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连话都没接,直接上手,举起无双齿,朝着蓐收的天灵盖便是狠命一戳!
但听“叮”的一声响,火光四溅,陈义山双手都被震麻了!
再看蓐收的天灵盖,却只铲下来一小块头皮。
“嘶呃呃呃~~~”
蓐收疼的直抽抽。
陈义山不禁赞叹道:“好个头颅!只是不知道能挡我几牙。”
方才那一下,虽然没能戳透蓐收的脑袋,但铲掉一块头皮也是剧痛!蓐收又怒又怕,眼见陈义山再次举起无双齿,准备给自己来第二下,这如何能受得了?
他苦苦哀求道:“请陈大仙高抬贵手吧!小神知道错了!陈大仙是宽宏大量之人,是道德高深之人,是仁慈善良之人,就饶小神一命吧!小神这一次也是被西王母所逼破,不得不胁从作恶啊!若论我的本来心迹,实在没有要与后天神祇为难的意思啊!陈大仙只要肯发慈悲,小神以后绝不敢再与大仙做对了!”
陈义山见他神情可怜,眼中尽是惶恐,而先前的嚣张跋扈和凶狠残忍之色一概消失不见,便知道他是真的怕了。
正所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陈义山确实心性仁慈,对着可怜巴巴的蓐收,有点下不去手了。
他纵声问道:“中君老大哥,你的意思呢?饶不饶蓐收这厮?”
烛九阴还没有开口,蓐收便求道:“烛大哥,先天神类硕果仅存的只有我们几位了,五行大神眼下也只有我脱离了锁镇,难道还要自相残杀么?”
烛九阴默然片刻,忽然说道:“你这厮冥顽不灵,着实该杀!但念在三千六百多年前的交情,哼哼~~老夫且问你!你愿意随我回去嵩岳吗?”
蓐收连忙说道:“烛大哥要小弟去哪里,小弟便去哪里,绝不敢有半分违拗!”
现在无论陈义山和中岳神君说什么,蓐收都会满口答应的,毕竟先保命要紧。
烛九阴便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须得立个毒誓,就说从今以后愿意听从老夫的差遣,无论叫你做什么,你都得答应。”
“好好好,小弟这就发誓!”
蓐收刚准备赌咒发誓,忽然神情一愣,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陈义山背后。
烛九阴也大声叫道:“小心!”
陈义山业已觉得脑后杀气逼迫,不及回头,反手便将无双齿往后脑勺挡了上去!
“叮叮叮叮!”
一连串的脆响,吓得陈义山几乎手软!
他余光中已经瞥见是西王母了!
眼见这老阴神左手挥舞鸿蒙神簪,发疯似的乱刺,右手拿着一个颠倒两界瓶,开着口子对准了自己!
陈义山被偷袭,已经失了先手,仓促之下,只怕吃亏,当即也不恋战,倏的化作一道长虹,从瓶口之下逃开。
西王母也不去追,反手又去刺烛九阴!
烛九阴虽然鳞甲坚硬,血肉化岳,却也怕鸿蒙神簪!但听“嘭”的一声,他那巨大的神躯已经消失,重新现出人形模样来,骂道:“西王母,你真是死性不改!”拂袖一挥,“虚山幻影”神通施展开来,五重大山推波而去,朝着西王母砸落!
西王母拿鸿蒙神簪一划,那虚幻山体登时都往两边裂开。
中岳神君反手一推,再施“劈山神掌”,西王母却浪笑道:“今天打够了,来日再战吧!”伸手提着蓐收,把颠倒两界瓶朝自己脑袋上一照,早逆空去了。
西王母和蓐收刚刚消失不见,东王公便瞬移了过来,但见他白发凌乱,气喘吁吁,脸色惨淡,神袍之上多有飞灰,就连护体神光都显得颇为黯淡,足见很是狼狈!他张望着四周,喃喃问道:“西王母呢?”
中岳神君悻悻说道:“带着蓐收逃走了!”
陈义山飞虹落下,现出本尊,气鼓鼓道:“王公,你是怎么回事?我见你和西王母打的有来有去,不落下风,才放心帮中君收伏蓐收。本来都要拿下蓐收了,你却放了西王母过来,搞得我们措手不及,前功尽弃!”
东王公面有惭色,叹了口气,说道:“刚开始与西王母交手,确实是不相上下,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先天元炁突然又凭空多了许多,反而把老夫的气势给压下去了,因此落败,险些被她刺中脑袋!”
“那不是陈大仙么?”
“中君大哥也在那边!”
“看来战事已经结束了,我方大获全胜啊!”
“走走走!”
“……”
陈义山已经听见众神大呼小叫的声音了,循声望去,果然,奇门遁甲已经消失,被困在其中的神祇们和麻衣弟子全都出来了。
陈义山心里登时恍然——西王母见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料想抵挡不住,便思量着溜之大吉,于是自行撤了奇门遁甲神通,收回布局所用的先天元炁,在瞬间逆转形势,压制住了东王公,然后抽身逆空,突袭自己和中岳神君,趁乱带走了蓐收。
这也怪不得东王公,本来,他就虚弱,而且,这次能最终获胜,还是仰仗了人家开车过来接送,只是……
陈义山一想到大获全胜却走了首恶元凶,心里便不是滋味,以西王母那种腹有山川之险的心机和残忍歹毒的手段,这次逃走,以后不定还要弄出什么乱子呢!
他埋怨道:“王公啊,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老司机了,怎么一出来就翻车?”
中岳神君也道:“确实,如果不是八景神车出了事故,西王母一伙必定被咱们一网打尽,断不至于赢的这般狼狈!”
东王公也是无语,道:“谁还没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那八景神车毕竟三四千年没有大用了,年久失修也很正常,老夫这就去修修。”言罢,赶紧逃窜。
“陈掌教,你快过来瞧瞧吧!”
忽听无极天尊在喊,陈义山扭头一看,但见大河神、南岳神君正围着一口棺材,而无极天尊则是用日月剪在切割棺材盖。
陈义山掠过去的时候,棺材盖已被掀开,但里面的情形触目惊心——花离骠蜷缩着身子躺在里面,刺猬一样,浑身上下密密麻麻插满了长箭,鲜血覆盖了整个棺材底板!
“贤弟?!”
陈义山骇然的喊了一声,却不见回应。
大河神与南岳神君脸上各有怒色,忿忿说道:“是蓐收那厮干的!”
众神也围拢了过来张望,任谁看见,都是悚然惊呼。
敖顺道:“江神怎么又死了?”
大河神骂道:“闭嘴吧!要是让你出来参战,死的更脆!”
但陈义山一看花离骠双臂环抱着脑袋,深埋在胸口,虽然也挂着几支箭,却都刺得不深,只是伤了面皮和头皮,连骨头都没刺入,陈义山便微微笑了,这义弟没有死。
这是受伤太重,又陷入休眠状态了。
他当即叫来孙伯行,吩咐道:“有没有回血丹、益气丹,先喂你师叔几粒,然后我来拔箭,你来上药止血。”
孙伯行连连点头,道:“有!行!”
众神都暗自惊讶:“都被射成箭靶子了,还要救?”
但见孙伯行把回血丹和益气丹塞入花离骠的嘴里之后,陈义山便开始施展摄空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