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射日大神,此时也难免惊疑不定,道:“义山贤弟,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陈义山道:“在羿神大哥跟前卖弄了,这是晚辈的一项分身法术,小小伎俩,不值一提。”
“这还算是小伎俩么?!”羿惊叹不已道:“历来都说什么分身乏术,你却分身有术,还说什么不值一提?真该大书特书!贤弟,你深藏不露到此地步,怪不得能逆时而行啊!我到底还是小觑你了。”
陈义山道:“哪里哪里,羿神大哥抬爱了,晚辈愧不敢当。”
白芷何其了解陈义山,见他如此,瞬间便明白了他的目的,脸色早就变了,道:“夫君,你要干什么?!”
陈义山道:“香儿还小,我们做父母的,决不能抛下他不管不顾;带他去昆仑虚,也不是什么好主意,纵然此战必胜,我也不可能让儿子身陷险境的。可你又执意要跟我们同行,那我没办法了,只能是分出一个自己来,陪在香儿的身边,照顾着他。”
白芷气的七窍生烟,心里暗骂:“陈义山你就是个猪!”
羿却抚掌赞道:“妙哉!妙哉!原来分身是做此用的,哈~~如此一来,贤伉俪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他扭头又对陈香说道:“贤侄,你看,现如今你有两个爹了,一个爹去打恶神,一个爹留下来照料你,你便别再闹腾了吧?”
陈香叫道:“我不要这个分出来的爹!我只要我娘!”
羿伸手去抚摸陈香的脑瓜皮,想要再宽慰他几句,却忽见陈香面现异色,且摒起了双指,绕着他滴溜溜一转,以极快的速度奔到了他的身后去。
“这孩子,还挺调皮啊。”
羿正不知道陈香要干什么,还嬉笑着打趣,猛听见陈义山厉声喝道:“休要胡闹!”
羿骤觉后庭一凉,忙扭头一看,但见陈义山那分身死死抓着陈香的两根指头,正声色俱厉的教训叱责呢。
而那两根如戟尖一样的指头,距离自己后庭已不足寸许!
羿惊得脊背发寒,连忙闪出去一丈多远,心有余悸道:“这孩子不得了啊!”
陈香骂道:“呸!你这个大坏蛋!你要我爹娘离开我,我迟早弄死你!”
羿摇摇头,道:“这孩子好凶,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陈义山那分身蹲了下来,把陈香搂在怀中,说道:“香儿别闹,爹和娘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只要等几天就行了。”
陈香挣扎着尖叫:“我不!”
分身劝道:“乖,只要你不闹,爹爹就传你几样厉害的法术,好不好?”
陈香听见这话,倒是眼前一亮,果然不叫唤了。
说起来,陈香都快五岁了,陈义山却从来没有传授给他任何本事呢,反而处处约束着他。
陈香由此觉得爹不如娘好,其实是陈义山怕他心术不正,本事越大闯的祸就会越大,到头来害人害己,所以想要先雕琢雕琢他的性子,然后才循序渐进的传他法术,而今实属无奈,只能是用这话来填堵他了。
陈香最喜欢他爹那些稀奇古怪又好玩的法术,只恨自己不会,又怨亲娘也不会,而今得了学习的机会,登时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急问道:“你打算传我哪些法术?”
分身笑道:“你想学什么,爹爹就传你什么!无论是凭空发火,还是平地起雷,或是御剑,或是摄空,或是钻入地下,或是钻进石头里,爹爹都可以教你的。”
陈香大喜道:“真的?!我可以随便挑么?”
“可以啊。”
“我可以挑好几样么?”
“可以的。”
“那我要先学地行术!我,我还要学分身术!还要化虹!发雷发火我也要!”
“成!那你可要听话,也要努力了,就这几天功夫,爹会尽心尽力的教你的,就看你自己能学会多少样。然后等你娘回来了,让她瞧瞧咱们陈香是何等的聪明厉害,好不好?”
“好!那你得先跟我击掌,我怕你反悔!”
父子两个击掌为誓,如此便算是哄住了陈香。
陈香反倒是劝说白芷:“娘,你走吧,我要跟这个分出来的爹学本事了。”
羿“呵呵”笑道:“贤弟,贤妹,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白芷作茧自缚,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想阻止陈义山西行,结果把自己也饶进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纵然是万般不舍得离开儿子,也只能是强忍下泪水和心酸!
她怨恨的瞪着陈义山那本尊,讥讽道:“就你本事大!就你法术多!会个分身术,好了不起啊!走啊!我且看你到昆仑虚上之后,如何卖弄!”
本尊讪讪的一笑,不与争辩,而后恋恋不舍的看了儿子一眼,又丢给分身了一个乾坤袋,嘱托道:“你带着儿子好好藏起来,等着我们回来。”
那分身颔首说道:“我晓得。你们走吧,速去速回,万事小心啊!”
西行途中,白芷悄悄扯了一下陈义山的衣角,冲他使了个眼色。
陈义山会意,便慢慢落后,让羿先行了片刻,隔了老远的距离之后,方才低声问道:“怎么了?”
白芷问道:“夫君,你丢给分身的乾坤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陈义山“哦”了一声,道:“有几样法宝留给他了,万一遇到危险,他也足够应付。”
白芷点点头,道:“我料想也是这样。那分身得了你几成修为?”
陈义山说:“我把神道的大部分修为都留给他了,另外,我还匀过去了一些灵气,以便让他施展仙术。”
白芷吃了一惊,道:“这么说,如今的你只拥有一小部分先天元炁,而且仙道的修为也不如之前了?!”
陈义山颔首道:“大分身术就是如此,实打实的,几乎等同于本尊,不似小分身术,几无一战之力,只能用来打杂,或者当替身。”
白芷忧心忡忡道:“对付西王母,正该是你发挥神道修为,大量调用先天元炁的时候,你却只留了一小部分,还怎么打?怕是连自保都不够吧!”
陈义山道:“对付西王母那种存在,一开始就要上法宝,我留的先天元炁足够我祭宝贝用了,所以,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白芷冷哼了一声,道:“是,你自有分寸,你最有分寸了!”
陈义山听得出她在揶揄自己,便赔笑道:“小白,还和我闹别扭呢?若不是你非要跟我来,我也不必分身啊。”
白芷气道:“是我下贱,是我死缠烂打的非要跟着你!而且我坏!我不配做个良母,因为我不愿意带孩子!我也不配做个贤妻,因为我不听你的话,小事认真,大事糊涂!”
陈义山连连告罪道:“不不不,是我下贱,我非要来昆仑虚去招惹西王母,也是我坏,我既不配做爹,也不配做丈夫,因为我要舍了妻儿去跟一个刚结交下来的朋友以身犯险。”
白芷“噗嗤”一声,笑了,伸拳头去捶打陈义山,嗔怪道:“干什么学我说话?”
“哪有?真情流露,真心认罪。”
“哼~~自然是你下贱,是你坏了!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坏的人了!”
“对对对。”
“偏偏我又喜欢坏的,可怎么得了?”
“那你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