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道:“抬举我了,也想错我了,陈某不是那种威逼利诱,要谁谁谁非得臣服于麻衣之下的恶人。”
心海仙人忙道:“家师不是这个意思,家师的意思是,对上仙以及麻衣仙派心服口服,只求能高攀得上,绝不敢为敌。”
鸣沙大仙赶紧说道:“贫道也是一样的想法!以前不知好歹,做了些许错事,在此祈求上仙见谅。”
陈义山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说道:“你们两派为拦阻叶南星,折损了心月天尊,也伤亡了些弟子,算是有心也有功了。以后,这东海仙界,除了我吕大哥之外,也只有鸣沙兄是硕果仅存的老一辈大仙了,心海仙友得其师父真传,也算是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了,都要好自为之,且不可再做什么糊涂事了啊。”
鸣沙大仙赔笑道:“上仙若在东海,我等便听上仙的吩咐;上仙若是不在东海,那我等便听吕兄的指示。”
“哼哼~~”吕方冷笑道:“老夫算是个什么东西?说是三岛大仙,岛也没有了,找个落脚地都费劲呢!”
心海仙人笑道:“前辈不必忧虑,现如今的东海仙界,灵牙洞、炎上洞、黑云洞、祖洲、生洲都成了无主之地,前辈看上哪个地方,就去哪个地方安身,谁敢说个不字?!”
吕方乜斜着眼睛,觑看着心海仙人,道:“那老夫要是看上你们心月洞呢?”
心海仙人一愣,随即便肃容说道:“那便是前辈抬举我们了!前辈如果真的想去心月洞安身,那晚辈们立刻就收拾行囊,挪窝腾地方!”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真会哄人!”
吕方捋须大笑,他也是喜欢被人奉承的,以前在东海仙界被各路大能看不上,受尽了冷眼白眼和揶揄,只靠着祖业艰难维持营生,可是憋屈极了!如今东海仙界的大能几乎死绝,硕果仅存的鸣沙大仙对自己又如此谦恭,晚辈们如心海仙人也这般卑躬屈膝,吕方心里头真是舒坦极了!
他也明白自己能有这待遇,全都是仗了陈义山的势,也有不少人在背地里骂他是仙奸,是陈义山的狗腿子,可那又怎么了?!谁说狗腿子就没有出头之日?!
现在,要法宝有法宝,要地位有地位,没了蓬莱丘,却处处都是蓬莱丘,东海仙界不就是咱老吕的天下了么?!
两个字,痛快!
绝大多数的修仙者都是自私自利,冷漠无情,不以苍生为念的,是以陈义山早就有心整顿仙界,只是先前时候,他的羽翼还不算丰满,势力也不够强横,所以只能是徐徐图之,而不能操之过急,如今,他觉得也是时候了。
东海仙界先后经历了叶南星的杀戮、麻衣仙派的打压以及自相残杀,渐渐成为了四海之中势力最为孱弱的一方,正好可以拿来开刀!
陈义山的想法是扶持吕方,由他出面,代表自己领衔东海仙界,慢慢整肃风气,然后再说其他三海。
所以,陈义山话里话外都是抬举吕方的,言行举止也都是敬着吕方的,以此让耳闻目睹者都看在眼里,好为吕方立威撑面。
在敲打了鸣沙大仙和心海仙人之后,目的也算小小达成,陈义山便说道:“陈某还有事在身,便不与两位道友盘桓了,相见有日,后会有期,告辞了。”
鸣沙大仙和心海仙人连忙拜道:“恭送上仙!”
“有礼了……”
陈义山与吕方师徒、人仙宗弟子、玄门宗弟子以及龙宫神祇,又下海去了。
到了龙宫,先把竹熊精关了起来。
随后,陈义山点了腾紫的将,带着她去往公主殿。
公主殿原本是阿螭的寝殿,规模甚大,陈义山和腾紫到了以后,屏退殿中的神侍、神差、神兵、神将,然后将大殿的门窗都关了起来。
望着偌大却空荡荡的神殿,四下里静谧无声,腾紫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看看陈义山,嗫嚅道:“师父,你,你带弟子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陈义山从腰上取下一个乾坤袋,放在了地上,随后端坐蒲团,抚摸着那袋子,幽幽说道:“这里面装着活春图,虽然是被扯碎了,却还透着古怪诡异,我想好好琢磨琢磨。”
腾紫的心“砰砰”乱跳,颤声问道:“为,为什么又是我?”
陈义山抬头瞥了她一眼,诧异道:“什么为什么又是你?”
腾紫忸怩道:“你是不是又想做那事儿了?我,我一脸痘痕,你瞧着好受吗?长乐虽然年幼,但是美云姐、雪儿姐、怀阳公主、卡芙和苏茹都还在宫中,你叫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过来,都比我看着舒服些吧?而且,她们肯定也都会愿意……”
陈义山这才明白她在说什么,登时面红耳赤起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紫,你可别胡说!”
腾紫一怔,道:“你单独叫我陪着过来,屏退了众神祇,又拿出这袋子,说里面装着那邪物,难道不是要做,做那种事情吗?”
“呵~~”
陈义山哭笑不得,道:“你真是想多了!我带你过来,不带旁谁,是因为我被这活春图摄住的时候,是你救我脱困的。别人能否救我,我可没有把握。如今,我要琢磨这邪物,只怕它再逞淫威,对我施法,届时,我脱身不得,还得央你来救我啊。”
腾紫“哦”了一声,说道:“是这样吗?”
陈义山道:“不是这样,还是哪样?怎么看你的神情,还有点失落?”
腾紫嗔怪道:“才没有失落呢!”
陈义山摇了摇头,道:“来,你过来,我要先传你一样本事。”
腾紫心中一喜,连忙凑了过去,坐在陈义山对面的蒲团上,问道:“师父要传我什么本事?”
陈义山见她距离自己很近,吐气如兰,声柔音软,想起来无名小岛上的荒唐事,不由得心神一荡,又慌忙稳住,移开目光,缓缓说道:“我要传你钉魂仙术。但凡是人形躯体,有三魂七魄,便有两盏幽灯,那是三魂之力之源,一旦被拍灭,魂魄便会被钉住,躯干也随之不能动弹了。你如果学会了这门仙术,哪怕是我被活春图施法,中招而不能控制自己,要胡天胡地胡作非为对你不敬,你也可以制住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腾紫低下了脑袋,心中暗暗嘀咕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必。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陈义山见她不语,又继续说道:“此术的诀窍其实十分简单,拍灭幽灯并不需要有多大的法力和多高的道行,找准了,拍下去,就算成功。唯一艰难的是找准!也就是说,你须得看得到幽灯!”
腾紫道:“怎么才能看见幽灯?”
陈义山道:“没有特殊的瞳力目法,是看不到幽灯的。直到目前为止,在整个麻衣仙派中,只有我会这门仙术,原因就是只有我能看得见幽灯。”
腾紫惊诧道:“非正道人的灵眼还有蓝羽师姐的重瞳都看不见吗?”
陈义山摇了摇头,道:“灵眼只能望气;重瞳之力则是能远观、近察和证伪辨真,却都看不到幽灯。至于寻常的神目和仙眼,就更加不行了。”
腾紫丧气道:“那弟子怎么可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