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卿一步冲到尸体前,一口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地上,然后以脚为笔,蘸着滴落的血,迅速绕着尸身画了一个圆圈,将尸体圈在里面。
画好圈,司徒卿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用说,司徒卿这么干,肯定是尸体有问题。
如今尸体被司徒卿的血圈住,不用担心,我将注意力放在了搬舵先生身上。
他刚刚那一口血喷出,喷在自己身上后,双手虚扶,按住那些人脸,向身体里面一推,将那些人脸,全部塞回身体中。
塞回去后,他哼了一声,脸色明显一白。
不得不说,那个男人脖子里面飚射而出的血,确实比较牛逼,差点让搬舵先生身体里面的怨灵暴乱。
我注意到,那个男人脖子里面飚射而出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紫黑色的。
不止如此,这些血还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味。
不得不说的是,这一次如果不是搬舵先生和通县碑王果断出手,一旦墨迹下去,即便我们能干掉他,也讨不到什么好。
我有点想不明白的是,搬舵先生这次怎么这么勇,直接就上了?
他是看出了什么,还是想要弥补之前面对化龙尸时的窝囊表现?
“这个人,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修炼飞头降,吸食的,全都是人血,没有兽血!”
搬舵先生沙哑着嗓子,走到尸体前,缓了一口气说道。
“嗯!”
司徒卿点点头,指着尸体问道:“这次是你出的手,这具尸身,我可以让给你!”
“我用不上!”
搬舵先生摇摇头,说道:“这人太邪门,什么东西,都敢往自己身上招呼,尸身里面混杂的东西太多,我是无福消受!”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看向司徒卿,认真的说道:“司徒,我劝最好烧了这具尸身,不要自用!”
“知道!”
司徒卿看都没看搬舵先生,只是盯着这具尸身,不知道想着什么!
搬舵先生讨了个没趣,但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表情,而是和司徒卿一样,若有所思的看着尸身。
“噗!”
就在这时,通县碑王突然吐出一口带着难闻气味的东西。
东西落在地上,我皱了皱眉头,里面有头发,有碎纸,还有一颗钉子和几只蠕动的虫子。
“通县碑王中降头了!”
我马上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通县碑王整个过程中,只挥出了两刀,除了刀身上的血,他身上连血丝都没沾到,即便这样,还是被下了降头,而且被下的还不止一种降头。
头发,碎纸,钉子,还有虫子,他这是被下了四种降头。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刚刚如果我们和他在僵持片刻,以这位的能耐,我们谁都跑不了。
而在吐出这一口东西后,通县碑王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一声不吭的站在搬舵先生的身侧,不知道想着什么!
“尸体动了!”
巴宏宇这时突然开口。
我将目光放在尸体上,发现尸体果然动了。
不是那种神经性的反应,而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就像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九具挂在洞顶的尸体一样。
司徒卿的眉头,锁的更深了,但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尸体。
她这种表现,让我稍稍安心。
如果有危险,她肯定会第一个出手的,司徒卿既然没动,那就说明没事。
很快,第一个虫子,从尸体中钻了出来。
这个虫子,是从尸体断裂的脖颈出钻出来的。
沾染了鲜血的虫子,有拇指大小,全身湿漉漉的。
虫子虽然湿漉漉的,但还是能看出,它有翅膀,有触须,它整个样子,看起来好像是一只扑棱蛾子。
从脖颈出爬出来后,这只虫子艰难的地上连爬带滚的,想要离这具尸体远一些。
可当虫子爬到司徒卿用血画的线时,它顿了一下,然后蜷缩成一团,肚子不断的蠕动,拉出一根透明的丝线。
“哎?”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等我再看,这只虫子,已经开始拉丝,将自己包裹在丝线里。
“这是要结茧?”我下意识问出了声。
“是!”
司徒卿点点头,说道“它怕了!”
说完,便再次盯着尸体看。
这么一会的功夫,尸体也有了变化,里面发出一阵窸窸窣窣声。
随着这阵声音,尸体开始缩小,血肉一点一点消失。
我马上意识到,这具尸体体内有虫子,而那些虫子,正在吞食这具尸体。
说白了,就是那个男人往自己的身体里面,塞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那颗头在的时候,还能够压制,那颗头不在了,飞走了,便压制不了体内的东西。
随着声音,尸体越来越小,皮肤渐渐呈半透明状,变得和之前那九具尸体一样。
透过尸体半透明的皮肤,能看到下面虫子的形状,而除了虫子,尸体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我正想着,一缕头发从尸体的肚脐处钻了出来。
头发湿漉漉的,带着一股血腥味。
第一缕头发钻出来后,是第二缕,然后是第三缕,随着越来越多的头发钻出,尸体的肚子,莫名的开始膨胀,就好似怀孕了似的。
我有些惊疑,但司徒卿和搬舵先生都没说什么,我自然也不会说,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看尸体的变化。
当尸体的肚子,胀到如同怀胎十月的孕妇时,停止了膨胀,那些钻出来的头发,直立而起,向上拉伸,那样子,好像是想把尸体肚子里面的东西,拉出来。
随着头发的动作,尸体脖颈处,也有了变化,一只又一只的虫子从断口处爬了出来。
这些虫子,各式各样,有如同蚯蚓一样的软虫,也有如同蛊虫一样的,带着甲壳的硬虫。
这些虫子钻出来的一瞬间,便开始自相残杀。
很快,尸体旁边便堆了一堆虫尸。
这些虫子自相残杀的同时,那颗头,也快被头发从尸体的肚脐处,拽了出来。
这么一会的功夫,额头已经出来了一半,尸体的肚脐,已经被撑到一个难以形容的弧度。
“真他妈的!”
看到这,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