是男人,骤然间遇到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来投靠,心中确实也是开心的,舍不得拒绝。”
阿螭道:“还是觊觎人家的美色!而且,你们八个也真是龌龊,伊邪那美是有夫之妇,你们也好意思垂涎?”
秦一郎忍不住说道:“公主也不必把我们父子想象的这般猥琐,当初,他们夫妇俩来到高天原的时候,声称是兄妹两个,从来没有说过是夫妻。”
赢二郎附和道:“是啊,都姓‘伊邪’,相貌又颇为相近,谁会疑心他们是乱伦夫妻?”
羽田三郎说道:“父亲当时还说过,要把伊邪那美撮合给我做妻子呢。”
波多四郎皱眉道:“三哥,你记错了,明明是说要许配给我的。”
“都闭嘴吧!”徐富面红耳赤道:“咱们父子八个被人家骗得团团转,还嫌不够丢人么?!”
阿螭笑道:“你们七个不用争了,或许徐祖是打算把伊邪那美许配给自己的,好给你们当后妈。”
七小祖尽皆无语。
徐富咳嗽了几声,狼狈至极,说道:“这个,这个伊邪那美也确实工于狐媚之道,善于蛊惑人心,被她骗也,也正常。他们留在在高天原之后,都做了神侍。日常打杂,倒也十分的勤快,任劳任怨,全无半点的牢骚。小老儿善于炼丹炼药,伊邪那美便日常跟随在我身边,屡屡奉承,溜须拍马,极尽谄媚,我也是鬼迷心窍,信了她的花言巧语,以至于从不设防,最终,小老儿那些炼丹炼药的本事,全都让伊邪那美给学了去!伊邪那岐呢?则从小老儿这里学到了用七彩天石碎屑祭炼神兵利器的方法,他还不动声色的暗中搜集七彩天石的碎屑,最终打造出了一把大杀器,便是那天羽羽斩。”
阿螭道:“然后他们就动手了?”
徐富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开始显露出真面目。伊邪那美用偷偷炼制了一些毒丹,混入我们父子常喝的神酒中。在一次宴饮上,她频频举杯,阿谀奉承,将我们父子都哄得的开心快活,喝的也是酩酊大醉,不知不觉,已经中了毒。亏得我们练的是先天神道,体内都是先天元炁,这才没有立时毙命!但我们的道行神通却大打折扣了!伊邪纳岐趁机发难,我们父子八人便不敌他们夫妻,大战中,各自都受了不小的伤,为了保命,只能匆忙逃窜,这一逃,便是好几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