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游神立刻为陈义山指明了方向,又说了里数,最终嘱咐道:“鹤岚山有峰二十九座,居中的主峰便是鹤岚仙派所驻之地,但是其余二十八峰之上,也有他们仙派的弟子散居修炼。”
陈义山“嗯”了一声,道:“多谢神尊相知,陈某知道了。”
他正要告辞,县城隍忽然多了一句嘴,道:“陈仙长此去要小心一些,在你老人家来敝境之前,有个大神也来过了,也在打听叶仙娥的下落,最后也去了鹤岚山。”
陈义山一怔,狐疑道:“敢问是哪位大神?”
县城隍道:“八水的魁首,洛神娘娘。”
陈义山闻言惊喜交加,道:“我姐姐竟然也来了?!”心中十分感动,暗忖道:“姐姐定然是心疼我自己找人找的辛苦,所以来帮我分担了。她倒是比我还找的快一些,先一步来了”
县城隍极其愕然,道:“洛神娘娘是陈仙长的姐姐?”
陈义山也无暇跟他们解释,急匆匆的挥手拜别道:“多谢诸位神尊,陈某告辞了!”
一纵身,陈义山凌空飞起,直奔鹤岚山而去。
夜里遥望山势起伏,但见有几十座峰峦耸立入云,论起高度,比之云梦山更胜一筹,秀丽程度也不遑多让。
陈义山暗自数了数,果然跟夜游神所说无异,那峰峦一共有二十九座,比之中岳、南岳、东岳等,自然不算多,可是辖境也不算小了。
二十九座高峰之中,中间那座主峰最是巍峨,但山势并不如何险峻,尤其是顶上颇见平缓,更奇的是,那山头白皑皑一片,竟积满了雪!
陈义山暗暗诧异,心道:“马上就是四月天了,中原和北方都已经回暖多时,这南方更是暖和,怎么此处山头上还有积雪不化?”
飞的越来越近,陈义山渐渐感觉这山中的灵气也十分浓郁,确实是个修仙的好地方。
等飞到主峰之上,陈义山俯瞰远望,但见积雪之下坐落着一大片屋舍,高起起伏,栉次鳞比,建造的十分壮观,想来便是鹤岚仙派的修居之处了。
众多屋舍之中,有一处大殿巍巍高耸,其内灯火通明,隐隐还有人声传出。
陈义山隔空聆听,竟忽然听到了“麻衣”、“陈义山”等字眼他不由得诧异起来,暗自嘀咕道:“他们怎么在议论我?”
略一想,陈义山心道:“肯定是南星在其中,跟同道中人在谈笑风生吧。”
念及此,陈义山便迫不及待的飞了下去。
刚落到殿前阶下,他正要出言拜山,忽听见殿内中传出一声怒气冲天的话语:
“请问掌教,两位师伯死的这样凄惨,不杀陈义山,何以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接着便是一阵哄闹:
“不错!白师兄说的对!”
“麻衣仙派是什么东西?名不见经传!掌教干什么怕他们?!”
“我们鹤岚仙派立足天下近千年之久,虽说比不上海外的大门大派,却也不是什么下九流的仙派都可以欺辱的!”
“陈义山又算什么东西?我听都没有听过!”
“杀了陈义山,灭了麻衣仙派,为两位师伯报仇!”
“”
一时间,殿内沸反盈天,喊杀声直冲云际,陈义山都听呆了。
我,我怎么得罪你们了!?
陈义山在外面听着大殿里头叫骂声声,显得人数极多,外面却又没有一个鹤岚仙派的弟子戍卫,心中既惊且怒,暗忖道:“我与你们鹤岚仙派无冤无仇,从来都未曾打过交道,你们却在背地里如此辱骂骂我,还扬言要杀光麻衣仙派,真是岂有此理?!”
再一想,莫非是叶南星得罪他们了?
念及此,陈义山悚然而惊,哪里还敢迟疑!他唯恐叶南星已经遭了毒手,连忙闪身往大殿之中掠进。
他此时的仙道修为已经极高,施展起奔雷身法更是了无声息,进了大殿,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
那殿堂建造的高大辽阔,地面距离天花足足有七八丈高,十分宏伟!
数根巨大粗壮的梁柱屹立在其中,天池之内,高悬着三个极大的灯盘,内中有明火熊熊燃烧,照耀的大殿犹如白昼。
陈义山立在一根粗壮的梁柱之下观望,但见大殿深处是一溜高台,台中央设立着一个须弥大座,座上端坐着一个身披鹤羽仙袍,头戴赤霞冠的黑须仙人,其身后矗立着五六个青年模样的修仙者,台下则聚拢着黑压压一大片人,兀自吵闹不止:
“那个姓叶的是残害无色师伯的罪魁祸首,掌教不杀她,反而纵放她逃走,是何道理!?”
“还有那个自称是陈义山姐姐的恶神,杀了无音师伯之后也在掌教的眼皮子底下从容离开,实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们鹤岚仙派恍若无人之境,传扬出去,又有何面目在天地之间立足?!”
“”
陈义山听见这些话,愈发惊愕,怎么叶南星杀了他们的师伯?
洛神姐姐也来过了?
而且,姐姐也杀了他们的什么师伯?
真是这样的话,可就闹大了啊!
陈义山暗暗惊心,但转念一想:“南星和洛神姐姐都没有弑杀的恶习,缘何会在此地捅出这样大的篓子?”
倒是从他们的话里可以听出来,叶南星和洛神都已经离开了,陈义山便也不急着露面,只隐在柱子后面,静观他们吵闹,且听听还有什么内情。
“诸位师兄,还有师弟们,请听我一言!”
坐在须弥座上的那个黑须男子站了起来,朗声喝止。
沸反盈天的吵闹声瞬间便压了下去,殿内一片安静。
陈义山暗暗忖道:“此人想必就是鹤岚仙派的掌教仙师了。”又忖道:“鹤岚仙派的修仙者很多啊,不像是云梦,代代都要优胜劣汰,只留下一个执掌仙门”
此时,台下有一人冷笑着说道:“掌教,你要是继续为外人开脱罪责的话,便也不必说了。”
那掌教“哼”了一声,不悦道:“白驹,我敬你是师兄才容忍你到此时!你携众吵闹,处处顶撞于我,已经是犯了鹤岚仙派的大忌!莫要忘了,我天鹤还是你们的掌教仙师呢!”
白驹点了点头,道:“好,好大的掌教架子!对师兄都开始提名道号了!嘿你说吧!我们且听听堂堂掌教能说出个什么章程来!”
天鹤深深的瞥了他一眼,幽幽说道:“无色师伯之死,虽然可惜,却也是他咎由自取!叶仙娥与我有一面之缘,算是故交仙友,她来造访,我留她夜宿,无色师伯却不顾长辈身份,无有羞耻之心,深夜潜入叶仙娥的宿屋之内,意图凌辱!叶仙娥反抗之下,将其杀死,这到底是谁的过错?”
陈义山心中一凛,继而勃然大怒,暗骂道:“原来如此!那个什么狗屁无色,真是死有余辜!”
“你胡说!”
台下忽有一人高声喊道:“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他死了你还要给他安上一个恶名,简直令人心寒!谁不知道你跟我师父关系不睦?当初,你接任鹤岚仙派掌教之位的时候,我师父就不赞同,你因此记恨在心,到如今便要报复!”
“苍鬼师弟说的有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