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用慧眼仔细凝视那大神女的修为,却发现竟然看不穿了!
他有些讶然,暗自思量道:“我这双慧眼明明能识别这身毒国凡夫俗子的底细,却窥不透此域的神祇吗?”
骤听那大神女又叫道:“我问你话,没听到么?!是你杀了我在此地的祭司么?!”
陈义山“哼”了一声,道:“你就是迦梨?”
那大神女大怒,骂道:“造口孽的混蛋,居然敢直呼我的神名,真是找死!”
她骂声刚罢,身后那一男一女两名神侍便叫喊着,挥舞锡杖朝陈义山冲了过来!
陈义山有心试探试探他们的本事,便拂袖一挥,使了个“袖里乾坤”的仙术,但听“呼”的一声响,仙风倒卷,摧枯拉朽般推波剿云而去,那两名神侍不知厉害,兀自往前冲,只一个照面就被击飞了出去!
“砰~~”
胡利河对岸的山壁之上登时镶嵌了两尊“神像”。
陈义山便放了心,暗自不屑:“神侍如此的不堪一击,谅那迦梨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迦梨扭头望了一眼,顿时变了变色,再回顾陈义山时,已不敢喝骂了,她上下仔细打量了陈义山一遍,惊疑不定的问道:“你是修仙的?”
“呵呵~~”
陈义山冷笑道:“你还有些见识。”
迦梨道:“身毒国内修仙的人,几乎都被我们一家给杀绝了!除了三谷山那些炼曼荼罗邪术的家伙们,再没有别的仙人了!但是三谷山的三个老东西是没有你厉害的,你也绝不会是他们的弟子!所以,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
陈义山“哼”了一声,幽幽说道:“我是谁不要紧,我是从哪里来的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我最喜欢管闲事。遇上我,你这神祇便再也做不成了!”
迦梨愕然道:“为什么?”
陈义山道:“你还问我为什么?我问你,你脖子上那串人头骷髅项链是怎么来的?”
迦梨不以为然道:“吃祭品之后剩下的,被我炼制成了神器,怎么了?”
陈义山怒道:“你真是一个月吃一个活人么?!”
迦梨道:“不是。我一个月至少吃一个,有时候要吃好几个。”
陈义山大怒,道:“神祇是庇护信民的,你却屠戮信民,神祇是以有求必应来缔造神格的,你却是以恫吓恐怖来维持神格,如此行径,神道岂能容你?!我岂能容你?!”
迦梨“哦”了一声,脸上浮起了一丝冷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从中土来的。也只有你们中土的神道才这么迂腐!我身毒国的真神只有一个,那便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赋予我做‘大神女’的权力,也赋予了我掌管胡利河,对沿岸子民生杀予夺的权力!我想怎么吃他们就怎么吃他们,我享用的就是活祭!”
陈义山“嘿”的狞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那我今天对你动手还不算冒失啊。”
迦梨道:“中土修仙的管不了我们身毒国的神祇,看在你是客人的份儿上,打死我祭司,伤我神侍的罪过便不追究了。不然,把事情闹大了,我父亲可饶不了你!”
陈义山啐了一口,道:“你父亲是金河河神,对吧?我在此立誓,他的神位也没了!谁都保不住你了!”
“中土来的混蛋,居然连真神也敢侮辱?!你死定了!”
迦梨勃然大怒,骂了一句,额间第三只眼里凶光爆闪,但见她把脑袋一垂,脖子里挂着的那串人头骷髅项链“呜”的一声响,立时盘旋飞起,朝着陈义山圈来!
陈义山仰面观瞧,但见那项链已飞至自己上空,正迎风变大。
眨眼间,那些个串连在一起的人头骷髅就变回了正常大小,密密麻麻,不知凡几!
当中,黑雾蒸腾,无数虚幻的人影显现出来,鬼哭狼嚎着,笼罩起一大片惨淡的阴云!
一股彻骨的奇寒倾泻而下,激的陈义山浑身一颤,心中暗自悚动,忖道:“好阴邪的东西!”
眼瞧着无数鬼影从那人头骷髅中钻出,呼啸着冲陈义山扑去,他也不跑,也不慌,头顶上悬着的吉星猛然闪耀,迸射出数丈高的璀璨芒动,登时刺的那些鬼影滞住!
“嘭~~”
陈义山诀已定,咒已念,手起地煞火,往上打去!
幽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瞬间便将那团黑雾阴云给燎的无影无踪!
鬼影尽皆不见,人头骷髅也都化作飞灰,簌簌的落!
迦梨眼见自己祭炼了多年的神器居然被陈义山一把火给毁了,难免惊惧交加,又怒不可遏,她骂道:“你敢坏我的宝贝,那就不死不休吧!”手持着那两把弯刀相对一击,便踏着波浪冲陈义山扑了过去。
陈义山向来谨慎,此时尚不知迦梨的底细,便踏定奔雷身法往后退避,仔细的看了几眼迦梨的动作,忽而哑然失笑——
原来,那迦梨并无本事,只是力大,虽然将两把弯刀耍的风雷交加,寒光闪闪,声势极为骇人,却毫无章法!
甚至不必陈义山亲自动手,只须玄英灵剑应敌,便可一击即破!
当然,玄英灵剑现如今正充当卡芙、长乐姊妹的坐骑呢,无暇分身,陈义山便取出了力杖,觑得双刀破绽处,直挺挺的往里只一捣,先天元炁喷吐,但听“咔嚓”一声脆响,迦梨那两把弯刀便同时断了!
“中土来的混蛋!你——呃!”
迦梨这两把弯刀可是她父亲所赐的神兵利刃,厉害不说,还意义重大,如今却也被陈义山给毁了,这如何能忍?!
堂堂大神女气的是七窍生烟,不禁破口大骂,但是她的脏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陈义山一杖戳中胸口,击飞了出去,也倒撞在了对岸的山壁上!
“砰!!”
别看这位大神女的宝贝、神器不怎么样,神躯倒是结实坚硬的很,竟生生把那山壁砸出了个大洞,自己则滑落进胡利河中了。
陈义山见她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心中大定,凭虚御空站定身形,俯瞰着河水滚滚,厉声喝叫道:“恶神速速出来!”
等了片刻不听回应,也不见迦梨露头,陈义山难免有些惊疑,心中暗道:“不至于就这么死了吧?”
“迦梨,你是大神女,不是缩头乌龟,快些出来吧!”
“我知道你在装死!”
“你的信民们可都在这里看着呢!”
“即便是不顾及自己的神格,也要想想你那真神父亲吧?他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
陈义山冷嘲热讽,说了好些阴损刻薄的话,但是那迦梨就是死活不露面。
也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晕厥在了水里,或者是,真的死了……
陈义山心思缜密,做事谨慎,念及此处人生地不熟,是以并不打算下水去探看究竟,万一对方在水下布置了什么陷阱,专等自己入彀,那贸然下去,不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